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北楼?」皇帝本和她玩笑,听了这话,眉头蹙了起来。做了十年的皇帝,他本颇有上位者的霸气,蹙着眉头的样子将宋夷光给唬住了,点了点头:「是呀,望北楼……」
见她做鹌鹑状,皇后忙笑着打圆场说:「如此说来,你和婉儿昨儿个都在望北楼?可见到小四过去了?」皇后这话问出来,秦婉沉吟片刻,问道:「皇伯父和皇伯娘也听到传闻了?说是四妹妹在望北楼大放厥词的传闻?」
凤仪宫中一时静默不语,皇后盈盈望向皇帝,后者脸色铁青,再不见方才的和颜悦色,一看就知道出离愤怒了。但女人行事比男人婉转一些的,皇后想了想,还是勉强笑道:「你二人也听到传闻了?陛下也听到了,正恼着呢。」
秦婉略一颔首:「进宫的时候,街头巷尾都在说这件事,绘声绘色。」她并不直接咬死四公主的确说了那话,她当时并未在场,说得过多,倒像是刻意栽害四公主。所以秦婉只是将听到的说出来,并不多加自己的观点。
皇后忙笑道:「是否真是如此,还有待商榷。陛下若是真的恼恨,不如传了小四过来当面问问,免得冤枉了孩子。」皇后和贵妃不对付多年,要她真的多喜欢贵妃所出的一双儿女也是不能的。但正因为非她所出,所谓避嫌和不失偏颇的道理,自然还是要尽自己的本分,不落半点口实。
对皇后所言深以为然,皇帝当即命人将四公主传来。四公主正在念学,并不知道传言,被皇帝叫到凤仪宫也是不明所以,见秦婉和宋夷光在场,本能的感到厌恶,还是乖巧的行礼说:「给父皇请安,给母后请安。」
皇帝板着脸让她起身,将事情始末说罢,不着喜怒的问她:「你真的说了这话?」因当年贵妃生她难产,加之她年幼,皇帝对她偏宠了许多,但不想她竟然越发骄纵,若是真的说了这番话,皇帝今日说什么也不会饶了她了。
皱着小眉头,四公主望向秦婉和宋夷光,想到昨日,她恨得牙痒痒,认定是秦婉为了报复她就在帝后跟前参自己。但因为上次的事,她也不敢造次,只点了点头:「是,四儿的确说了……」尚未说完,她就感觉到父亲的目光陡然冷冽起来,唬得浑身一颤,赶紧为自己剖白:「父皇不能听信和宁姐姐一面之词。昨日、昨日他们都欺负小四,温一枫就是贼首!他们都欺负四儿,一点也没有君臣之义。四儿这才说他们都是乱臣贼子。」
她觉得自己可有理了,她是皇女,那群举子居然敢说她的不是,那就是反了,就是乱臣贼子,打杀了也不为过。
皇帝额上青筋都凸了出来:「闭嘴!」声音陡然拔高,屋中伺候的宫人立时呼啦啦的跪了一屋子,秦婉和宋夷光也忙劝皇帝息怒。皇帝冷笑道:「一面之词?你可知道,现下京中街头巷尾,已然将此事绘声绘色传得人尽皆知了!堂堂皇女,在秋闱放榜之日大骂举子是乱臣贼子,更当众羞辱朝廷正三品大员。你让朕的脸往哪里搁?」
作为父亲,皇帝当然知道四公主自幼跋扈,行事嚣张,在五公主出生之前,她是最小的女儿,上头的哥哥姐姐无一不是让着她,致使她更是专横,遇事只顾自己痛快,全然不管别人。即便是亲王都不敢如此羞辱正三品大员,遑论大骂举子是乱臣贼子了!
冷眼看着被皇帝一声怒斥吓得跌坐在地上的四公主,秦婉心中暗笑。她当时并未在场,也不知道四公主究竟说了多么过火的话。但有一点,她可以肯定,昨日的事闹成这样,和温一枫是脱不开关系的。
京中人皆称道的温一枫温大人,看来多么的温润如玉,俨然就是浊世佳公子。但秦婉却知道,温一枫绝对不是面上看起来的那样无害。
如果没有人推波助澜,昨夜发生的事会这样快就传开?要知道,昨夜的当事人,少说也有一半儿还躺在床上醒酒呢。而将这事闹大之后,百姓之中自有定夺不说,但更要紧的,是温一枫足够了解皇帝。
皇帝和先帝不一样,先帝偏听偏信,是个昏聩之人。但皇帝不同,他对于臣下的态度是不偏不倚,赏罚分明。四公主此次大骂刚中举的学子们为「乱臣贼子」,何其严重的词,不知得犯了什么罪才当得上。而这一切无疑是给了皇帝一个脆响,更不说,还有个什么事儿都没做就被一通辱骂的正三品吏部尚书在场。
给皇帝怒斥一番,四公主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不敢哭。她知道皇帝现在真的生气了,生怕自己又说错话让皇帝更是生气,只好静默的坐在地上,不敢搭腔。
自打登基以来,皇帝鲜少再有如此被动的时候,遥想赵王得势之时,不拘什么事,先帝都会让他这个太子给赵王让路。但现在,皇帝又一次感到了那种无力,像是什么都不由他做主的感觉。但这一次,竟然是被自己的女儿给架在火上烤。
尽管那只是臣子,但却不该做了皇室中人的出气筒,更不说四公主不由分说便给人扣了乱臣贼子的帽子。如此恃宠而骄的行为,为君者不给臣子留半分颜面,京中都在看着,看着这位自诩明君的圣上会如何处置自己的女儿。
失望这种东西,一旦累积久了,必将激起民变。
深深的吸了口气,皇帝望向了秦婉:「婉儿,皇伯父不听传言,你和夷光昨日可是在望北楼,将你二人见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骤然被点名,秦婉忙起身行了礼,以表示对皇帝的尊重。静默了片刻,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回皇伯父的话,昨儿夜中,婉儿虽然在望北楼,但因为吃多了酒,在园子里醒脾,并不知道厅中之事。」
「你胡说!你明明是跟……」四公主当即叫了出来,她明明是跟卫珩在一起,他们……秦婉处变不惊的看着她:「我跟谁?」早已从皇帝和太后的只言片语之中知道了关于卫夫人的事,所以就算是告诉皇帝自己见了卫珩,秦婉也敢笃定皇帝绝对不会追究。但未免消息传到太后那里去,秦婉只说自己吃了酒,在园子里醒脾。
四公主张了张嘴,想到卫珩那张让她心动的脸,闭了闭眼,还是将话给咽了下去,怯怯的站起来:「没什么。」
两人打哑谜一样,帝后并不清楚两人何意。宋夷光起身行了一礼,慢慢说:「昨日四公主和卫珩起了争执,温大人来问发生了何事,四公主则说,温大人不配管她的闲事,更让温大人扪心自问自己什么身份。陛下和娘娘也知道,温大人年轻有为,为京中不少人所钦佩,此话一出,众举子又都是吃了酒的,说了四公主几句,公主正在气头上,说了重话。后来,四公主便哭着出去了……」
这不可说的「重话」,自然就是大骂众举子「反了」,个个是「乱臣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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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宠娇妻 卷二 第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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