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陈仁胜瞅着他,要笑不笑,「放心,老夫是好人。要是验完还有剩下的。一定给你送回来。」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可陶世荣也不敢说,你看起来就不象好人。
想半天。他只能壮着胆子问一句,「这位将军,不知这件案子是哪里在审?我这家店,可也是。是有军里的股子的。看在兄弟情份上,还请。请手下留情吧。」
陈仁胜顿时一副嗔怪的表情,「这事你怎么不早说?既然是自家兄弟的店,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你可得告诉我,你这家店是军里谁拿的股子?我可也不能白干这个活。」
陶世荣看他这模样。心里先安了三分。想来他也无非是想要些好处,不如就把他推给徐恭去打发。凭什么只扯着自己?真要有个什么,自己哭还来不及。干脆把事情捅出去。说不定徐恭他们怕受牵连,反而会帮他出力。
于是便说了实话。「是徐恭徐校尉。他还说,这里头也不全是他拿的,还有侯大将军的一份。」
陈仁胜点点头,「那你可有文契?」
这个当然有。陶世荣点头,「只侯大将军没有具名,都是徐校尉签的。」
「拿来给我瞅瞅。」
陶世荣果真把立约文契拿了出来,「白纸黑字,可不是我造假的。您要不信,还有平日的流水账作证。您看这里这里,所有标了军字的,全是军里兄弟拿了没给钱的,就前些天,侯大将军还派人拿了一批。嗳嗳,你这是要干嘛?」
陈仁胜笑嘻嘻的把文契和流水账往怀里一卷,「没事,就拿去看看。这毒啊,也不能说明就是你下的,所以你放心,不抓你去坐牢。只是你得好生在家呆着,别四处乱跑了。来人呀,把他这里给我看起来!」
陈仁胜说完话,就要带着东西和酒走了。
陶世荣急了,「将军,老将军,您这是干什么?怎么还要把我关起来?我,我要上府衙,还有侯大将军那里说理去!」
陈仁胜嘿嘿一笑,「那我劝你还是别去了。这件事他俩都不敢管,是专门求了我家营长来管的。你要不服,也只能跟我家营长讲道理。不过他眼下没空,你就老实在这儿呆着吧。」
眼看着这老土匪扬长而去,陶世荣气得怔怔无语。
这老骗子,他上当了!
回头看看空空如也的铺子,这下可好,本来生意就不好,如今是彻底不用做了。
老骗子骗完了他,心情大好,随手把帐簿还有文契交给手底下亲兵,命人押送回军营去,这边准备去逛逛再回。
亲兵问,「将军这是要去哪儿?不要我们跟着么?」
「滚一边去,老子还没老到离不了你们的地步,快滚!记得把酒水给老子先藏两大坛子,其他的再交给何渊。知道了吗?」
「知道知道,尤其要避着营长,对吧?」亲兵嘿嘿笑着,挨了陈仁胜一脚,也不为意的去了。
陈仁胜自背着手,哼着小曲上了马背,蹓蹓跶跶就往城中来了。
一路上,买了一包糖炒栗子,一个小孩玩的风车,恰好路过一家油坊,想想又停下打了一壶清清亮亮,香飘四溢的芝麻油,这才心满意足的进了府衙不远处的一条小巷子里。
这地方虽然是老陈头一回来,可他一眼就确认自己没找错地方了。
因为那家门前的拴马桩上,系着一匹马。那可太眼熟了,不正是老牛的么?
屋子里,叶秋系着块蓝布头巾,半掩着受伤的脸,正侧着那半张好脸,颇为牙疼的盯着桌上的小玉盒。
这小盒子很熟悉,最早男人就给过她一盒。那是地瓜被陶少夫人的儿子,陶锦鹏推着摔了一跤,手上蹭破点皮时,男人给她的。
小地瓜抹了一回,手就好了。剩下的叶秋也没还回去,交朱方氏收着了。这次出门没带出来,不过眼下她屋里,已经有五盒,还是六盒了?
老牛俭浑然不知,还嘿嘿笑着,一副我很细心。我立了大功,我求表扬的模样,「……听说丫头你伤了脸,我老牛一听可急了,你们女娃娃的脸可大意不得,我这盒药可是祖传的好东西,用来治外伤最好不过的。丫头你拿去用。保管两三天就好!」
叶秋听着牙更疼了。再瞧瞧他那花白的头发,偏生有些话还不太好说。正迟疑着,却见又一个军中老汉进来了。
陈仁胜在门口听着牛俭那番吹嘘。都替他脸红,你吹个军中圣药就好了,还说什么祖传秘方?人家稍一打听,就会知道你老牛家祖上不过是个剃头匠。难道说,这是专把人割伤。所以才研究出的好药?
还是他聪明,知道提点别的东西过来,这不就能用上了?
「行了行了,老牛你别吹了。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拐这么多弯干嘛?累不累的!叶丫头是外人吗?咱跟她说话还用客气吗?」
我跟您很熟吗?再拐几个弯也是你们辛苦,我不累的。咱还是客气点,行吗?
叶秋瞅着这又一位不请自来的陌生老头。眨了眨眼,呲着牙扯出个笑脸。「您,怎么称呼啊?」
嘿嘿嘿嘿,陈仁胜也无一例外的拿出军中老汉子们的招牌大笑,长长的笑了一串,才道,「这都怪阿雍,也不把你带到我们营里去多走走。我是你陈叔,你往后就管我叫陈叔行了。」
叶秋嘴角抽了抽,有这么自我介绍的吗?再说,我跟你们阿雍也不是很熟的,怎么一个二个全都上赶着要当叔叔伯伯,哥哥兄弟了?
不等她答话,老陈先把礼物摆桌上,「东西不多,你先拿着家里用。地瓜呢?叫他过来叫爷爷!」
听听这气壮山河的口气,敢情她儿子就是那么该当孙子的?
叶秋斜着眼瞟瞟那礼物,重点是那壶油,嘴又悄悄撇了撇,「地瓜不在,跟人出去买东西了。」
事实上,除了那屋还躺着的病号,现在家里就她一个。
也幸好,就她一个。否则这帮老兵痞子不害臊,她都觉得没脸见人了。
老陈打个哈哈自坐下了,「那就下回再见吧,听说那孩子可有点瘦了。要不你把他搁军营里,我们带着。保管不出三个月,就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
「是是是,我也正想说这事呢。」老牛急忙播话,「都是叫你一打岔,就给忘了。」
陈仁胜不客气的瞥他一眼,「你拉倒吧?你能说出这话?争什么功啊?」
「怎么争了?我明明想到的!」
眼看两个老的还争了起来,叶秋更加无语了。
她儿子本来就是活蹦乱跳的,为毛还要给他们三个月,再还她一个活蹦乱跳的?
再说,把儿子给这帮人,真的靠谱吗?
就在叶秋努力运着气,准备打断这二位越拔越高的争吵时,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先出来了。
咳咳。
只是清咳两声,但很神奇的,刚刚还吵得不可开交的牛俭和陈仁胜瞬间停下来,望着来人笑得跟两朵花似的。
「哟,阿雍来啦?快进来坐,倒茶!」
叶秋眼角抽了抽,要茶没有,开水一碗,爱喝不喝。
男人沉默着走进来,坐下。
陈仁胜看看牛俭,互相使了个眼色,「那你们慢慢聊,我们先走了啊。正好,我刚查到那一批酒,回去还得验验。」
「我帮你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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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包满满 卷三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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