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是猎户 下 第二章

  「媳妇,你睡了没?」
  段南山心里也难受,他觉着这忒不是个事儿了,为了安全起见,他也想媳妇去青阳,可一想到去青阳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他就忍不住担忧,可心里又存了一丝侥幸,已经三个月了,那人还没有来,自己是不是躲过了这一劫呢?
  方琳背对着他没有说话,闭着眼睛努力想让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倒回去,她在心底骂自己,怀了孕怎麽就变得喜欢胡思乱想,可眼泪却还是忍不住地往下流。
  突然一双粗糙厚实的大手覆在了她的背上,紧接着她整个人都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段南山发誓,他看见媳妇眼泪的那一刻,心里疼得跟针扎似的,真的想把什麽话都一股脑的全都倒出来,可他不能说,他不能让方琳跟着他一起担心。
  他轻轻拍了拍方琳的背,「我给你委屈受了,你打我、骂我都成,就是别一个人憋着。你现在怀着娃娃呢,哭不得,哭坏了眼睛怎麽办。」说罢他吻了吻方琳的额头,小心翼翼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你要不要骂我几句解解气?」
  方琳突然挣脱了他的怀抱,从床上坐了起来,刚哭过的红眼珠子灼灼地盯着段南山,一字一句地问道:「事到如今,你还是不打算解释吗?」
  段南山沉默了半晌,也从床上坐了起来,他心里挣扎得厉害,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方琳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眼里似乎盛满了无限光芒,可随着时间慢慢流逝,那光芒也一点一点地黯淡了下去。她吸了吸鼻子,没有再看段南山,扭头背过身躺下了下来,以致於没能发现段南山痛苦而又纠结的神色。
  许久之後,段南山长叹了一口气,替方琳掖了掖被角,在她耳畔低声道:「你要是想去青阳县,那咱们就去吧。」
  方琳没有睡着,她哪里能睡得着,她的心里就像是空了一块,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难受得不得了。
  听到段南山的话,她一把将被子掀开坐了起来,所有积攒的情绪似乎是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她不由分说劈头盖脸道:「现在又说要去,早干嘛去了,这样做很好玩吗。你以为你不说话就没事了?不可能!你想隐瞒什麽我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你去不去青阳县跟我也没关系,你要是觉得这日子过得没意思,不如咱们就一拍两散!」
  她看不到段南山那错愕和惊惧的表情,因为话还没有说完,方琳的眼眶已经再度被泪水模糊,她捂着脸,狠狠地咬着下唇,拚了命地想要不发出一丝声音来,可颤抖的肩膀和她身上弥漫着的伤心痛苦的情绪是无法隐藏的。
  怎麽就说出这样的话来了呢?两人成亲这麽久,别说吵架了,就连脸都没有红过。一拍两散这四个字即便是冲动之下的言论,可也是真真切切从她口中出去的,怎麽就……怎麽就想到这四个字了呢?
  方琳觉得她变了,变得这样的冲动、这样的易怒、这样的敏感,变得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无法忍受,难怪段南山心里藏着事儿也不愿意跟她说。
  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团,紧紧地挨着墙壁,眼睛乾涩、脑袋昏沉,她脑袋里的想法如同一窝粥似的搅在一起,杂乱无章。
  就在这时,段南山终於从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来,他简直不敢相信方琳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是没有将他放在心上,还是他真的伤了她的心?一时间,懊悔、愤恨夹杂着不能言说的痛楚使得这个高大的男人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强行将面前的女人圈进了怀里。
  连日来积压在心头的恐慌在方琳的那一句话之後,他紧绷着的心弦终於还是断了,几乎是急不可耐地吻上了怀中的那个人儿,想要确定她还在自己身边。
  他一只手扶住方琳的腰,一只手圈住她的脖子,将她整个人横抱在怀里,说出那样决绝的话的双唇被他狠狠咬住,整个人都颤抖着,他想告诉方琳,不,不是这样!可他又不能解释,怕有些话一说出口只会将方琳推得更远。唇齿间样熟悉的甜美滋味似乎让他稍稍冷静了一些,可偏又舍不得放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安心下来。
  方琳涣散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亲吻拉扯了回来,段南山将她抱得紧紧的,怎麽推也推不开,她捶打脚踢,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似乎认准了非要将她桎梏在怀里不可。
  可段南山抱得那般紧,方琳又是有了身孕的人,如何能受得住。她的呼痛声终於让段南山清醒了过来,他放松了怀抱,轻轻地将方琳搂住,小心翼翼地问:「哪里不舒服?」
  方琳的嘴已然肿了起来,她狠狠地瞪了段南山一眼,没说话。
  「是我的错,我是有事情瞒着你,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能说。媳妇,你相信我,我现在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和孩子好。你不要问,以後也不要说什麽一拍两散的话了,好不好?」
  段南山语气低沉,如同以往一般,说些讨饶的话儿来认错,可不知怎的,方琳却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寂寥之感,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她想追问些什麽,可脑海中段南山刚刚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她便再也提不起勇气了。
  「媳妇,媳妇?」
  听到段南山的呼唤,方琳回过神来,淡淡地道:「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我这一阵儿脾气不好,刚才是气急了才会说那样的话,我、我其实没有那个意思,我想和你还有孩子,我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地过日子。」说到最後,方琳不由自主地抚了抚腹部,目光渐渐平静了下来。
  段南山松了一口气,「我……媳妇,你……我会好好保护你和孩子的。」他想了半晌,最後说出了这句话。
  方琳闻言噗嗤一声笑了,「这话你说了没有十遍也有八遍了,我跟孩子好端端的,能出什麽事。」
  段南山没有应答,转移话题道:「我听丽姐儿说这有了身孕的人性子就是纤细敏感些,爱发脾气也是寻常事,说是把心里的火发出来就不会胡思乱想了。你往後心里有什麽不痛快的一定要跟我说,别自己一个人憋着,知道吗?」
  他以前没有把方丽的话放在心上,只觉得媳妇脾气大些也无妨,反正有自己宠着,可如今看来,若是不让她发发火,一天到晚胡思乱想,保不准哪天又会说出一拍两散的话来。
  方琳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她说不再提这件事就当真再也没有问过,即便方丽打听,她也一个字都没有说。
  这几日段南山都在收拾行李,他们从山上下来时带的东西不多,可在镇上住了这麽些日子,该置办的东西可是一样也没有少,如今这一走,少则半年,多则两三载,这些东西用不着,倒不如卖给有需要的人。
  家中剩下的粮食留出一部分做成乾粮,余下的换成了牲口和车子,好不容易才将大包小包的收拾妥当。
  这院子当时交付了三个月的租金,如今租期未到,屋主不愿意退还租金。李氏他们撺掇着说要去把银子要回来,被方琳拦住了,「这事原先就是我们理亏,说好的三个月,还立了字据的,即便咱不住了,这银子也是要不回来的,还不如与人为善。」
  孙氏暗暗骂了两句,说她傻,有两个钱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沈媛媛听见了,微微皱了皱眉,「娘,您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我说什麽啦。你个死丫头片子,胳膊肘净往外拐!」孙氏恼羞成怒,嘟囔了两句不再说话。
  赵大武一家子同方琳她们坐在一个车上,段南山和赵大武坐在前头赶车。方丽抱着赵钰感慨,「大舅母这性子怕是这辈子也改不过来了,不过说起来,二舅母倒是变了许多。」
  「大舅母又没什麽坏心眼,她爱说什麽教她说去呗,我又不会掉块肉。话说回来,二舅母其实也没怎麽变,遇着外人她要强着呢,只不过经过平安表弟那事,分清楚了远近、亲疏罢了。」方琳笑了笑道。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不是简单几句话能概括的,比如她与方家那些人,明明身上流着同样的血,见了面却跟仇人似的;又比如段南山和李叔一家,明明不是血脉至亲,却可以相互帮衬;还有她和方敏,十几年的情分到最後竟然形同陌路。
  「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对了,姊,等咱们到了青阳,你有什麽打算没?」
  在方丽看来,自家相公有手艺,更何况原先他做木活儿时就认识不少青阳县的人,在那里谋生对他们来说不算太难。可方琳他们就不一样了,段南山以打猎为生,可青阳是平原地带,连小丘陵都很少,根本不可能有什麽大猎物。方琳又有了身孕,这往後的日子该怎麽办呢?方丽不禁为他们担心起来。
  「我跟你姊夫商量过了,等到了青阳,我们还做腊肠。」方琳早早地就想过这个问题,若是能找到门路最好,没有的话也可以打听打听跟当地的屠户合作,再不行,他们还有把子力气,总不会饿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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