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眸光闪亮,一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易楚这才反应出上了当,要推开他,却被箍住了手脚。
帐帘悄悄地落下,掩住了满床风景……
天刚放亮,宅子里的人就都知道男主人趁着半夜三更回来了。
郑三嫂瞅一眼静悄悄的正房心里有数,先吩咐冬云做了早饭,自己早早去集市上抓了两只肥母鸡回来。一只养在后罩房的小院里,另一只让郑大牛杀了,酽酽地炖了汤温在锅里。
冬云看着灶火悄声嘟哝,「太太极好伺候,就不知老爷是个什么性子,听冬晴说看着挺吓人。」
郑三嫂见过杜仲,闻言笑道:「不管什么性子,咱们只管做好分内的事,不出差错也就不受责骂。」
冬云想想也是这个理儿,而且内宅的事本该太太管着,只要做好差事,太太可不是胡乱迁怒的人。
如此也就松了口气,熄了灶火,将米粥盛出来,配上小菜花卷往西厢房送。
易齐正对镜梳妆,一点一点往脸颊上抹着润肤的膏子,抹匀了再轻轻扫上层胭脂,镜子里的人顿时生动起来。
眉眼细长,斜挑入鬓,颊生双靥,粉腮如霞,易齐满意地笑了笑。
说实话,她对杜仲并没什么印象,只知道以前常去医馆抓药,也陪易郎中下过棋。唯一见过他相貌那次是过年,他送给她跟易楚每人一只荷包。易郎中还让她们称呼「杜叔叔」。
印象里,生得还算周正,打扮也是普通,并非让人过目难忘的那种。
可既然能凭一己之力赚下这份家业,想必也非无能之辈。
眼下易楚防她防得紧,若是讨了姐夫欢心,没准也能多打点金银首饰。可惜以前在郡王府多少珍珠碧玉都没守住,要么被西苑那些女人给讹诈了去,要么用来打点了下人,留下的只有几根金簪。
想到郡王府连枝儿叶儿手上都套着玉镯子,易齐不免生出自怜之心。
坐在窗前自怨自叹了半天,忽听正房门口有了响动,易齐探头向外张望。
就看到一位身材颀长的男子沿着石阶走下来。
宝蓝色的杭绸,用银线在袍角绣着三两竿翠竹,又沿着四周缀了道月白色的宽边。腰间束着月白色缎带,系着石青色锦缎。墨黑的长发高高束在脑后,戴着白玉簪。
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衣着,硬是被他穿出了几分英武轩昂。
许是感受到易齐的目光,男子淡淡地朝这边看来,目光似冰,生生叫易齐生出几分寒意来。
不过一瞬,男子便移开目光。
门声响动,穿着湖水蓝比甲,月白色罗裙的易楚笑盈盈地走出来。
男子适才还淡漠的神情立时变得和煦,朝易楚伸出手。易楚嗔怒着躲开,却被他一把捉住,牢牢地握在掌心里。
男子紧抿着的双唇便弯成个好看的弧度。
易齐在西厢房看了个清清楚楚,心底蓦然升起一种怅惘。易楚分明生得普通,又没什么过人的才艺,却能嫁给这样一位出色的夫婿,也不知到底走了什么好运。
假如,假如,当初她没有离开家,这门亲事就是许给她的吧?
斜眼瞧见桌上的镜子,镜子里的人粉面含羞媚眼如丝。
荣郡王曾对她说过,便是这般自心底而发的天然情态最能打动人。
易齐咬咬牙,起身整理一下裙裾,袅袅娜娜地走了出去……
「姐姐,」易齐叫住易楚,又歪头朝着杜仲笑,做出娇憨的样子,「姐夫几时回来的,怎也不先捎个信回来,也好准备一下?」
杜仲淡淡地说:「已跟你姐姐说过了。」转头看向易楚,「我去外院看看,稍后陪你用膳。」
「好,」易楚笑着点点头,目送着他走出垂花门,才对易齐道:「你姐夫写了信,许是路上耽搁了,倒是比人来得还晚……我去厨房看看,准备点吃的。」
易齐是向来远着厨房的,自然不会跟着,可又不甘心走,想了想,笑道:「记得以前姐夫最爱吃你做的排骨,要不让郑三嫂去买些排骨,再买两条鱼……姐夫好容易回来,该好好摆一桌替他接风洗尘。」
易楚心情好,闻言点头笑道:「你说的是。」果然吩咐了郑三嫂去买鱼买肉。
易齐暗自得意,既是设宴,总要喝点酒水,男人没有不好酒的,到时她多劝姐夫喝两杯……
不大时候杜仲便从外院回来,对易楚道:「让俞桦去置办些物品,明儿一早去岳父家,后天去前街转转,过两天到威远侯府去一趟。」
易楚默默听着他的打算,开口问道:「你在西北可见到小舅舅了?他说去寻你,明儿见了外祖母定然也要问起来。」
「见了,」杜仲安慰般拍拍他的手,「这次幸亏有小舅舅,否则榆林卫那边的军士还得顽抗一阵子……小舅舅买了不少货品,估计还得七八天才能到,不过不用担心,有人跟着。」
易楚好奇地问:「小舅舅帮了什么忙?」
杜仲压低声音,「你可知道小舅舅会学人说话?」
易楚点点头。
杜仲望着她笑笑,「他倒是什么也不瞒你……去了趟鞑靼军营一无所获,可巧回来路途瞧见庄猛只带了三四个卫士,就将他捉了,审讯好几次,他死活不开口……就把他的嘴堵住,小舅舅在暗中学着他的话音招供……帐外不少将领听见了,气他通敌卖国……」
「呀,」易楚吁一口气,「可千万别被人知晓了,人都恨被愚弄。」
「我晓得,」杜仲正了神色,「当时帐内只三四人,都是信得过的,小舅舅那里也交待过了,以后切不可再露出这等技艺,小舅舅也知道情势凶险,万不敢大意的。」
说起凶险,也不知他这半年都历过了什么。
易楚眼眶刹时蓄满了泪,哽咽道:「怎么就闹出中箭身亡的消息,而且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想起你之前说的话,恨不得……」
杜仲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低头亲亲她的额头,柔声道:「我晓得你定然担心,可当时的情形又没法送信出来……那人是林槐,出了保定府就换成他了……当时只有出的气儿没有进的气儿,得亏你那半粒续命丸,硬是从阎王手里夺了条命回来……伤势差不多好了,就是身子仍虚着,过几天跟小舅舅一道回来。」顿了下续道,「以后再也没了锦衣卫辛特使这个人,眼下的我没事可做,你说我干点什么营生好?」
易楚给他出主意,「大勇说想开间米粮铺子,需得得了你的许可。小舅舅说他想做生意,我觉得他倒有这个天分,不如投些银钱进去,一来是给他个支持,二来能获些收益,或者咱们自己也开间铺子?你来做掌柜。」
「那你就是掌柜娘子,」杜仲亲昵地点点她的鼻尖,笑一会儿,半是正经半是玩笑地问,「我还想给你挣个诰命回来,你想当掌柜娘子还是诰命夫人?」
易楚不假思索地说:「你要做掌柜我自然是掌柜娘子,你要是官居高位,那我就是诰命夫人……」犹豫会儿,也开玩笑,「你若杀人,我帮你递刀子,你若偷窃,我就给你望风,反正你干什么我都跟着你。」
杜仲「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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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娇医 卷四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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