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等待她出来时,方永康已经与韩氏低声商量过如何处理,此时便一一宣布。
韩氏道:「今有逆媳赵氏采嫣,为妇无德,不敬不孝,嫉妒成性,恶意构陷,不惩不足以立戒。唯因身负伤病,罚其独居禁闭,待愈后请家法杖击十下。」
赵采嫣冷冷地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张良俊、方泓砚,又恶狠狠瞪了赵晗一眼,最后冷笑着看向方泓墨,口中喃喃道:「好啊好啊……」
方泓墨不由皱眉。
方永康见她毫无愧色,不由怒道:「事到如今,你仍是不知悔改吗?」
赵采嫣惨笑道:「你们都信了我是最恶之人,我再说什么都无用。你们不舍得罚亲生儿子,便拿我开刀……」
韩氏皱眉斥道:「谁说不罚泓砚的?」
方永康沉声道:「今有不孝子方泓砚,谗言欺瞒,贿赂大夫,构陷长嫂,不惩不足以立戒。请家法杖击十下,以儆效尤。」
方泓砚脸色苍白,沉默不语,跟着两个婆子去到院里挨家法。
不多时曹婆子从外面进来,双手托着一根四尺来长,儿臂般粗细的黑色家法,走到方泓砚身边,恭恭敬敬地说了句:「请家法。」
方泓砚抖抖索索地褪了裤子趴下。
赵晗没好意思再看,转脸去瞧赵采嫣,见她直愣愣地瞪着眼睛,望着院子里方泓砚所在的方向,神情倒不像是害怕。
呜——的一声锐响,棍杖挟风。
「啪!」
耳边很快传来一记木棍重重拍击在皮肉上的清脆声响。赵采嫣全身一震。
「呜——啪!」又一记清脆声响,方泓砚忍不住大声惨呼起来。赵采嫣仿佛此时才反应过来,脸上流露出恐惧之色。
「呜——啪!」第三记清脆声响,混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一起响起。韩氏眼中已经含了泪,心中极不好受,取出手帕来轻按眼角。
「啪!」「啪!」第四下,第五下……连方永康也是脸色铁青。
「啪!」「啪!」第六下,第七下……惨叫声越见嘶哑,却力竭了一般,越来越短,越来越轻。
赵晗虽然没敢看,却不由主回想起昨夜见到的那个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丫鬟,只觉胃里不适起来,脸色大约也是不太好看的。
忽然她身侧人影一晃,有一对暖热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双耳。
她仰头去看,见他俯首望着自己,墨眉微凝,脸上并无笑容,甚至有一丝哀色,唯眸中目光温柔如水。
……第八下,第九下,第十下。从头到尾这十杖,曹婆子手下是真功夫,一点都没留情,从第四杖起,杖杖见血,痛入骨髓,却不伤筋骨根本。
挨足了十杖家法的方泓砚气若游丝地念了句:「不孝子孙方泓砚谢祖宗家法教诲……」被婆子抬上床板,送进里屋。
「等一下!」方泓墨突然出言阻止。
屋里众人都是一愣,全都望着他,不知他为何不让人抬方泓砚进去。
方泓墨看向方永康:「父亲,可记得昨夜定下的三日之约。」
赵晗微微诧异,转瞬后明白他所指,既然事已大白,三日之约也就失效了,他此时再提此约,是要方泓砚一模一样地履行这约定吧。打也打了,剩下的,就唯有休妻之约了。
是啊,她虽然也挺想让赵采嫣挨顿打,受点教训,却更希望她能离自己远点!休了她方家就清净了!泓墨此言,颇得她心。
方永康挑眉,一样想通了这一层,便沉声道:「自然记得。」
方泓墨朗声道:「若是儿子运气稍差些,没能在三日之内洗雪阿晗的冤屈,那三日后挨家法的就是儿子,且还要被迫休妻。如今泓砚只是挨了家法,还差着一样。请父亲还儿子儿媳一个公道。」
方永康不由踌躇,在昨夜的他看来,大儿媳所为实在恶毒,二儿媳腹中胎儿亦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故意下药堕胎,不是与杀人一般么?且当时的他怒火上头,言行冲动,事后已经后悔,虽与妻子争执过这三日之约,内心却暗暗决定,只要泓墨能找出一定的证据,未必非要如何过硬,也可以放过他们一码。
而二儿媳所犯的是栽赃嫁祸,虽然两件事一样卑劣,后果与严重程度却大为不同。泓砚已经打了,二儿媳也一样要挨家法,还要让泓砚休妻,是否太过?
见方永康犹豫,方泓墨眸色转黯,只觉心冷,暗自道声罢了,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转身准备带赵晗离开。
韩氏眼见这父子两人又要回到原先的僵局,不由暗叹,正要说些什么,忽听林氏一声惊呼:「侄儿媳好像晕过去了!」
韩氏看向肩舆上的赵采嫣,却发现她软软垂着头,似乎晕了过去,只不过看多了赵采嫣装腔作势,又正好说到休妻之事,这会儿一点也不相信她是真晕。
林氏走近肩舆,轻轻唤了两声「采嫣」,又轻推一下,发现她气息微弱,挪开一角棉被,见她身下有大量暗红色沁出,不由吃了一惊,转身对韩氏招手。
韩氏见她神色忧急,便快步走近妖孽太子无良妃。林氏小声急道:「血崩了!赶紧请大夫来啊!别真的弄出人命来。」
韩氏也见到那滩血迹,这才信了赵采嫣是真的晕过去了,急忙命婆子们把她抬进离得最近的西厢房,让她在床上躺平了,出血的情况才稍稍好转,但眼见着人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脸色也白的不像话。
恰好王老大夫于此时赶到,他本是被紧急请来给受家法的方泓砚治伤的,这便救急先替赵采嫣看了起来。
望闻问切一番之后老大夫眉头皱起:「血室受损,殒胎附滞未清,颇为危急,之前用过什么方子?」
丫鬟取出之前张良俊开的药方递过去,王老大夫接过来一看,不由直摇头:「不对,不对……扑跌损伤所致小产,该用理气散瘀汤,怎能用旋覆花汤?这是哪里的庸医所开?害人不浅啊!」
屋里面方家众人尽皆无语,心里都清楚,为何张良俊会用不对症的药方。
王老大夫一边感叹着庸医害人,一边开出新药方,然后又被请去替方泓砚诊治,他是皮肉外伤,倒也好办。王老大夫来的时候预先知道要处理杖击伤,带着相应的药,这便外敷止血生肌的药膏,再加以包扎,同时把内服所用药物交给丫鬟去熬药。
丫鬟拿着那张不对症的药方走到外面,本想扔了,被方泓墨截下来,扔在仍被绑着的张良俊面前,嘲讽地说了句:「你倒是配合得极好。」
本来赵采嫣虽然要张良俊配合陷害赵晗,却不至于用药也要用错的,也不知是这无良庸医自己心虚还是医术确实不高明,居然开了不对症的药方。也是歪打正着,恶有恶报了。
张良俊在堂里跪地许久,双膝早就剧痛难耐,更是又冷又饿,见终于有人留意到他了,急忙叫道:「哎,方公子,方公子!你倒是放在下走啊!」
方泓墨正要开口,方永康喝道:「你这无良大夫,收受贿赂,谗言陷害,该当送官法办,怎么可能放了你?简直痴心妄想!」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娇娘驯夫 卷二 第二十三章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