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世杰还在恐惧着,却见脖间一松,那凶神恶煞的贵公子竟然撤了刀,哈哈大笑着把在手下怀里拳打脚踢的小地瓜抱了起来,「好小子,这是你娘对不对?」
小地瓜警惕的望着他,如呲牙的小兽,「我警告你,不许欺负我娘!」
可这个陌生的贵公子却是半点没有生气,反而将他高高抛起,然后在他的惊呼声中把人抱住,「好孩子,是咱们家的种!走!」
他亲自抱着地瓜,命人抬着叶秋,就这么来去如风的走了。
留下陶世杰站在那里,瞠目结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在被闹得鸡飞狗跳的陶家大宅另一处,谢子晴披头散发的死死搂着她的儿子,瑟瑟发抖的望着那个贵公子离去的身影,眼神恐惧又离奇。
等到叶秋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船上了。身子底下垫着厚厚的锦被,温暖舒适。
可这是在哪儿?
等她想起在陶家发生的那一切,顿时又慌了。真是阴沟里翻了船,大意了。
赶紧坐起来,看自己身上,已经换了簇新的月白软绸里衣,身上虽然没有可疑的痕迹,可这身衣裳,分明不是自己的。
「姑娘醒了?可有什么不舒服?」听着里面动静,门口守着的小丫鬟就笑吟吟的进来了。
她大概十五六岁年纪,容貌颇为娟丽,只两颊微有些雀斑。脸上虽还带着几分稚气,但说话办事却老成得很。
「姑娘不必着急,您现在是在船上,安全得很。昨晚是世子将你从陶家带出来的,这衣裳也是奴婢给你换的,可没有经过旁人。眼下小少爷正跟世子呆一块,玩得开心呢。你若不放心,等收拾了起来,吃个饭过去瞧瞧就是。」
叶秋听着这番话,却是更加如坠云里雾里。
这丫鬟虽自称奴婢,却穿着一件银红绣梅花的袄儿,外罩蟹壳青掐牙比甲,底下是湖蓝挑线的裙子。虽不奢华,却都是好料子。再看她头上手上,银镯钗环一样不缺,腰上坠着块玉环,也不象是便宜东西。这样分明的大家世仆,怎么会跟她有干系?
「你是什么人?世子又是谁?」
那丫鬟掩嘴笑了,却故意卖了个关子,「这个呀,你自个儿出去,一看便知。奴婢名叫鹃儿。这些时就负责伺候你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
叶秋狐疑的换上给她准备好的衣裳,便随她出去找儿子了。
出来才知这艘船竟还不小。分上下两层。
底下一层是堆放箱笼,船工下人们所住,楼上这层才是主子和随身伺候的丫鬟所住之处。出来见到三四个丫鬟,虽打扮不同,但都穿戴不俗,只全都罩着蟹壳青的比甲,显是极有规矩。
叶秋实在是闹不清。若说是世子,至少也得是个王侯之家。可她什么时候认识这种人了?就算是叶玄哥哥,也是天师府的人,不该做这样打扮啊?
揣着哑谜到了正舱,还没进门。便听见自家儿子的格格笑声了。
鹃儿快步上前替她打开门帘,里面一阵暖风袭来。
叶秋探头一瞧,就见她儿子正趴地上跟一只茶色黑耳的小哈巴狗,玩得正欢。
旁边一个年轻贵公子跷着二郎腿坐那儿看着,神态极为满足惬意,见丫鬟露头,便是笑道,「鹃儿你这狗带来的极好,回头爷有重赏。只这颜色不太纯。回去弄只好的给我儿子玩玩。」
那丫头忙不迭的福身行礼,只叶秋听着这话,一下子就僵住了。似是兜头一盆冷水泼下。整个人都木了。
他儿子?她的儿子怎么会是他儿子?
而那贵公子还道,「好儿子,叫声爹来听听。你要什么,爹都给你。」
小地瓜抬头才想说话,可冷不丁瞟见门口的叶秋,顿时惊喜的跑过去。「娘!」
直到给儿子温热的小手抓住,叶秋才意识到自己已是手足冰凉。
再往那贵公子看一眼。她紧紧攥着儿子的手进来,目光沉静,语气严肃,「这位公子,你到底在说什么,麻烦你说清楚。」
那贵公子再看她一眼,眼底虽掠过一丝不耐,但再看看地瓜,却是耐着性子掸了掸袍子,跟她解释,「我知道,这些年让你们母子受委屈了。可爷不是也不知道你有了孩子么?」
然后便自说自话的道,「行啦,过去的事都一笔勾销。看在你给爷生了这么个好儿子的份上,等回了府,爷不会亏待你的。日后一个侧妃的位份,还是少不了你的。」
说完,他一副施恩的嘴脸,等着叶秋来跪谢,却见那女子却是一副给雷劈了的表情,结结巴巴的说,「可……可陶世杰说,地瓜是他……他儿子。」
那贵公子嗤笑一声,「陶二算个什么东西?竟敢冒认我儿子的爹?不行,这得找人去敲打敲打。来人!」
先召了个管事进来,吩咐他赶紧派人再去陶家好生惩戒一番,然后才似忽然想起般,对叶秋道,「也难怪你会被人骗。当年爷跟着戴诚来征兵时,一直冒充他身边的亲兵。后来瞧见你的颜色好看,那陶家老大就巴巴儿的把你灌了药送来了。那陶二多半也知情,否则回头他怎么好意思管老戴讨要个好去处?只这小子忒不厚道了,居然还敢冒认我们泰王府长孙的亲爹,就活剐了他也不为过!」
他后头还唠唠叨叨说了些什么,叶秋已经听不清了。
脑子里如同接连劈了一个又一个焦雷,炸得脑门都嗡嗡作响。
眼前这人是不是泰王府的世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居然是地瓜的亲爹?这比叶秋知道陶世杰是那个男人更加难受。
因为如果地瓜是陶世杰的孩子,不管是坑也好,骗也好,多少有个未婚夫妻的名头在。可听这男人刚刚那么一说,自己竟是成了陶家求荣华富贵的踏脚石,被当成玩意儿一样的送人。给糟蹋之后,又嫌弃她肚子里的孩子,要置她于死地。这样一来,那岂不是血海深仇?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若地瓜是陶家血脉,叶秋尚有余力一争。可若是这劳什子的泰王家惹上瓜葛,这让她怎么办?
叶秋知道,越是贵族,越是对名不正言不顺的血脉不在意。
就算是自己强了人家,可只要不是正室所出,于他们而言,都是奴仆一样的存在。可眼前这个男人,竟似从京城专门为了小地瓜而来。这样的看重,应是有些玄机吧?
可他越看重,岂不证明她想要回儿子的可能性就越小了?毕竟这世道,还是更重男方血统的。
叶秋脑子里急速转动着,心情也是起伏不定。又惊又怒,又慌又急,倒是把那泰王世子,秦奕给晾着了。
本有心骂上几句,可瞧着叶秋白着一张脸儿,未施半点脂粉,穿着那件秋香色高领盘花小袄,越发显得脸色苍白,颇有些楚楚可怜的动人之色。
秦奕如今虽是有心无力,但男人的本性仍在。对长得好看的年轻女子还是多几分怜香惜玉。想想她也是受刺激狠了,一时有些接受不了,亦属正常。
才想再宽慰她两句,忽地一个年轻娇俏的声音说,「哟,好大面子,世子的话你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还不赶紧跪下磕头谢恩?难道说,你还要等着进了京城受了皇封才肯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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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包满满 卷四 第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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