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便带着温毓欣抽空去街上逛了采买了好几次,从衣物佩饰帕子到头面首饰,二边瞧边讨论,惊喜的发现二眼光出奇的一致。姐妹二的感情由是更进一步。
二逛的时候,温毓欣便想起万氏来京,也还未曾置办衣物,自己便要掏钱出来买,但柳明月出门之时,从帐房支了大笔银子招待表姐,哪里肯让她自掏腰包,便笑言:「正好二舅母来京,还未孝敬过她老家,不如这些衣服头面就当孝敬她老家的。」
温毓欣拗不过她,只得随她去了。
万氏瞧着摊床上这些衣物,姐妹俩的催促之下,穿衣梳妆,姐妹二嘻嘻哈哈笑成一团,互相取笑,又赞万氏穿这些衣服雍容非常。
万氏瞧见她姐俩这些日子相处,感情突飞猛进,乍一瞧这默契友爱,直如一母同胞,心内感叹血缘天性,又极高兴。
薛寒云既来到了京郊,又林清嘉书斋左近,温氏兄弟亦不此处,无须陪客,便禀明了万氏,往书斋而去。
温友思与温友年这几日备受林清嘉荼毒,况他言语间极为赞赏自己的入室弟子薛寒云,总舀他来与温氏兄弟做对比。温友思还罢了,听闻薛寒云乃是文武全才,暗道就算薛寒云文之一道与自己不相上下,但他武学之上亦小有所成,想来本是极为敏学上进的,必花费了比之常更多的时间与精力,才能有今日这成就。况薛寒云乃是忠良之后,出身本已不凡,本得相爷亲自抚养教导,身处这样环境,竟然成此良才,心中对薛寒云不仅生出惺惺相惜之意。
但温友年却极是少年孩子心性,总想着要与薛寒云一较高下,闻得薛寒云来了,便上前挑衅,心里未尝没有「掂量下这未来妹夫有几斤几两」的意思,哪知道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经史子集不比他熟,温友年又是跳脱不定的性子,情阅历也有限,到底是被宠大的官宦公子,许多见识也比不上薛寒云,一笔书法笔力更不及薛寒云,最后败的心服口服。
又思及面前这不但学文,还武道兵法兼蓄,更觉天外有天外有,遂亲亲热热「妹夫妹夫」叫个不停。
薛寒云与他比试半日都宠辱不惊,赢了全无骄矜之色,此刻被他不住口叫「妹夫」,竟然露出几分局促之意来。温氏兄弟只觉有趣,不由相视大笑。
哪里有这样腼腆的兵家小子呢?
林清嘉旁看的兴致大起,拈须微笑,早知他这位弟子心性纯良,虽然学习之上颇有天份,但自小身世堪怜,由是对亲情尤为重视,且瞧着他那副样子,将柳家丫头系心上,极是蘀他高兴。又闻听柳明月来了,思及她那刁蛮的性子,柳家厨子今日必然要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来侍候,席间定然有佳肴,索性鼓动徒弟们去柳家别业宴饮。
柳家别业自建成至今,属今日最为热闹。厨下众打起精神来小心侍候,特特精心做了两桌菜肴,一桌送到前院书房里去,另一桌送到柳明月院里去。
柳明月还要敲打送菜的丫环:「这些日子不曾来,们不会日日敷衍,单等今日来了,才这般用心?」
那丫头吓的一头冷汗,几欲下跪。万氏连忙解围:「月儿瞎说什么呢?与们表哥这些日子住的十分舒适,吃的也极可口,都说相国府的厨子手艺高,舅母这算是见识了!」
柳明月笑道:「亏得舅母求情,若是教知道们当面一套,背着不肯好好侍候舅母与二位表兄,府里的规矩可不是摆样子的!」
那丫头一叠声求饶,退下去后又去厨里告诫众:定然要用心侍候院里客!
三月初,春闱结束,紧跟着又是殿试,圣上大病之后这些事情一总推了给太子与朝中重臣总揽,众人只当这次圣体初有起色,必然也是太子钦点名次定甲第,便是御赐的琼林宴恐怕也得太子代理,哪知道当日殿试,圣上却拖着病体前来,连太子事前也不知,父子之间的微妙,殿中许多大臣也能领略一二。
这一届状元乃是崔善卿,吏部尚书之子,榜眼温友思,探花郎却是寒门子弟周行榕,皆是容貌俊美,才华横溢的少年英才。
至于温友年与今年也下场的夏子清,虽然也中了,但名次却靠后许多,都是在二甲靠后。
温友年是性子跳脱,阅历心性尚有不到之处,做的文章虽也花团锦绣,行文之处在一众礼部官官员与主考官眼中,倒底尚嫌稚嫩。至于夏子清,却因做的卷子四平八稳,中规中矩,只因太过稳,失了灵气,而稍嫌平庸。
琼林宴上,圣上心情大好,不顾太医的劝阻,竟然也饮了两杯佳酿,亲自垂询状元,榜眼与探花郎几句,才在内宦的扶持之下回转,留太子与一众朝臣,新科进士同乐。
状元崔善卿仪表不凡,年方二十,因与榜眼温友思皆是官宦之弟,家庭背景颇有几分相似,谈起来也颇相契,但探花郎却出身贫寒,只知埋头苦读,对官宦之弟各种消遣并不熟,是以插不上话,虽然是三人里面长的最出众的,到底瞧着有两分呆气。
不断有同科进士前来敬酒,也有朝中低阶官员攀交情。三年一春闱,本朝只论状元榜眼探花,原也没什么出奇之处,但本届状元乃是吏部尚书之子,关系着众官员的考评前程,无论如何也会上前来向状元公道几句贺。
难得崔善卿并无那种贵介子弟的傲气,同众人俱都是客客气气的,引的众人交口称赞吏部尚书崔大人教子有方。
吏部尚书崔大人身旁的乃是礼部尚书秦瀚宗,其子秦闵然是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便是与谢弘打过架,又被昭阳公主一状告到御前的那一位,今次也被秦尚书逼着下场,却名落孙山,见状心内颇不是滋味,他便道:「我瞧着,榜眼倒也是年少有为,不输状元郎。」
二人正在一处别苗头,便见柳相国踱了过去,立在了状元公面前。
柳厚素来清正廉明,也从不曾结交朝中新进士子,收录门下,今次忽然过去,便是崔正元与秦瀚宗皆大吃一惊。
秦瀚宗连忙转头往崔正元面上去瞧,暗道:难道这两位何时竟然站在了一处不成?
朝中众臣关系盘根错节,但崔正元与柳厚却向来并不亲厚。
崔正元也觉得奇怪,便抬步往那边过去,才走得近了,已听得相国温声道:「……此次你的卷子答的不错,也不枉你母亲带着你们兄弟俩千里迢迢辛苦前来……」
榜眼温友思恭敬聆听训示,极是敬重。
崔正元既然已经上前,便笑道:「原来是榜眼的卷子入了相爷的青眼……」话方说完,猛然省起,柳相那过世多年的妻室,不正是温家女么?
榜眼也姓温,难道是柳夫人娘家旁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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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逼造反 卷一 V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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