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展臂搂住了她,手触及她柔软的中衣,立刻感觉到细软的丝绸下面,纤细嫩滑的身体。
少女独有的甜香幽幽地萦绕在他的鼻端。
周身的血液骤然滚烫起来,不受控制地朝着某个部位呼啸而去。
呼吸在那一瞬间乱了。
杜仲顺应着本能,伸手沿着易楚绵延如山峦般的曲线往下,几乎同时,有水样的东西一滴一滴落在他的颈窝,灼热而湿润。
这潮湿灼痛了他的心。
绮念顿时散去,取而代之的却是如潮水般的酸涩。
这大半年,阿楚定然是不好过。
成亲的时候他不在,过年的时候他不在,甚至京都变乱的时候,他也不在。
他不能陪伴她不说,还让她为自己牵肠挂肚。
俞桦一个大老爷们都能看出她惦念得紧……
杜仲心头酸得厉害,眼窝也酸得厉害,他扳起易楚的头,瞧见月色清辉映照下腮边两行泪痕,俯身亲了下去。
更多的泪涌出来,涩涩地滑进他的口中。
杜仲吻得温柔而细致,一下下,顺着脸颊落在她唇上,愈加地轻柔,像对待珍宝珠玉般,不带欲念,惟有珍惜怜爱。
泪水悄无声息地散去,柔情却一齐涌上来。
唇不知何时落在她耳边,杜仲低声呢喃,「阿楚,我的小乖乖。」
易楚无意识地「嗯」一声。
杜仲张嘴含住了她的耳垂,又唤,「小乖乖。」
声音低哑暗沉,蕴含着几多深情几多渴望。
易楚羞红了脸,悄悄侧过头。
杜仲低笑着起身,「我去冲洗一下。」
易楚跟着下床,「我去烧水。」
「不用,这个天,冷水就行。」杜仲摸摸她的脸颊,声音暧昧,「你在床上等我……」
「你,」易楚倒抽一口气,这事他们心知肚明就好,非得露骨地说出来。咬了牙,低声道:「冷水洗澡对身子不好,而且你连着赶路想必也没正经吃饭,趁着烧水的工夫顺便下碗面吃吧?」
一路啃干粮的时候多,还真没怎么正经用过饭。
而且,这一整天只吃了两只包子,听到吃饭,肚子就开始咕噜噜地叫起来。
杜仲便不推辞,笑着道:「好,」也不点灯,牵了易楚的手一道往外走。
走到外间,易楚想起罗汉榻上的冬雨,脚步顿了顿。
适才两人在里屋卿卿我我这些时候,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岂不都被冬雨听了去?
还好没有过火的言语行止……可眼下杜仲回来了,以后少不得有亲热之举……
杜仲似是猜透了她的想法,低声道:「我进来的时候怕吵醒她,就打晕了,出手不重,一两个时辰就能醒……以后没事,少让她们在屋里走动,碍事!」
易楚就吃吃地笑。
到了厨房,易楚点燃蜡烛,先动手和面,杜仲也不闲着,蹲在灶前生火烧洗澡水。
烧水的火不讲究,旺点弱点都可以,能烧开就行。
杜仲问起家里的情况,「看着后面起了排后罩房,丫头们住着?」
「是画屏出的主意,」易楚莫名地有点心虚,「画屏脱了奴籍,外祖母认了她当义女,还把爹跟她撮合到一处。」
杜仲愣了下,随即笑道:「明天我就去给岳父道喜。」
「你不反对?」易楚停下擀面棍,着意地看了杜仲两眼。
「长辈拿定的主意,做晚辈的怎好置喙?而且,两厢情愿的事,也不妨碍着我什么。」杜仲抬头对上易楚的视线,「是阿俏反对了吗?」
易楚没有回答,杜仲却猜出了个大概,低声道:「与她不相干的事,不用多理会。」
不大工夫,面煮好了,易楚没往饭厅摆,两人就坐在灶前边说话边吃,倒是有了老夫老妻的意味。
正说着话,杜仲突然顿住,神情变得淡漠。
门外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却是冬晴被这番动静吵醒了,过来看个究竟。瞧见灶前坐着个男人,她立时呆住,傻傻地站在门口。
易楚尚未说话,杜仲已沉声喝道:「出去。」
冬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转头看向易楚。
易楚温和地说:「是爷回来了,我做点汤面吃,不用伺候……对了,把冬雨叫起来到回去睡吧,天快亮了,不用再值夜。」话说出口,脸便有些红,侧眼瞧着杜仲,他面色倒是平常,可唇角却高高地翘起来,带着心照不宣的笑容。
冬晴答应着,朝两人行了礼,转身离开。
杜仲就问:「怎么找了这么个粗壮的丫头,瞧着下盘挺沉稳。」
易楚便解释,「阿齐住在西厢房,让冬晴跟她做个伴。」
杜仲眸光闪了闪,再没多问,趁着易楚洗碗的工夫,将锅里的水舀到木桶里,两手一手一只木桶,步履轻快地提进正房。
看到冬雨已经不在,易楚舒口气,兑好温水,又寻了中衣跟棉帕,搭在净房的竹竿上。
正要离开,杜仲拉住她的手,「你帮我洗头。」
要求很正当,做妻子的自然应该服侍夫君洗漱,可易楚就是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莫可言说的意味。
易楚在铜盆里兑了水,将皂角一点点揉搓出泡沫,打在他散开的长发上。他的头发比她的粗,跟他的人一样,有股桀骜不驯的硬气,却在她的掌下慢慢变得顺滑。
也像他的人,在别人面前总是疏离高傲,可对着她的时候却温柔细致。
甜蜜一丝丝从心底沁出来,易楚抿着嘴笑,正要够下棉帕替他擦拭,就感觉身子腾空而起,落在浴桶中,溅得水花四射。
杜仲利落地褪去自己的衣衫,迈开长腿跨了进去。
沾了水的比甲、罗裙一件件被扔出来。
浴桶里的水如潮汐般起起落落溢了满地。
易楚无力地攀住浴桶边缘,看着满地狼藉,羞愧得恨不能一头钻进水里,再不出来。
杜仲心情却极好,寻块帕子胡乱地擦了擦身,围在腰间,回身将易楚捞出来,用条大的棉帕将她连头带脸地裹起来,抱到了床上。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鸡鸣声,窗户纸已呈现出灰蒙蒙的鱼肚白,再过些时候,郑三嫂就要起身做早饭了。
易楚缩在被子里,只余一张小脸露在外面,朝霞似的红,「你帮我寻了小衣来吧。」
杜仲替她绞着头发,闻言轻笑,「没名没姓的,谁知道叫哪个?」
易楚侧目,屋里只他们两个,不是他还有谁?却强忍着羞意,低声道:「子溪,帮我寻小衣来。」
杜仲仍不满足,俯在她耳边,哑着声道:「不是这个,是适才洗浴的时候唤的那个。」
洗浴的时候?
易楚脸色顿时热得像着了火。
这大半年不见,也不知他在那荒野之地都干了些什么,非让她学着陕西那边的姑娘家的称呼喊他。
她自然不肯。
可他半是乞求半是哄骗,又撩拨得她难受,终于忍不住低低地喊了声,「好哥哥。」
他就像脱了缰的野马般驰骋起来……
易楚怎可能再唤出那样羞人的话?
杜仲鼓励着她,「就一声,一声就好……待会天可就亮了。」
竟然还威胁她!
易楚没法子,侧着脸,蚊子般哼哼了声,「好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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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娇医 卷四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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