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就算方夫人病入沉疴,心里一时犯了糊涂,真真是想将侄女给她那大儿子定下,方大人也不会任夫人胡来不是么?
陆婷姝本不是个甘心认命的人,可是出身摆在这儿,一辈子的路基本也定了型;在她心里早就认定,婚姻便该是门当户对的,若是一味的攀高枝那不叫努力,那叫没有自知之明。
因此……她也不愿叫自己个儿的侄女那样做;漫无目的攀高枝根本毫无幸福可言,反而可能毁了一辈子呢。
陆清宁当然明白陆婷姝的意思,其实她也是这么想的。在眼下这个年代,不嫁人做单身是不可能的事儿,可她也不愿意跟公子哥儿搭上关系啊!
官宦人家的公子哥儿神马的最讨厌了,她只想有多远躲多远,若不是这么想,她又何苦为方夫人一块玉佩烦恼?
本来禹州这一行,便是为了抵挡包家之后可能的出手;结果方夫人病重,很关键的一个人也帮不了她了。这倒没所谓,大不了到时候跟包家拼了,何况老太爷也不是那么容易被包家游说的,可谁知道,却又多添了一件心事。
她并不是多么爱胡思乱想的人,只是前世的工作习惯留下的印记太深了,她还是愿意将事情看得远些,好早日准备好防范手段。
可事实哪会处处如她所愿,都照着她的想法行进下一步?因此还是听陆婷姝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车队没一会儿便回到了谢宅。谢家几位姑娘似乎是算计好了时间,众人才回到老太太的厅堂里坐下,她们便约好了一样陆陆续续前来请安了。
大太太桑氏见自家二女儿谢玉婉来到身边,先是看了看女儿,又频频的端详了陆清宁几眼,心头怎么都觉得女儿说什么也比外甥女强些;待三侄女谢玉清亲热的坐在了陆清宁身边,两人又低声说起了悄悄话,桑氏不由皱起眉头。
她是惦着将自己女儿带着往方府里再走一趟,可若是自家弟妹段氏也打了这个主意可如何是好?玉清那丫头也不小了,只比玉婉小八个月,也该议亲了呢。
不过……退一万步讲,只要是谢家能跟方家做了亲,总比这大好的好处落到陆家人手里好得多!
陆家是谢家的亲家不假,桑氏也真心希望自家小姑连带孩子们在陆家过得好,她们过得越好,谢家越消停;换句话说,若是谢家没有适龄的姑娘家,桑氏也很愿意叫小姑和外甥女落些好处。
可如今并不是那么回事儿!自家还有好几个姑娘正当年呢!桑氏这么安慰着自己,心底的内疚顺势杳无踪影。
也是此时,谢老太太的大丫头雨荷看似是才从外面回来,进了厅堂转圈屈了屈膝,便几步走到老太太身边:「老太爷回来了,听说表姑娘来了,说是叫个妈妈引着表姑娘去外书房见上一面呢。」
陆清宁闻言忙站起身来,垂头等着老太太发话,老太太便笑道:「你姑母自有我们陪着呢,叫胡妈妈领你去前院儿见见你外祖吧;不过你别忘了跟你外祖说,莫唠叨起来没个完,就快用晚饭了。」
陆清宁笑着应了声,便与众人告退。谢三姑娘谢玉清见状忙叮嘱她:「你可莫忘了我跟你讲的,今儿晚上你就睡我房里了,回头你若再答应二姐我可不依!」
桑氏的神色一紧。段氏之前交代了三丫头什么话不成?怎么三丫头这般急火火的邀外甥女晚上去她那里睡!她们从方府回来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她怎么不曾瞧见这娘儿俩偷偷说过话?
若段氏并没私下交代过什么话,三丫头玉清也真不是个省油灯!亏她以前以为这丫头还算老实的,桑氏愤愤的想道。
老太太说的胡妈妈,是老太太身边最得力的人手,身边常年带着夹道里几个小门的钥匙。陪着陆清宁进了夹道,胡妈妈便笑道:「老奴带着表姑娘走小道儿吧,比坐骡车还快些。」
陆清宁这一天坐了太多的车,也愿意多走几步路活动活动腿脚,自然不曾反对;谁知胡妈妈却颇为赞赏的偷偷瞧了她一眼,心头暗道自家姑奶奶有福了,表姑娘终于长成懂事的大姑娘了!
若在往常,这小祖宗哪里愿意多走一步路?尤其是头几年,不哭喊着叫她奶娘背着便是好的了!
「胡妈妈还记着我小时候的糗事?」陆清宁似乎能看得透人的想法,立刻笑问。
胡妈妈先是大惊,随即便红了脸笑道:「表姑娘真是个聪明人!老奴想些什么,表姑娘如何能瞧得出来?」
陆清宁微笑着并不答话。直到胡妈妈打开了通往老太爷那边的小门,她才装作不经意笑问道:「胡妈妈可还记得,我小时来外祖家,跟哥哥姐姐们玩得可好?我这脑子,只记得当年的胡闹了……」
陆清宁之所以要问胡妈妈这一番话,只因原主儿留下的那些许记忆,或许是年头儿长了有些模糊,或许是年纪太小不谙男女之事、本就没往心里去,对她想知道的没什么太大帮助。
可是来禹州的路上在茶棚前面,方可谦却是亲热的唤她清宁表妹的;后来的路上她回忆了一路,却也没寻出小时候与他多么亲密的蛛丝马迹。
胡妈妈听她那么问,脸上便有些窘色。这叫她怎么回答表姑娘呢,难不成还告诉说,表姑娘你当年只爱跟在四少爷与方家少爷身后跑来跑去,并不喜欢跟表姐们玩耍?再不便说表姑娘你小时候像个野小子?
可她却又不能不回答,只好压低了声音嗫喏道:「表姑娘并不曾胡闹什么,若说起调皮的事儿,也是四少爷和方家少爷撺掇的……并不怨表姑娘。」
只是这么短短一句话,倒令陆清宁恍然大悟了。原来她小时候竟然是方可谦和谢玉麟的跟屁虫啊!
再联想到方夫人送她鱼形佩时笑得欣慰,她突然觉得,待回了家也许该去问问太太才对,难不成那两位母亲……在她们都小时便达成了什么一致?
若真是这样,那可就坏了!方可谦不过是个只知道跑马取乐的公子哥儿,绝不是良配!想到外祖父的书房便在眼前,她忙止住思绪,可是右眼还是不争气的跳了几下,令人平白的有些烦躁。
谢家老太爷早就派了小厮在门口等着呢,见胡妈妈引着表姑娘来了,立刻进去回禀,少顷便出来笑道:「表姑娘请进去吧,老太爷正等您呢。」
又请了胡妈妈到耳房坐着喝茶。一会儿好再带着表姑娘回内宅。陆清宁便对胡妈妈笑了一笑,转头进了书房,直奔最里面那一间——她外祖只有见外客时才会在明厅里。
谢老太爷正在亲自煮水泡茶,见她进来,便伸手指了指椅子;陆清宁却上前两步,给他跪下磕了个头,惹得老爷子匆忙站起来来扶她:「叫你坐你便坐,不年不节的磕什么头?」
陆清宁银铃般笑了几声,方才回话道:「宁儿是代我娘给外祖父磕的头,我娘今儿一早可是再三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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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福星 卷二 第六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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