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的娘娘 卷五 第二十五章

  阿杳乖乖地答应了,可阿沅也对娘很担心,跑过来一伸小手要她抱,好在阿杳会劝,和清夕听菡一起带着阿沅走了。
  雪梨稍等了片刻才再次往前头去,见豆沙已回来,便问她怎么样。
  豆沙屈膝一福:「陛下说议完事就过来,我已经告诉惠妃夫人了。」
  「多谢。」雪梨点点头,举步进了书房,定睛便看到惠妃满脸的不安。
  「夫人您放宽心。」她上前劝道,继而话中一滞,竟无法再说下去了。
  她想劝惠妃说「陛下并不是无情之人」来着,可算起来,惠妃在他身侧的时间比她长多了,她说这话多少有点目中无人的感觉。
  于是她就安安静静地在旁边戳着了,惠妃不坐她也不坐,足足等了两刻,皇帝终于来了。
  二人齐齐一福:「陛下圣安。」
  「免了。」皇帝微蹙着眉头颔首,随口让二人坐,三人便一同坐到了书案边,好半天没人开口。
  「我……我还没喂鱼香!」雪梨被这尴尬弄得不好不好的,想到理由之后爽快地遁了。
  皇帝横了她的背影一眼之后看向惠妃,吁了口气:「夫人什么事?」
  这回,他倒不觉得她是想争宠了,争宠的话总不能是通过雪梨——她若诓她,那呆梨事后得在他面前哭死,他必定也不高兴。
  但若是要替太后说什么……
  谢昭不肯弄到难以收场的地步,抢先警告道:「别为太后说情,那是我们母子之间的事。」
  「臣妾明白。」惠妃立刻应了,皇帝面色稍霁。
  她心下紧了一紧,摒了口气,离席跪地:「陛下,臣妾知道您……在办那些和依附于太后的贵戚世家。臣妾家里也是、也是接受过太后恩典的,臣妾想求陛下饶臣妾的家人一命!」
  她在恐惧中忍不住哽咽起来:「臣妾的父母已不年轻了,他们、他们受不住流放那样的重惩的,陛下您若是……」
  「你那日想让朕留在柔嘉宫,就是为了这个?」皇帝平淡的声音截断了她的话。
  惠妃浑身一颤。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又是亲自下厨、又是服侍朕用膳,也是为了这个?」
  她连应话也不敢了。若她不承认,那天的做法她没办法解释;可她若承认……便是承认自己那天是存心想要算计他来着。
  「陛下……」她面色苍白地跪在他脚边,他哑声失笑。
  他早该知道若不是这种大事,惠妃根本不会求他、不会做那样的努力。
  好多事就是这样,虽然没人明说,但心底的感觉各自都清楚。就像他明摆着不喜欢惠妃一样,他也感觉得出她同样对他不怎么上心,所以这么多年来二人间都是尊敬和君臣之礼更多些,若说男女之间的那种「情分」……
  基本上没有。
  「你起来。」他伸手搀她,惠妃忍着泪不肯起,他稍一喟,「朕没打算动谭家。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动的,你别让朕为难。」
  惠妃讶住,满面的不可置信。若他不是皇帝,她大概真要觉得这话是蒙她的。
  「这些年你在宫里不容易,朕知道。」皇帝笑意苦涩,「谭家也没犯什么大错,朕给你留着就是。等这阵风浪过去,朕赐你父亲个闲职让他养老,你安心就是。」
  惠妃错愕不已地望着他。望了一会儿,连她自己都清晰地感觉到,他们到底有多疏远。
  他最多也只是这样客气地安置她的家人,而她听后,心里也只有那种「叩谢皇恩」的感觉,那不是得到夫家帮助时带着爱意的感激,一点也不是。
  这些年她都是这样过来的,既不被他喜欢也不喜欢她,日子久了,愈发觉得这种生活没滋没味。以至于读的话本多了之后……她这么大个人了,偶尔都还会忍不住幻想话本里所说的「江湖」是真的、那种快意恩仇是真的。
  她自己心里太清楚,那其实也不是对江湖的生活有多期盼,只是现下的日子太美盼头罢了。
  惠妃方才惊魂难定的心情在这样的凄然中逐渐安静下来,她自嘲一笑,又说:「臣妾想再求陛下件事。」
  皇帝点头:「你说。」
  「臣妾知道陛下心里已然有皇后人选了。」她咬一咬唇,语气淡泊无比,「待得避暑之后回到洛安,陛下就让臣妾出宫修行吧。」
  谢昭蓦地一震:「你说什么?!」
  惠妃抬头看向他:「臣妾留在宫里,也尽不了做嫔妃的本分,陛下您就……就放臣妾走吧。」
  惠妃谢恩告退之后,皇帝在含冰馆的书房里静静坐到夕阳西斜,最终也只能叹息。
  就算他再怎么安慰自己说「正一品惠妃」是个万人之上的位子,也还是得承认,惠妃到底是被平白耽误了。
  也许是虚度的时间太多,她现下想得那么明白。她说有了皇后之后,后宫之权总是要交给皇后的,到时候她便什么都没有了,她很怕自己在无所依靠中变成石氏那样,丧心病狂地对小孩子下手,然后落得连全尸都没有的下场。
  她显然是觉得累了。那样眼底半分光彩都没有的样子,让谢昭连挽留她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她说「青灯古佛也比在宫里日日无趣要好」当真不是说说而已,她是真的半点也不想在宫里留了。
  于是他只好点头答应,让她这些日子安心歇着。六宫的晨省昏定都免了,随她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更多的,谢昭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
  他也很无奈。面对惠妃的时候他总会有种无力感,在他想帮她的时候这种感觉尤其明显。在他想待雪梨好的时候,他明明能想出各种各样的具体办法,比如带她去骑马、让她去泡温泉、和她一起玩鱼香什么的……
  换成惠妃,他就没了这些法子,只能空落落地让她「做些自己喜欢的事情」,却做不到帮她想什么。
  无怪她对他毫无眷恋。
  终于意识到天已渐黑,他缓了缓神,提步出去。连带陈冀江在内的一众宫人都一个字也不敢说,直至听到了平安帝姬和皇长子的笑声,他们才得以稍舒了口气。
  「父皇!」阿沅正坐在院子里喝杏仁露,一见父皇来就从石凳上跳下来,跑过去皱着小眉头想告状,但无奈话还说不利索,只好被父皇一抱就开始哭!
  「这怎么了……」正因为惠妃的事而心里闷得慌的谢昭被儿子哭蒙了,哄也哄不好,就看阿沅边哭便咧嘴指阿杳,「姐姐坏!姐姐坏!」
  啊?什么事?
  谢昭满目不解地看向阿杳,阿杳朝他一做鬼脸,跑回屋了。
  「哇……姐姐坏!」阿沅一看姐姐跑得那么快就哭狠了,在谢昭怀里哭得张牙舞爪的。谢昭怕自己抱不好摔着他,就说要让奶娘来抱,话一出口阿沅哭得更厉害了,「不!!!」
  谢昭:「……」这坏小子把他将住了!
  等到他终于小心翼翼地把阿沅弄进屋的时候,阿沅基本已是半挂在他肩上了。雪梨坐在榻边显然想出去看看阿沅为什么哭,但阿杳就抱着她的胳膊不让去,笑得一脸开心。
  目下一见父皇把阿沅扛进来,阿杳眼睛一眨松开雪梨就下榻又要跑。
  谢昭一喝:「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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