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心里认定了李雍是被丈夫所救,就怎么也不肯改了。
嘴上虽然不说,但心里却是等着李雍上门来提亲的。可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人。虽然逢年过节李雍都有礼物赠送,但也是尽战友的本份,并没有特别之处。
许母憋着这口气,然后没几年,就病死了。死前又逼女儿立誓,说要是李雍来求娶,死也不能嫁她。
许志坚在早前听说李雍要娶自己时,已经萌动了少女芳心,可母亲过世,又来这么一下,把个好好的小姑娘弄得真的是不知该怎么办。
但感情的事就象拍皮球,有时你越压迫,反弹得越厉害。许志坚也就是这样,在纠结与矛盾中,对李雍情根深种。
但许志坚并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知道今生与李雍无望,便在办完母亲后事之后,跑去跟着兰阎罗学习医术,治病救人了。
他们两家原就有亲,兰阎罗自然知道这个表妹的心事,但也对她的脾气极为头痛。
原先得知李雍要他去给个妇人治病,他就想着会不会是李雍喜欢的什么人,所以才找了借口,把表妹打发了去,希望她能见到人,就死了这条心。
不过他也没想到,许志坚找到叶秋,却是没立即出来相认,只偷偷躲一旁先观察起这个女人,直到叶秋遇到危险,这才现身救了人。否则叶秋哪那么好的运气,一下就碰到她了?
在兰阎罗看来,表妹跟李雍并非良配,二人的脾气都太冷太硬了,在一起过不下去的。可有些话,他这个做表哥的也不好多说,只能盼着有天,表妹能自己明白过来。
许志坚策马离了仙人村,本以为李雍会追来,没想到却只派来两个亲兵,许志坚心里的闷气更重一层。怎么也不肯让这两个亲兵跟着,硬是拐上了一条小道。并且威胁他们要是再追,自己就跳下悬崖去。
这样一来,两亲兵只好任她离开,然后回去复命。
那李雍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只是因为一闹,叶秋跟他打起了冷战,实在是闹心。
西秦京城,齐王府。
齐王和王妃刚刚从宫中回了府,夫妻二人有志同心的各自回房,都表示要静一静。直到晚饭后,两夫妻才重新聚首,关了门商议正事。
这样的慎重,别说府中的主子,就是下人们也觉出不对劲了。
想着京城近来流传的,南楚公主想要跟齐王府联姻的消息,只怕不是空穴来风。
不过要说起他们家的这位大少爷,倒当真是——呵呵,有些不好说。
齐王府分东西二府,东府原是历任齐王所住之所,现如今却住着上一任齐王的长子,早已过世的大爷一房。
眼下后院大太太柳氏的小院里,丫鬟婆子都已经退了出来,静悄悄听不见里面在说些什么。唯一能听到的,就只有仍在屋里的长房独子,秦商一人而已。
「那个孽子,他凭什么尚公主?要尚也该是你尚才对!」
罗汉床上,已年过四旬,但保养得仍象二十七八的柳大太太正在忿忿不平。
她穿着一件浅青色绣冬雪腊梅的白狐宽袖褙子,那领口一圈透出来厚厚雪白狐毛,越发衬得她瓜子形的脸蛋娇小动人,人也更显得嫩了几分。当真是人如其姓,杨柳轻摆,柔弱多娇。
秦商也有二十多了,他的眉眼生得极象柳氏,精致俊秀,但脸型却象他过世的爹,带着秦家人的硬朗。这样组合在一起。反倒有些不搭调,只觉得平庸。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相貌上的不足,越发在衣饰上用心。所用皆为名贵之物,那通身的气派,倒是很能震得住人。
此时轻嗅一嗅用府上新赐的龙涎香做的香囊,悠悠道,「母亲何必动怒,要我说,雍弟娶了南楚公主。才是好事一桩。」
「为何?」
秦商一笑,「母亲请想。只要阿雍他尚了公主,还是异国公主,你说,朝廷里的人会对他执掌重兵会没有想法吗?如果他不能执掌清水营。那是不是就该轮到我了?」
柳大太太一愣,「你要去掌兵?那会不会太危险了?清水营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苦着呢。」
秦商却是笑了,「母亲误会了,阿雍是自己想不开,长年呆在那破地方。我要掌了兵权,自有法子坐在京中也能调兵遣将,又何须自己去吃那份辛苦?」
这样一听,柳大太太复又欢喜起来。「你不走就好。娘就你一个儿子,可舍不得放你离开。」她跟儿子说话时,也带起小儿女之态。微撅着嘴,一脸娇嗔。
要是旁人看着,光想着这份年纪,只怕都有些受不了,偏秦商看惯了,倒是不以为意。
只柳大太太担心的道。「那清水营可一直是阿雍的地盘,人家能服你?」
秦商却道。「那清水营历来是齐王府的嫡系,什么时候成了阿雍一个人的了?我是齐王府的长房长子,那里本该由我接管才是。」
柳大太太点头,「那你说,我要不要找西边说说这事?你二叔肯定会听我的,可你二婶能同意吗?这要接个公主媳妇回来,她还摆什么婆婆威风?」
秦商笑道,「这事既是宫里找来,必是已经商量好了。二叔那样一个恭顺的人,绝对会同意的。他若同意了,二婶还敢不同意?我说娘您也别去了,说不定这亲事一成,二叔还觉得咱们受委屈。到时他若来说,您再顺便催催立世子的事情。这个位子早该给我了,要不趁着阿雍成亲一并讨了来,老这么拖着有什么意思?」
柳大太太点了点头,重唤下人进来,去盯着西府那边的动静了。
跟他们预料得一样,齐王妃简氏不同意这门亲事,但齐王却是赞成的。
「王爷请想,就以阿雍那个脾气,若是娶个门户相当之女倒也罢了。若娶那位公主,二人争执起来,谁肯低头?况且那位公主美则美矣,但太过艳丽了,妾身总觉得并非家室之福。」
「你这就是妇人之见了。」齐王不以为然的道,他倒是也生得一副好皮囊。人过中年依旧风度翩翩,甚至比他儿子更有成熟男人的魅力,也无怪乎京城贵妇总是羡慕简氏有福。
此时,齐王道,「不论公主是什么出身,一旦嫁为人妇,当然以夫为主。就算年轻时争执几句,时候长了,总会顺过来的。人家好歹也是公主,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你这做婆婆的,少不得要受些委屈,少要求她一些了。」
看他脸色,简氏一愣,忽地又是委屈又是伤心,「难道王爷以为,我不愿阿雍娶公主,竟是怕自己抖不了威风么?妾身何曾是这样的人?难道,难道是大嫂又说了什么?」
齐王皱眉瞟她一眼,「我也不过这么一说,你看你又急了。大嫂那样一个温柔贤良的人,怎么会跟你争执?她就是受了委屈,也只会躲着自己哭。」
可她每次哭时,却总能被你看见!而她的贤良温柔,就换得全家上下对她百依百顺!
这句话堵在简氏心里很多年了,却是从来不敢说。因为她知道,这一说夫妻情份就算完了。而她,是怎么也不愿意闹到这一步的。这些年,她为了这个丈夫,这个家已经付出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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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包满满 卷四 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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