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知道黄广寒的性子,便是无奈,也还是见了他。他这张嘴巴,堵得了今日,堵不了明日,指不定忍到下月初一,物极必反,更加癫狂了。
所以黄广寒如愿以偿地见到了皇帝,在消了气冷静下来之后,把怀庆也牵扯进来了。
他道:「公主当是天下闺阁女子的表率,德言容功缺一不可,狭隘刁蛮,有损天子威严。」
这番话倒是说到皇帝心坎里了,怀庆被皇后宠大,着实纵容的有些过了,他平日忙于公务,不多过问,这会子出事了,他可不能再忽视了。
采纳了黄广寒的意见,皇帝回后宫之后,便罚了怀庆禁足半月抄写佛经,为太后与天下黎民以及定南侯府的子嗣祈福。
怀庆受罚也就受了,偏这名头让她十分难受,还替钟府的孩子祈福,她巴不得苏绿檀永远都生不出孩子才好!
此事已成定局不提,话说在衙门里忙了一整天的钟延光,终于盼到了下衙的时候,他骑马回府的时候,天还亮着,让小厮牵好了马去马厩里伺候,便回了后院。
钟延光才踏入后院,便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回了荣安堂,便看见里面的丫鬟个个垂手而立,屏息凝神,大气不闻。苏绿檀待下亲和,院内少有这种情况。
也不多问,钟延光快步进了上房次间,却见赵氏和房氏也在,同在的还有两个高挑丰腴的丫鬟,加上其他的伺候丫鬟,乌压压站了一片,看着就心闷。
钟延光一进去,丫鬟们都行了礼,他理也没理,冷着脸问:「怎么回事?」
苏绿檀翻好大一个白眼,懒得回话。
今天上午,房氏就来过一趟了,她来不为别的,就因为记着全蟹宴那会落下的面子,这回不知道怎么从钟延轩手里哄来一支样式新奇的金钗,和一身浮光锦的衣裳,便打扮好了到荣安堂显摆来了。
模样身段房氏是没法跟苏绿檀比的,也就想可劲儿炫耀艳俗的身外之物,哪晓得一进屋里见了人,就看到对方头戴宝石金簪,耳坠松花绿宝石,光彩照人,恍若神仙妃子,她一站过去,高下立见,反倒自取其辱。
拉着脸走了之后,房氏便着人去打听东西哪里来的,定南侯府山上下下那么多眼睛和嘴巴,不出一个时辰就弄清楚了昨日来龙去脉,她便去了赵氏跟前挑拨。
赵氏正介怀朱夫人诚意不够,还不把她放眼里,又得知宝贝落到了苏绿檀手里,价值上千两银子,更是妒火钻心,咽不下这口气,催着赵妈妈赶早把挑好的瘦马领回了内宅,捏着卖身契,半下午就把人送来了。
赵氏腹稿都打好了,苏绿檀入门半年无所出,钟家子嗣艰难,夫妻二人又常常分房而睡,挑两个妾侍过来伺候钟延光,她也无话可说。
就算太夫人要维护苏绿檀,难不成还给死去的老侯爷也选两个妾侍不成!
赵氏料定太夫人也急着抱孙子,就行了这么一招。
房氏听到风声,巴巴地赶来看戏,好戏刚要开场,钟延光就回家来了。
这下子好了,更精彩了。
屋子里静谧无声,钟延光问话半天苏绿檀都不答,房氏掩面偷乐,还神仙夫妻呢,她最是清楚不过了,在面若桃花的新人面前,正妻算个什么东西!
次间里已是剑拔弩张,钟延光不大耐烦地转头去问赵氏:「母亲,您这是做什么?」
怎么又招惹起苏绿檀来了,她都恼的不愿意跟他说话了!
赵氏伸手指着后面的两个柔弱无骨的丫头道:「娘看你日夜宿在书房,身边人手不足,给你挑了两个丫鬟,你瞧瞧,也是饱读诗书的。」
钟延光露出厌恶的表情,捏起了拳头。
赵氏不知道钟延光喜欢苏绿檀什么,她想大体逃不出两样,一则皮囊,二则读书识字。
这两个花费赵氏数百两私房银子买来的瘦马,就是照着苏绿檀的气质去找的,正大光明地送到荣安堂来,又不是和前一个丫鬟那般算计来的,她不信钟延光不喜欢。
赵氏笑着把两个丫头夸了一遍,道:「你总是宿在书房哪里像回事?绿檀忙于内务,管着她嫁妆里的铺子,也没有功夫伺候你。这两个丫鬟来的正当合适,而且乖巧听话,也不需你操心别的。」
赵氏说完,内室气氛更加肃穆紧张,正这时候,丫鬟在外颤声禀道:「侯爷,夫人,老夫人,二爷来了。」
钟延轩来了,房氏心口一紧,往次间门口看去,只见丈夫正挑帘进来,抛给她一个怨毒的眼神,吓得她浑身战栗。
房氏头上的簪子来的不容易,她借宝哥儿之力收拾了一房小妾,谋夺了小妾财产,最后才得了这么一支簪。
钟延轩本就为这事焦灼烦心,一回后院就听说房氏跑荣安堂搅和来了,一下子就想起钟延光给他的警告,自然急急忙忙赶过来。他多看了苏绿檀几眼就险些丧命,房氏要敢对大嫂使什么龌龊手段,他一点儿都不怀疑钟延光会让他丧偶。
进得屋来,钟延轩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行过礼后发觉很是不对劲,不敢多说话,见房氏又死赖着不走,便黑着脸跟着坐下,欲看后事如何。眼神落在两个瘦马身上,一抹惊艳之色闪过,很快便敛起了心思,笼袖本分坐着。
赵氏也没太把钟延轩夫妻放在眼里,多几个外人反倒合她心意,即便是顾着颜面,钟延光今儿也总不会拂她心意吧?
因是愈发得意起来,赵氏道:「持誉,这两个丫头就留你这儿了。」眉眼一垂,她瞥了苏绿檀一眼,道:「做正室的,也该大度些。」
苏绿檀仍是不说话,云淡风轻的样子,看不出喜怒。因为她知道,钟延光绝对不会要这两个瘦马,赵氏真的是在自讨没趣。
但她才不会傻到接招,谁的老娘谁解决!
钟延光目光落在苏绿檀的身上,却见她懒懒地用帕子擦着指甲,全然不往心里去的样子。
她竟不吃醋。
双眸陡然深沉如水,钟延光声音又寒了几分,沉声道:「母亲,儿子手上杀业已重,您该多替儿子积德。」
赵氏根本没听明白这句话的重要意思,以为钟延光说她在作孽,一下子便怒了,苦口婆心道:「娘不都是为了钟家香火考虑?等你膝下子嗣丰隆了,这才是积了德,列祖列宗真要谢我才是!」
房氏也帮腔道:「二伯母说的正是,大哥不要辜负了长辈的好心。」
钟延轩狠狠地剜了房氏一眼,道:「住口!大哥的事轮不到你插嘴!」他攥着的拳头恨不得立刻就冲上去把人捶死。
房氏正自得,料定苏绿檀就是故作淡定,偏要说这样的话来诛人心。凭什么总是苏绿檀占上风,也该换她更胜一筹了。
钟延光面如寒霜,踱步往内室去,取了一柄长剑出来,利刃出鞘,抵在青衫瘦马的脖颈间,吓得另一个红衫瘦马也寒毛竖起,同样不敢动弹。
这一举把屋里人都吓住了,赵氏捏紧了帕子高声道:「持誉,你做什么!」
下人做错事打罚都该,无缘无故杀人,还没哪个世家大族里出过这等事,若传了出去,钟延光暴虐成性的名声就摘不掉了!
苏绿檀依旧不曾说话,钟延光背对着她,握剑的手收的更紧。
她为什么不吃醋也不在乎。
为什么。
苏绿檀自然是和房氏被唬住了,两人这时候才想起来了,钟延光是十五岁就取过鞑靼人头的少年猛将。
不是和蔼温柔的温润公子。
今天的事真的激怒他了,哪个还敢开口说话?
赵氏双腿发软,根本起不来,也不可能走过去,捂着心口面色惨白道:「持誉!你就这样待娘吗?!」
怎么说这两个丫头也是长辈房里送来的人,钟延光这样子对她们两个,跟明着打赵氏的脸有什么区别?
赵氏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锥心之痛,儿子原来真的跟她离心了啊,已是河水东去,挽回不了。她不明白,虽然早几年是有些忽略钟延光,可是后来自己总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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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娘子坑夫不手软 卷二 V第十七章[0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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