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娇医 卷四 第四十五章

  大章氏一股火从心底上来,只觉得牙龈愈发痛地钻心,拍了桌子骂:「你怎么也经点心,上万两银子的东西,到了那个兔崽子手里还怎么要得回来?」
  小章氏委屈地说:「二门那里除了两个护院,根本就没有人,我出去得急,身边只带了两个丫鬟,哪能搬得动,还没来得及找人,东西就被抬走了。」
  乱了,全乱了。
  大章氏微闭了眼,问道:「人都哪儿去了?」
  小章氏再不好瞒着,一五一十地说:「除了厨房还有几个采买上的约莫一二十人还留在那边,有二十几人赎了身,其余的丫头婆子还有小厮都到了花园这头……」
  易楚先前说得明白,那些人卖身契都捏在大小章氏手里,自然要跟着过去伺候。所以,从外头找了七八个粗壮的婆子,连带着十几个护院,将这几天没有坚守本分的人都召集在一处,排成队通过围墙特意留得口子往荣恩院这头赶。
  但凡有哭闹想找事的,婆子两手一钳用麻绳捆了,口里再塞上抹布,不管原先是体面还是不体面的,朝着地上就是一扔。
  捆了十几人,其他人尽都老老实实的。
  杜仲也不是全赶,这几天他也是冷眼看着,有些人老早听到风声,把私攒的银子拿出来赎了身;有些人趁机浑水摸鱼,想偷几样东西带出去,没等爬上墙头就被护院扯着腿拽了下来;有的则撂了挑子,跑到小章氏面前寻门路;还有的惦记着到翰如院晃悠,没等到近前,就被护院轰走了。
  唯有厨房里,四五个管着采买的,以及几个管着洒扫的还尽心尽力地做分内的事。
  整个府邸看着乱糟糟,可杜仲心里有数,那些人能用,那些人不能用瞧得清清楚楚。
  小章氏捏着卖身契四处找人牙子,可往常有个风吹草动就往前凑的人牙子却一个都不见了。一百多口人不分男女老少傻站在映水轩周围。
  昨儿是发月钱的日子,小章氏本想赖掉,可杜俪害怕不发月钱,那些人失去控制一头冲进映水轩。
  小章氏只得咬牙掏出二百两银子将月钱发了,饭也不敢停,还得让人一天两顿按时做饭。
  小章氏心里苦啊,映水轩只住着他们一家四口,再加上个大章氏,一共五口人,根本用不了这些人,可卖又无处卖。
  没办法,只好让婆子去平定侯府找杜伊,不到一个时辰婆子回来了,说大姑奶奶身体有疾不便见客,根本连面都见不到。
  又说:「现在府里可是被围得密不通风,不管出去还是进来,都得盘查好几遍,全是五大三粗的爷们守着。」
  小章氏又是一阵心悸。
  这种种情况都被杜旼压着,不让告诉大章氏,怕扰了他娘清静。
  如今被小章氏一股脑说出来,大章氏立时呆了。
  她做梦都没想到杜仲一回府竟然会是这种情况。
  姑侄俩相对无言,半点辙儿都没有,眼看着又到了吃饭的点儿,大章氏无奈之下拿出自己掌管了三十余年的对牌,连同手里几十张下人的卖身契,「去,交给那个兔崽子吧。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眼下是他得势,往后有他哭的时候。」
  大小章氏手里的卖身契共一百余张,将近一千两银子,就这么拱手送给杜仲。
  小章氏一万个不情愿却没办法,只得讪讪地去找易楚,岂料,送上门的银钱,易楚竟然不要,盈盈笑着说,「不敢夺老夫人所爱。」
  易楚还记着,就是四五天之前,她跟杜仲去荣恩院要对牌,大小章氏还装模做样地想拿捏她。
  现下回过头又主动来送了。
  难道送来,她就非得收下?
  就算勉强收下也不是不成,总得让他们付出点代价才行……
  小章氏急,易楚可是半点不着急,慢悠悠地喝着茶。
  茶是杜俏给的君山银针,水是厨房送来的特地从玉泉山上打回来的水,茶盅是汝窑烧的月白釉,色泽柔和,静穆高华。茶叶在澄碧的水里根根直立,清香宜人。
  果然,好茶还得配好水。
  易楚又啜了口,轻轻将茶盅放在桌面上,腕间的手镯滑下来,碰到盅壁,发出细小的碰瓷声。
  手镯是先前杜仲自扬州带回来那只,碧绿透彻,在如月辉闪耀般的月白釉茶盅的映衬下,分外地惹眼。
  小章氏错了错牙,耐着性子道:「老夫人自觉已经年迈,早有心把府里的事情交给你们,这不身子刚有起色,就让我把对牌跟下人的卖身契都送过来。」
  都到这般地步了,还想端着架子……
  易楚慢条斯理地说,「既然老夫人有心,我也不好再过推辞,侯爷之前也跟我交待过,侯府以后就让我管着。」
  「那是,那是,」小章氏心中一喜,把匣子往易楚身边推了推。
  易楚唇角弯了弯,「一事不烦二主,不如二太太将府里往年的账本子一道拿来我看看,免得让老夫人费神……要是二太太觉得合适,明儿辰正,您把这匣子跟账本以及下人,也不用拘着男女,一并带到议事厅,当着大家伙儿的面交割清楚。」
  小章氏感觉自己的脑子又不够用了。
  她竟是打着账本的主意,要知道这十几年,没了信义伯跟明威将军的俸禄,没有皇上历年的赏赐,单指望着杜旼一个五品小官员,这日子根本过不下去。
  何况,杜旼学问不怎么样,也学人风雅收集珍本字画,还得给杜伊置办嫁妆,要供着杜俍读书的花费,还有个杜俪,也是个爱俏的,哪年不裁十几件新衣裳,打十几件新首饰?
  这都是小钱,大头更是不敢说,为着世子的名号,为着爵位,杜旼给晋王送了近万两银子的礼,又先后好几次打点吏部的上上下下。
  要不日子哪能过得这么凄惶,又卖铺子又卖地,赵氏当年的嫁妆还没少往外倒腾。
  这些田产跟店铺可都是信义伯在的时候置办下来的,是府里公中的财物。
  杜仲跟易楚两口子定然会让他们按价赔出来。
  小章氏手里有银子,不过那银子得留着杜俍成亲,杜俪出阁,万万不能动用。
  可不给账本,易楚又不肯接手这些下人。
  杜俪已经连着两天没睡好觉了,夜夜喊着害怕,怕门口站着乌压压的人冲进映水轩。
  杜旼也是,因着晋王瘫在床上头脑没清醒,他们这些属官也没什么差事可做,有些人趁机躲在家里偷闲。杜旼嫌乱,天天到茶馆酒楼里混,不到天黑不回家,回家就是横眉竖眼乱发脾气。
  这两天竟然彻夜不归,小章氏不用猜也知道,竟然是被那个花楼里的姑娘绊住了脚。
  上头有个拍桌子的婆婆,底下有个哭鼻子的女儿,自家的相公还一个劲儿地戳她心窝子。
  这日子没法过了。
  当年,她刚嫁过来时候的日子多好啊。
  信义伯从不过问内宅的事,家里都是姑母说了算。大伯哥杜昕常年不在家,辛氏又是个柔和绵软的性子,除了在潮音阁侍弄花草外,其余诸事不管。
  杜旼在翰林院读书,外人都高看他一眼,他每天乐呵呵地,下了衙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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