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半盏茶的工夫,苏妈妈拿着帕子捂着小黑快速闪进门来,一脸的慌张与恨意根本掩饰不住:「姑娘说的没错儿,小黑果然……果然已经死了!这天杀的小澄,不但跟姑娘过不去,连只小猫也不放过,真是好狠毒的心啊!」
「小素,你去拿铜盆打一盆底水进来,再叫水草守着门,谁也别叫进来。」陆清宁急急吩咐罢,方才转头对苏妈妈道:「我猜是小澄端给我的点心里,有那么一半块的不对劲,见我不吃,她又没地儿处置,便抓空儿给小黑吃了。」
谁叫原主儿分外喜欢小黑这只猫,这只猫又常常看小澄不顺眼呢。陆清宁深深相信动物也是有灵性的,小澄深藏祸心不是一天两天了,小黑不挠她挠谁!
等小素将铜盆端进来,陆清宁立刻去接苏妈妈手里的猫——还好还好,也许是不久前才吃了毒点心,小黑的身体还没完全僵硬,应该还能放出不少血来。
一把将它按进水里,水花溅起的同时,她立刻手起刀落。
「小素把那个攒盒给我腾出来。」陆清宁把袖筒里的帕子扔进盆里沁足了血水,又随手把苏妈妈腋下的帕子扯了过来,照样扔进铜盆,「都别哆嗦,它本来已经死了,就得死得其所。」
「我只怕我动手晚了,太太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
说是这么说,陆清宁心里却默默念叨道:对不起了小黑,不能给你留个全尸……我也是没别的办法了,牺牲了一个你,没准儿就能救太太肚子里的一条命呢!等我将那件事办完,一定好好安葬你!
将浸饱了血水的两条帕子湿淋淋的捞起来放进攒盒,陆清宁低声吩咐小素:「把这剩下的一点血水泼到外面花丛里,小黑也拿个盒子装了,先藏在我床底下,等回来再埋。小心些,别叫别人看出端倪来!」
「记得把铜盆用热水烫一烫,换些干净水来,我和奶娘好净手。」
「我的姑娘啊,你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啊!?」苏妈妈这会儿才稍稍回过神来,立刻抚着胸口问道。
陆清宁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您是我娘的陪房,小素是您的亲生女儿,您告诉我,我可以信任你们么?」
苏妈妈的眼泪立刻迸出,刚想伸手摸摸她的额头是否发烫,又想起才抱过死猫,刷的一下将手缩回:「我的姑娘!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该不是哪里不对劲了吧?」
「我没什么不对劲。」陆清宁笑着摆手:「您记着,太太好,我便好,您和小素也能跟着好,反之呢,太太和我若是不好了,您和小素也好不了。」
「因此无论是六弟来时说的那些话,还是我方才和一会儿要做的事儿,只有我知您知小素知水草知,万万不能再叫第五个人知道,您明白不?」
「等待会儿到了太太房里,您一切看我的眼色行事。至于小素,就叫她待在门廊里、跟太太那里的丫头们说说话儿吧。」
她说罢这些话,也顾不得手上还有些血迹,快步走到妆台前,随手拿起两支赤金花钿塞进袖筒里。
等陆清宁带着苏妈妈和小素到了大太太谢氏的千叠园,也就是盏茶工夫,谢氏便被高妈妈和两个丫头扶了回来。
微微眯眼打量了谢氏两眼,陆清宁只觉得她的面色黄得厉害,立刻快步扑上去做珠泪欲垂状,又小心翼翼的不敢碰到谢氏的肚子。
就算她认为谢氏想借这一次彻底翻盘,她也不敢肯定谢氏肚子里的胎儿真没事儿,何况翻盘这种事、只是她自己的猜测。
等她流着眼泪帮高妈妈苏妈妈将谢氏安置到内室床上,外面小丫头也立在门外低声回禀说,陈郎中已经到了。
陆清宁迅速给苏妈妈使了个眼色,叫她赶紧把那个攒盒拿过来。高妈妈本想给谢氏的床放下帘子便请郎中进来,也被陆清宁一把按下。
「太太,您自己觉着身子怎么样?要不要请郎中进来请脉?」陆清宁低声问谢氏道。
方才她扶着谢氏进屋的时候,假借给谢氏擦泪,趁机在她脸上抹了一把。等偷偷低头看过自己的手指,确实带着些黄色,她更加肯定了之前的想法儿。
高妈妈被陆清宁按住不许出去,早就急得不行了,却又不敢说什么,如今听她这么问起,不由急切道:「哎呦我的三姑娘,您瞧瞧太太脸色都成什么模样了,不请郎中看看怎么行!」
「我没问您,我问太太呢。」陆清宁给了高妈妈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同时伸手接过苏妈妈递来的攒盒,打开盒盖之后,给高妈妈和谢氏都看了一眼,这内室中立刻一片死寂。
那装着血水帕子的攒盒一打开,大太太谢氏先是一愣,随即就无声的笑了,笑着笑着便流下了两行泪:「高妈妈你看,我的宁儿和渊儿终于长大了,如此就算我肚子里这个真真儿留不住,也不枉我熬了这么些年!」
陆清宁见高妈妈一直盯着她看,心中明白,恐怕这高妈妈根本就没想到,她连血水帕子都准备好了!她一边避开高妈妈的眼神,一边低声嗔笑:「高妈妈,太太跟您说话呢。」
「啊?」高妈妈啊了一声,亦如谢氏一样掉了泪:「我的姑娘啊,你果真是熬出头了啊。」
陆清宁知道这声姑娘不是唤她,而是唤太太呢。高妈妈是太太的乳娘妈妈,已经跟了太太二十八年,太太嫁进陆宅十三年,这其中的辛酸苦楚只有高妈妈最清楚,眼下这等时候儿,又怎能不惹出眼泪?
「高妈妈派人请来的郎中,可是前几天给我诊病的那个?这人是否可靠?」陆清宁搜遍了脑海里那部分残存的记忆,却根本没有郎中一类外人的一点信息,既是寻不到踪影,那便只好开口发问了。
高妈妈望了眼室门,见那门关得严紧,又跟厅堂隔着一个次间,也就放心的回答陆清宁道:「正是给三姑娘诊病的那个陈郎中,太太的身孕也是他诊出来的。太太最近这四五年的平安脉和各种补药汤药,全是出自他的方子,人好,医术也好。」
那她就放心了!陆清宁微笑着对高妈妈点头,「那您说,这血水帕子是不是就可以……」
说是这么说,临到做时,她还是有些犹豫。万一那个陈郎中不像高妈妈说得这么好,她接下来的那些招数可就没了用处!
谢氏似乎将陆清宁的犹豫看在眼里,立刻低声道:「高妈妈忘了跟你说,这陈郎中,是你外祖母荐来的,宁儿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完全可以告诉高妈妈,再叫高妈妈跟他商量,娘琢磨着,他九成会答应。」
陈郎中坐在厅中喝了半盏茶,也不见有下人出来请他进去看病患,正暗暗琢磨也许陆大太太吉人自有天相,旋即便听得内室里一片哭声,不由皱眉暗道,难道还不等他救治,病患就已经滑胎了?
他头两天过来时,可是给陆大太太留下特制的固胎丸了,难道这潜心研制了十几年终于成功的药丸、也有失效的时候?还是她遇上什么意外了,比如摔了跟头扭了腰?再不就是被哪个丧心病狂的小妾下了虎狼药?
「能否请陈郎中移步,至次间一叙?」他正在那里琢磨究竟是何处出了问题,高妈妈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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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族福星 卷一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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