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潞已经平静下来,用手理一理头发,微微笑道:"好,说的好,就算是我,也要为你这片心感慨一下,只是旧例,王府属官出京,总要和各地的官府打声招呼,这悄悄地来也不晓得是为什么,等我告诉知县,这长史在哪里?要不要传他来问一问。"
齐太太不由呆住,郡王府长史为四品,知县不过七品官员,这知县怎可传长史?婉潞已经笑了:"若是别的王府长史,自然是要去拜的,可惜我的夫君,他是安郡王世子夫人的弟弟,就算是郡王见了他也要称声贤侄,长史既是悄悄地来,自然不讲官套。"
齐太太已经完全震住,婉潞徐徐又道:"按说长史出了京,难道舅爷府上不来拜一拜?还是说?"婉潞的眼转向齐太太:"这个长史根本就是假的。"
这话就像个霹雳一样劈在齐太太头顶,她全身抖了起来,婉潞慢慢站起,眼神可没有平时那样的平静:"齐太太,你处心积虑只要把齐姑娘婚姻破坏,我倒想问问你的心是什么做的,难道齐家不是你的婆家,齐家出了什么事情,和你全无干系?你和齐老爷也有儿女,难道不晓得这样事情出来,对你的儿女婚事也有影响,还是你的儿女已经全都定了亲,你再无牵绊,于是就不肯再装,才要拔了眼中钉,肉中刺?"
婉潞说一句,齐太太后退一步,等到婉潞说完,齐太太已经退无可退,婉潞双手撑在墙上,说的话还是那么平静:"让我来猜一猜,齐姑娘的娘定留下一笔丰厚嫁妆吧,真要进了王府,这笔嫁妆自然也要留下,齐太太想的不是齐姑娘的眼前风光,而是那笔嫁妆吧?"
婉潞虽小了齐太太十来岁,但此时步步紧逼,说出的话也句句打中齐太太的心事,她除了用帕子紧紧捂住嘴,害怕自己叫出声来外,竟没有别的举动。
婉潞见她这样,心中恼怒更甚,不知是为了什么,把手抽了回来,冷冷地道:"身为后母无一点仁慈之心,天下后母当以你为戒。"说完婉潞就道:"问完了,出来吧。"
齐太太一头一脸又是汗又是泪,腿已经支撑不住身体,看到从屏风后走出来的赵思贤,她更是万念俱灰地倒在地上。赵思贤双眉紧紧皱着,怎么也不会想到她竟胆大包天到冒用京城王府的名义。
赵思贤只看了齐太太一眼就伸手拍着婉潞的肩:"娘子,辛苦你了。"婉潞今日说的话有些多,确实有些累了,坐下来用手揉着额头:"话说到这里,还是先去把那个冒名的人找到才是,况且,"婉潞瞧着瘫坐在地上只是低声哭泣的齐太太,心里的厌恶之意更深,但这事终究是齐家家事,如何处置还要齐老爷来定下,还有齐姑娘的婚事。
婉潞就算想把眼前的齐太太千刀万剐,也知道出了这样事情,总是对齐家上下名声有碍的,只得长长叹了口气。赵思贤听到她的叹息声,心里想的和她想的也差不多,指着齐太太道:"那个冒名的人在哪里?"齐太太除了哭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赵思贤瞧了她一眼,这一眼里满是愤怒和怨恨,转身出去命人寻齐老爷来。
婉潞唤进齐太太的丫鬟来,齐太太的丫鬟一走进来见自己主母哭倒在地,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婉潞只是吩咐她把齐太太扶起,好生安慰着,千万别寻短见。丫鬟虽然摸不到头脑,知县奶奶吩咐着,也只有照办。
婉潞瞧着齐太太虽然哭的伤心,但一双眼依旧四处转动,这样女子定是不会寻短见的,想来也是,既做了这种黑心肠的事,定是没什么廉耻的人,又怎会和常人一样呢?婉潞对她已经厌恶到了极点,甩手转身走出屋子去寻齐姑娘。
齐姑娘坐在亭子里,眼前的花红柳绿似乎和她全无关系,低垂着头,眼里似乎还有泪,风吹过她的身边,吹起她穿着的月白色裙的裙边,更加显得娇弱,这样美好的女子,是要怎样的黑心肠,才能处心积虑把她推进火炕?
婉潞心里叹息,齐姑娘已经听见她的脚步声,站起身时轻轻擦了擦眼下的泪水,仿佛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奶奶,我想好了,和鲁家的婚事本是当日娘在时定的,我这就回去和爹说,绝不和鲁家退婚,他若执意要退,我只好去庙里做姑子去。"
说完这话,齐姑娘脸上的凄然之色已经全都扫掉,代之的是一种坚定。婉潞倒没料到她会这样说,站在那里轻声问道:"齐姑娘,你主意定了极好,只是已经闹过一次退亲,鲁家心里自然也是不高兴的,你嫁进去婆婆不说,丈夫先就有了隔阂,这你想过吗?"
齐姑娘的眼皮眨一眨,眼里又有了泪:"奶奶,我自然想过了,只是为人子女的,既得了父母的好处,自然也要受了父母的不好处,难道事事都要想着让父母把事情全都做好,这样日后怎么当家主事?"
婉潞微微一低头,既能说出这样话,日后的路就不怕了。此时已经近晚,夕阳西下,齐姑娘说出这话之后过了会儿似乎才想到该回家了:"奶奶,天色已近晚,我就先告辞了。"
婉潞拉住她的手,把方才的话简略说出,齐姑娘一张脸在听到王府长史是假的时候已经变的煞白,等再听到这事只怕是齐太太在后面搞的鬼的时候那泪已经止不住地往下流,嘴里只说出一句:"我不晓得是我真的命苦还是人心太险恶,我自认对她礼数上没有半点不到处,她怎能如此对我?"
婉潞轻拍着她的背,等哭了会齐姑娘才抬起头来,咬牙道:"她在哪里,我要去问问她。"婉潞拉着她坐下:"这事闹大了对你名声也有碍,鲁家既已告了,知县的意思,这门亲还是不退,先办了那个假冒的长史,至于别的,都是家事。"
这事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齐姑娘虽然心里也想把齐太太给撕碎了,可是唯今只有如此,不然又能如何?
婉潞安慰定了她,回到房里齐太太已经收拾整齐坐在那,齐姑娘瞧见她,紧紧咬了咬下唇,上前胡乱行了一礼就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秋烟进来回道:"奶奶,爷说今儿有公事,晚饭不进来吃了,请您招待好齐太太她们,爷还说,让备一桌饭送出去,爷要陪客呢。"
婉潞应了,让秋烟去吩咐厨房,顺便传晚饭出来。晚饭齐齐整整摆了上来,齐太太只是不动筷子,婉潞布一布菜,笑着道:"我是京里口味,和江南清淡口味不一样,只怕你吃不惯。"齐太太拿起筷子蘸了蘸,什么都没吃到就放下筷子,瞧着婉潞不说话。
这餐饭,只有婉潞吃了点东西,齐家两人不过胡乱吃了点,吃完饭丫鬟收了饭桌送上茶来。齐太太不晓得婉潞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有在这里等着,婉潞和齐姑娘顺口瞎聊,不外就是这金陵的风光,还有这一路上见过哪些好风光。
婉潞在说,齐姑娘在听,听完齐姑娘才道:"也不知什么时候我也能出去走走。"婉潞拍一拍她的手,轻声笑道:"等你出了阁,丈夫考了功名,自然可以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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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小儿媳 卷二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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