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的娘娘 卷六 第三十四章

  阿杳抽泣着抹眼泪:「我听说,弟弟病得可厉害了,可能会、会死……」
  她听说死了就是永远都见不到了——这个太可怕了!
  雪梨被说得心悸,旋即边安慰自己边哄她:「不会的不会的,阿沅现在就是有点发烧,没有那么严重。」
  阿杳点点头,又低着头继续调豆沙。母女俩的背影在厨房里安安静静的,显得有点悲凉。
  待得雪梨做好东西让人给阿沅送去后再回到正屋,才知谢昭来了,而且阵仗颇大。
  好几个御令卫在房中候命,其中一个就是从前护送她回家省亲的千户时湛,见她进来齐施了一礼。
  雪梨怔怔:「怎么……」
  谢昭:「查过了,昨天没有和那几个患病宫人接触过的人来过,阿沅这病得的奇怪。」
  有人动手脚?雪梨不太懂,毕竟这不是下毒,她一时想不到若不是有病人来过,如何让阿沅染上。
  「阿沅这两日见过的所有人、用过的所有东西都要查一遍。你若想起什么特殊的,跟他们说就是了。」
  雪梨仍有点懵神,听他这样说了便先按他的话回思起来。想了一番后并不记得有什么「特殊的」,九格院里没来过外人,这两天阿沅也都没离开过。
  于是御令卫们便由福贵和豆沙领着去查院中的各个地方了,听说皇长子刚睡下,他们就先去查他到过的其他地方。
  福贵领着他们去了北院:「这原是平安帝姬住的,今天刚让帝姬搬到南边去。旁边那屋是帝姬平日读书的书房,皇长子都时常进去。」
  几人听罢便进去查看了,将房中的每一件东西都与九格院记的档对照一遍,花的时间颇长。
  在平安帝姬的卧房没看出什么不妥来,但在书房时,时湛看着茶盏眉头一皱:「这个没写错?」
  福贵心下一紧,凑过去一瞧,见时湛持着的册子上有一行是「青花回云纹喜上梅梢白瓷盏」,他再看看那茶盏:「这是喜上梅梢啊……」
  时湛敲了敲杯沿。福贵细一看,身上都冷了。
  杯口的那一圈青花纹不是回云纹,而是四合云纹。他错愕地把茶盏抢过来细一瞧,旋即又发现盏底下有一小块浅浅的缺。
  帝姬用的东西是不可能有破了的,就算帝姬年纪小不在意,宫人看见了也会及时换掉。
  福贵失措地看向时湛,时湛面色沉沉:「我去见见帝姬。」
  南院,阿杳听医女说因为她昨天和阿沅玩过,虽然没显出病来也还是小心些为好,就乖乖地不去看弟弟妹妹了,闷在房里自己看书。
  乍见个穿飞鱼服的来,她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望着时湛满脸不安。
  「帝姬。」时湛抱拳,转而指了指福贵托盘中盛着的那只茶盏,问她,「这是帝姬书房里的茶盏,昨天帝姬拿这个喝过水没有?皇长子殿下拿这个喝过水没有?」
  阿杳眨眨眼,认真看了那个茶盏一会儿,清脆道:「我没有,但是弟弟喝了。他和鱼香玩累了,跑进来就要水喝,自己跑去桌边拿的!」
  阿沅当时一口气把一盏都灌下去了呢!阿杳记得自己还劝他慢慢喝别呛着来着,然后阿沅灌完后一擦嘴把杯子放下就又跑出去和鱼香玩了。
  时湛和福贵互看一眼,一同向阿杳施礼告退,而后折回正屋复命。
  皇帝听罢脸色铁青:「不管是不是因为这个,这杯子都有问题,先顺着这个查。皇长子那屋,等他醒了你们再去看。」
  时湛领命带人离开,房中空下来,雪梨忽地脚下一软。
  「雪梨?」谢昭及时扶住她,蹙眉要搀她去躺着,「你歇一会儿,阿沅那边……情况尚可,别太担心。」
  「是我得罪人了……」雪梨的薄唇颤抖着,脸色苍白地看向他,「肯定是因为查账的事,对不对?除此之外……我没招惹过其他人了。」
  她没想到、完全不知道会这样的严重。其实查账至今,他也不曾真正为此发落过谁啊,他们竟已把毒手伸向了孩子?
  谢昭睇视着她,良久未言。
  从他意识到可能是有人动手脚开始,便想到多半是她查账的事引起的报复了。宫中的宦官女官们他尚未惩处,但当年明知有灾情还在收购茛纱茛稠上动手脚的那些官员,已经该关的关了、该杀的杀了。
  许是那件事传进了宫里引起了宫人们的不安,所以想用这样的手段让她停下正在做的事情。
  「是我的错……陛下告诉我的,这件事牵扯得太大了!」雪梨目光空洞,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坠着,眼泪蓦地流了出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我……我该听陛下的……」
  谢昭眉心紧蹙,双臂探到她腋下将她架住扶稳,沉沉道:「错不在你,是我许你查的。」
  雪梨虚弱摇头,无助得不知还能做怎样的反应。
  「在账目上动手脚,是他们错了;吃里扒外也是他们错了。」谢昭把她扶到榻上躺着,口吻狠了两分,「现下还敢害阿沅,更是恶奴欺主,错不在你。」
  「可是阿沅……」
  「可是阿沅到底是病了,我知道。」谢昭抚一抚她的额头,笑意艰难,「这说明你当初那句话对了——对这件事坐视不理,是有后患的。」
  如果不查,这些人的手不会伸出来,可他们到底是有把手伸过来的本事和胆子的,不知道哪一天会被收买来作恶事。
  「阿沅病着,查账的事你可以放一放。但等他病好后,我希望你能继续查下去。」谢昭平静地看着她,握住她发凉的手,「这件事是对的。」
  雪梨一颗不停往下陷着的心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撑住了,她发着愣望了他一会儿,臂上使了使力撑坐起来:「我去问问阿沅晚上想吃什么,去做给他。」
  阿沅说他晚上想吃汤面,雪梨便自己动手给他做了碗面。
  底汤很简单,是酱油和醋调成的,另加了点香油,面汤兑进去后浓淡正合适,味道清爽开胃。
  面上卧了个荷包蛋,旁边洒了些青翠的葱花增色。
  简简单单的一碗面,配菜倒是来了好几样,黄瓜炒肉、嫩炒鸡蛋、片好的肘子肉、地三鲜、酱扒茄子,还有个清蒸鲈鱼。
  荤素搭配得齐全,雪梨嘱咐要去送菜的张随才记得交待奶娘一声,让阿沅尽量每样都吃一些。
  等到剩菜端出来后一看,还真吃了不少。面就剩了两口,菜则差不多每种都吃了三五口。
  张随才回话道:「我听奶娘说,皇长子不用人劝也不用人喂,端进去就自己尽力吃了,说想让病快点好。」
  雪梨听得心里难受得紧,吩咐张随才到北院去候着,如果阿沅想要什么他立刻来回话,夜里也不要紧。
  再回到正屋时,她看到谢昭在翻医书。
  「都是本朝闹过的疫病记载,若这回是先前闹过的,该是会好治一些。」谢昭揉揉太阳穴苦涩一笑,「你早点睡吧。时湛他们还查着,有端倪后我会安排好。」
  雪梨没说话,拉了把椅子到他身边去坐着,倚在他肩头翻他手边的另一本医书。
  谢昭喟叹,也不再劝。二人都一页页读着,偶有一声纸张翻过的轻响短暂地刺破房中的宁静,转而又悄无声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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