消息传得很快,八王未齐便已经死了一个。司马勖与司马旷反目,挟持后者要血债血偿。司马绝与其余四人得知,都是心绪难平,各自加快行程。带够了士兵,往洛阳而来。
韩朔下令关了洛阳城门,看着城外诸王赶来扬起的尘土,宣布圣旨:八王不可入洛阳,先去汝南将抗旨的司马勖抓回来,以忤逆皇权之罪论刑,方可打开城门。
长沙王司马绝自然是不依,一个弟弟死的不明不白,大哥还要跟着被抓捕么?他转头就带着人奔赴汝南,与司马勖汇合。而其余四王则以抓捕叛贼的名义,联军攻打汝南。
新年初始,七王便以战火贺年。小傻子坐在龙椅上,听着群臣禀告汝南的战况,吓得浑身发抖。
「太傅,他们会不会打到洛阳来?」
韩朔一笑,安慰道:「皇上请安心,三万精兵守着洛阳,他们打不过来。况且名不正言不顺,没有人会傻到在这关口转头对洛阳。」
其余的听不懂,「安心」两个字是明白的。司马衷将心吞回肚子里,他相信太傅,他说的话一定是真的。
江山动乱,百姓苦不堪言,好好的年未过成,倒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少灾民流落进了洛阳,形状甚为可怜。潋滟听着小桂子说的情况,终于是没忍住,去见了韩朔。
韩朔很忙。正在与裴叔夜密谋。听玄奴禀告说她来了,他不甚意外,随即便让人进来了。
「娘娘这是耐不住宫中寂寞,想念臣了么?」三分调笑,有两分是为着心情好。
潋滟大方地走过来坐到韩朔身边。眨巴着眼看着他道:「宫中是太寂寞,所以找太傅听故事来了。最近外头打得热闹,这宴会也是成了东流水。没什么新鲜事儿可以给本宫解闷了。」
「哦?」韩朔挑眉:「听故事?娘娘要听什么故事?」
潋滟双眸带笑,如桃花始开。薄唇轻启,将自己这两天想着的事情半猜半套话地说了出来:
「汝南王死得好生奇怪,又偏巧是在成都王司马旷落脚的地方。二人皆是提前入的洛阳城,没有人知道。难道当真是司马旷想趁着没人知道,将司马过除掉么?」
韩朔听着,不置可否。面前的丫头眼波一转,自己接着道:「怕是不然,司马旷又不是傻子,杀了人怎么会丢在离自己那么近的地方,还叫人发现了。」
近日司马过的最后一封书信内容也广为流传,写的竟然是让司马勖小心司马旷,说他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这话来得蹊跷,看起来像是司马过发现了司马旷的真面目,进而被杀害。可是仔细一想又不合道理。据说司马过比司马衷更早到的洛阳,那又怎么会说司马旷不是好人?两人还没碰上面呢。
潋滟觉得,这样蹊跷的事情背后,一定有一双手在推波助澜。而最有可能的人选,莫过于韩朔。
「本宫大胆猜测一句。」食指抚着嘴唇,潋滟眯着眼睛看着韩朔道:「太傅这是想搅乱一锅浑水,坐收渔翁之利么?」
这些话,她也是大胆地敢跟他来说。换一个人,杀了她灭口也不一定。韩朔叹了口气,心想,自己果然是对这丫头太纵容了,叫她拿捏着几分聪明,就敢来同他这般说话。
「娘娘,司马过的死臣一无所知,您怎的就将这罪名往臣头上安了?」他淡淡地道:「宗室八王各有野心相互算计,来洛阳有人动手了,干臣何事?怎的,成了臣在坐收渔利了?」
潋滟摇头,扳着指头给他算:「司马过这一死,司马勖肯定是要杀了司马旷解恨的。这样一来,八王就只剩下六人,而这六人分二四,针锋相对。朝廷根本不用费一兵一卒,便可以让诸王的势力大为削减。怎么看都是朝廷得利。而朝廷得利,不就是太傅您得利?」
这会儿说着,她的脑子也清醒了些。司马过极有可能是韩朔杀的,只是还有一处疑点。既然是韩朔杀的,他怎么还留下书信,让司马勖小心司马旷?
「娘娘,您可知道,聪明的人一般活不长。」韩朔转身坐下。食指敲着桌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更何况您乃后宫女眷。这种时候,是应该躲在后宫里好生过日子的。突然跑来臣这里,说上这么一番话,也不怕臣做出什么对您不利的事情么?」
潋滟一怔。继而失笑:「太傅还能做什么对本宫不利的事情?杀了我么?」
她最怕的应该是韩朔,可是他身边,也是最安全的。尽管有时候算计,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他会杀了她。到底还是存着这样的心思,她每次来他身边。才敢这样放肆。
韩朔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回答。只叹息一声,目光深邃。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潋滟抿了唇也没有再说话。直到外头玄奴敲了门:「主子,裴公子求见。」
「让他直接进来。」
门被推开。裴叔夜迈步而进,还是往昔那般的谦谦君子。目光触及潋滟,也没有多少惊讶,只低头行礼:「太傅,在下有要事相告。」
「嗯。」韩朔伸手示意他坐:「关于八王?」
「是。」
眼角扫了那一脸好奇又装作看一旁花瓶的女子,韩朔微笑:「便在这里说吧。」
裴叔夜点头,拿过桌上的茶杯,沾了水在桌上画了几个点。
「这一场仗,齐、楚、赵、东海四王联军,不一定能攻破汝南。一来这四王带的兵力不够,二来汝南地势易守难攻,司马勖是个擅长打仗的,他守得住。所以大概不过一月,四王就会退兵,重新思量。」
分析形势之时,裴叔夜脸上没有笑意,很是认真的模样,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划。潋滟本来只是偷偷瞄着,结果被他说着说着,情不自禁趴到了桌边去看。
「但是东海王司马业对打仗不感兴趣。据说这次带的兵也是最少。下次再联军,他便不一定会参加。而司马博和司马义最是闲着无事,喜好征战。撺掇司马业卷土重来也是可能。在下现在只担心一件事。」
裴叔夜皱眉,指着离水杯最近的那个点:「汝南这两人,待反应过来,怕是会弃汝南,攻洛阳。皇上软弱,洛阳被攻陷,皇位怕是会落在别人的手里。」
韩朔皱眉,沉吟了一会儿。转头看向潋滟。
潋滟被裴叔夜说的话吓了一跳,又被韩朔看得浑身发毛:「太傅怎么?」
轻轻一笑,韩子狐以手撑颔,低声道:「娘娘没有发觉么?这样听起来,我们似乎成了一条船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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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入夫网 卷二 第05章[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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