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福霖满心委屈,却有苦难言。
他总不能对太子殿下说,是皇后娘娘动了心思,要把他与那沈家姑娘凑做一对,这才特意设了这个局吧?要是实话实说,只怕这脾气冷傲的太子当场便能将他给剥去一层皮。
孙福霖心头一转,痛哭道:「太子殿下不知呐!那镇南王世子强闯栖梧阁,将在这儿休息的兰池姑娘给带走了,还把小的捆了塞在床上。这只袜子,就是那心狠手辣的镇南王世子的!」
陆兆业听得微怔,心底满是惑意。
他与孙福霖面面相觑好一会儿,问:「陆麒阳将沈兰池带走了?带去了何处?」
「这……」孙福霖一懵,不知该如何作答。若是说出这栖梧阁里有地道,太子殿下就能安然离开了;仔细一想,也只能张口胡说了,「小的也不清楚!只是挟着兰池姑娘,朝外头走了,也不知去了何处……」
本以为只有慈恩宫里的皇后心腹知晓这密道,谁又能料到……
世事多变!
陆兆业闻言,面色一紧,立刻反身去推门。虽用了劲头,可门外的锁极紧,一时半会儿也推不开。他眉头微皱,干脆退后数步,抬起脚来,狠狠朝那门扇踹去。
门扇结实,却是如何也踹不开。
未几脚,陆兆业却听得身后传来一道弱弱声音,道:「太,太子殿下,我二人……就,就在这栖梧阁里头呢。倒是不必特地出去寻我了……」
陆兆业回头一看,却看到沈兰池探头探脑,从一道藏书架后露出脸来,满面心虚之色;另一头则是陆麒阳,也探头探脑的。
「你们……」陆兆业心底微怒,有种被戏弄的恼怒。
「我只是想看看皇后姑姑今夜要做什么,这才将孙福霖捆了起来。我也没想到,太子殿下会来到此处。」沈兰池满面无辜。
看着她的脸,陆兆业又发不出火来了。
诚然,她是无辜的。她一点儿都不想嫁给自己,自然也不会参与这场设计。沈兰池与他一样,都是被沈皇后设计的人。
「罢了。」陆兆业恢复了冷淡眉目,道,「孤不与你计较就是。」说罢,他眸光扫向陆麒阳,道,「反倒是镇南王世子,夜半私留女子闺中,不成规矩。」
陆麒阳扯了扯嘴角,并不答话。
过了大半个时辰,栖梧阁外,行来了几个人。
沈皇后披帛迤逦,长裙曳地,姗姗而来。见到落了锁的门扇,她面容上流露出了一分笑意。
「看守栖梧阁的宫人怎的如此粗心大意?今夜兰池来此休息,又岂可如平日一般早早落锁!」沈皇后柳眉轻舒,口中从容道,「兰池应当还不曾睡下吧?本宫有些话要与她说,还不快快开门。」
宫人应了喏,立即上前开门。
门扇一开,满室亮堂扑面而来。沈皇后定睛一看,却瞧见敞亮的厅室里摆着一张大桌,孙福霖、陆麒阳、沈兰池与陆兆业在桌边环坐一圈,桌上是一把散乱的叶子牌。
沈兰池精神奕奕,面前堆着山高的碎银。她抽出一张十万贯,笑道:「哎呀,兆业哥哥,你何必苦着一张脸?不就是输了一晚上钱嘛!高兴点儿!」
陆兆业坐在凳上,面孔冰冷如霜,眸光直视前方,巍然不动。一双手置于膝上,分毫不曾移过。这副杀气沉沉又冷冰冰的样子,足叫人见了便心寒。
见陆兆业不答,沈兰池无奈地摇头,道:「罢了,兰池让兆业哥哥一局就是了,拿去拿去。」说罢,长袖一扫,将几块碎银推到了陆兆业面前。
「我也认输,我也认输。」陆麒阳拱手,将自己面前的碎银也推到了陆兆业面前,道,「太子殿下消消火,是我二人不识相了。」
孙福霖挤出个委屈神色,满面冤枉之情,遥遥望向沈皇后。
沈兰池似察觉到了什么,抬头一瞧,见着沈皇后。她起了身,露出甜蜜笑容,道:「姑姑来拉!这栖梧阁的宫人好生不懂事,竟然将走错路的世子与太子一道关了进来,还落了锁。咱四个就干脆凑了一桌叶子牌。姑姑要不要上来玩两局?」
沈皇后脚步一颤,差点歪到身旁的刘嬷嬷肩上去。
孙福霖从来不是个机灵人。入宫数载,他靠的是手脚勤快、嘴巴严实,这才成了沈皇后面前的内监。慈恩宫的刘嬷嬷常常要他「脑袋聪明些」,可孙福霖却想不出「聪明」是要怎么个聪明法。
譬如,面对安国公府的小姐,他又该怎么「聪明」?
昨夜皇后交代给孙福霖一桩差事,要他成了太子殿下与沈小姐的好事。可到了夜里,镇南王世子却闯了进来,将满盘计划尽数打乱,也搅黄了此事。
仅是如此也就罢了,可偏偏那沈小姐,却是个更难缠的。
孙福霖记得,昨夜那沈小姐摆完了一桌的叶子牌,揪着他的辫发,道:「孙公公,你要是惹本小姐不高兴了,我就告诉皇后姑姑,说世子是你放进来的。你孙福霖受那柳贵妃所托,要陷害世子,再污我清白。你说,到时候,皇后姑姑是信你,还是信我?」
她本就眉目艳丽,说这话时,傲意凌人,眼刀子让孙福霖抖个不停。
他听完了沈兰池的话,吓得懵了神——沈皇后当然是会相信亲侄女,而不会信他了。要是真的惹了这沈小姐不高兴,只怕他孙公公就要迎来皇后震怒,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孙福霖委委屈屈的,只得答应帮着沈兰池遮掩一番,只说世子是跟着太子爷一道来的。
只要世子与太子皆这样说,那领路的王贵便是有千张嘴也说不清了。
哎,还真是对不起那王贵公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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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是只纸老虎 卷二 V第三十四章[1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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