逗妻 卷三 第三十一章

  谢澜音知道他的小心思,睨了他一眼,「要你管!」她穿好看的衣服是因为自己喜欢,穿着舒服,可不是专门为了给谁看的。
  萧元噎住。
  他难得露出傻样,谢澜音扑哧笑了,挑出一条绣兰花的裙子摆到身前,笑盈盈问他,「如何?」
  萧元往后一倒,长腿搭在床沿边上,双手搭在脑后,平躺着道:「我不管。」
  竟然学她,耍上了小脾气。
  这回轮到谢澜音噎住了,见他闭着眼睛不肯看她,谢澜音美眸转动,跟着自言自语似的道:「不看就不看,我现在要换衣裳,有本事你别睁开眼睛。」看谁坚持的时间长。
  她就没主动当着他的面换过衣服,萧元才不信,继续躺着,还朝里面转了过去。
  谢澜音看看他,讽刺地哼了声,先去落下门栓,再回到镜子前,悉悉索索动了起来。
  声音轻微,却莫名撩拨人心。萧元喉头忍不住动了下,觉得她在故意弄出这种动静骗他,他一看过去她定会得意地笑,可是那声音真的很像脱衣服,或许她真的脱了?做了一年夫妻了,夜里她也越来越放得开……
  正犹豫不决,那边传来她惊讶意外的自言自语,「咦,这条抹胸好像小了点,看来得重新叫绣娘来量尺寸了,上次量还是过年前呢。」
  萧元心头一跳。
  抹胸小了,岂不是说明被包着的地方长了?
  心痒痒手痒痒嘴也痒痒,萧元直接坐了起来。
  谢澜音衣衫完整地站在穿衣镜前,眼睛一直盯着他呢,对上他幽幽的凤眼,她轻轻一笑,转过头,一边对着镜子摆弄手里的裙子一边嘲讽道:「殿下不是不屑看吗?」
  她以为他坚持的会长些,没想到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真没出息。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看你了?」在他坐起来那一刹那,萧元就在实惠与尊严中间选择了前者,大步朝她走去。她想笑就笑,怎么嘲笑都行,他不在乎,一会儿再让她哭。
  男人输不起强词夺理,谢澜音扭头瞪他,「你没看我那为何往我这边走?」
  「我看的是……」萧元目光下移,未出口的话不言而喻。
  谢澜音气得红了脸,加上他的眼神太熟悉,她转身就往远处跑。上次挑衣服就被他打扰还浪费了一条好裙子,这次说什么不能再由他胡闹了。
  但她哪跑得过浑身从里到外冒火的男人,萧元几个箭步就抓住了她,扛到肩头就去了架子床前,丢到床上扯她衣服,「给本王看看,若是真的小了,说明那些绣娘办事不力,本王要罚她们。」
  他动作熟练粗鲁,谢澜音本该生气的,莫名地也被他挑起了火,小脸红扑扑的,诱人采撷。
  外面鹦哥奉自家姑娘的命去厨房端了一盘豌豆黄来,还没走到门口,就听里面架子床咣当咣当的,比任何一次都响。她红着脸退后,瞅瞅窗外明晃晃的日头,越发羞臊,赶紧端着豌豆黄躲了。
  屋内鸳鸯戏水,半晌方歇。
  谢澜音无力地趴在萧元身上,闭目平复。
  萧元无意识地摩挲她脊背,手挪过去捏了捏,哑声道:「是得重新量尺寸了。」
  谢澜音羞恼地拍开他的大爪子,不满地哼道:「都怪你,只让我吃不让我动,不胖才怪。」
  萧元仔细琢磨了下这番话,笑了,抬起她下巴道:「刚刚让你动你又不动,就喜欢让我喂。」
  谢澜音眨眨眼睛,明白后立即埋到他怀里,羞过了,赌气地用下巴狠狠磕了他一下。
  萧元喜欢这样的亲近,有点口渴,他目光移向桌子,收回时扫过那排衣架,其中一条裙子上绣着海棠花,是苏绣,栩栩如生,烂漫如春光。
  他思绪飘远,凤眼里闪过算计,拍拍妻子肩膀,很是认真地道:「澜音,带上那条绣海棠花的裙子,我喜欢那件。」
  他终于肯帮她选了,谢澜音扭头看过去,很快就找到了他说的那条,点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萧元又摸了摸她柔软的长发,「我记得你有支镶粉碧玺的海棠花步摇?」
  他两次提到海棠花,谢澜音微微讶异,抬头看他,「你什么时候喜欢海棠花了?」
  萧元笑了笑,低声提醒她,「我不喜欢,只听说许云柔百花之中最爱海棠。」
  他提示地如此明显,谢澜音顿时想到了那年的海棠园,想到了萧逸与许云柔的浓情蜜意。现在许云柔在法宁寺清修,萧逸刚刚解禁,景山一行乍然看到她头上身上的海棠,多少都会触景生情吧?生了情,会越发思念意中人,也会更恨拆散他们的……太子。
  「他那么难过,你怎么还想在他伤口撒盐?」谢澜音靠到他肩头,玉指点着他下巴,声音娇娇。
  萧元攥住她手亲了亲,笑道:「那澜音是不准备带这两样去景山了?」
  「为何不带?」谢澜音抱住他脖子,凑到他耳边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是你的妻子,当然有样学样。」
  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沈皇后娘仨不定冷嘲热讽过萧元多少次,就为了替他出口气,她也会往萧逸心上撒这把盐,更何况此事关系到萧元的筹谋,关系到她能不能早些怀上自己的孩子,她当然要帮忙,与他夫妻同心。
  萧元就知道她也是只坏狐狸,心里喜欢,又低头去亲。
  一晚好眠,第二日谢澜音与「身体虚弱」的萧元一起上了马车,后面随行的马车里,就有那条夫妻俩共同选出来的绣海棠红裙。
  而此时的凤仪宫里,沈皇后看着被她早早宣进宫的两个儿子,再次提醒道:「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始终都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现在握手言和,到了景山共同进退,别给人可乘之机,知道吗?」
  太子正色道:「母后放心,儿臣心里有数。」
  沈皇后点点头,看向次子。
  萧逸面无表情。
  「逸儿是不是连娘的话也不听了?」沈皇后很清楚次子吃软不吃硬,遂神色落寞地问。
  萧逸看看母亲,抿抿唇,盯着地面道:「儿臣谨遵母后教诲。」
  车马劳顿五日,圣驾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了景山行宫。
  宣德帝车驾先进,谢澜音与萧元排在太子仪仗后等着,谢澜音正透过帘缝往外看,忽闻有人脚步匆匆赶了过来。她不禁坐正了,再看旁边,萧元依然懒懒地靠在坐榻上,凤眼随着她转,好像永远都看不够似的。
  谢澜音笑着去捂他眼睛,马车里没什么消遣的,只能闹闹打发时间。
  萧元抓住她手,刚要亲,外面传来了太监特有的尖细声音,「殿下,今晚皇上设宴流霞殿,请殿下同席。」
  萧元嗯了声,慵懒到略显不敬的低沉声音,仿佛他只是给宣德帝一个面子。
  传话的太监愣了愣,不解为何里面的秦王没有因这份难得的荣宠兴奋雀跃,好在远处车马行进的动静提醒了他。扫了一眼车帘,他没再继续琢磨,去了后面衡王的马车前。
  车厢里,谢澜音见萧元望着车窗,目光似春日绵绵细雨,朦胧了他眼底的情绪,她体贴地没有开口打扰他,仍然维持被他牵着手的姿势。
  马车渐渐又动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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