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轮到侯爷为这一点儿小事、为个不懂事的仆妇出头了?」
「侯爷若真是体贴夫人才这么做的,我也敬侯爷是夫人的好夫君,媳妇这就告退了,我这便去祠堂跪上三个时辰,以便成全侯爷美名。」
这时饶是武定侯再糊涂,他也从顾欣湄这一番刻意挑拨离间的话语中听出了些味道。
对啊,那小曹氏不过是个仆妇,虽是一直在外头当差、替武定侯府在庄子上管些小事,那也是内宅花名册上的人。
而那桂嬷嬷之死,分明是天寒人老,一切有命,顶多好好发送、再给桂家赏些丧葬银子罢了。
怎么林氏倒为这点小事不停在他耳边吹风,而不是她主动去将一切打理妥当?
武定侯既然被顾欣湄提醒着、想清楚了眼前这件事的蹊跷,他再看向林氏的目光便有些不善。
自家府上是接二连三没了两个媳妇不假,长子又为原配的过世执意闹了一阵子分家,他这半年都快断绝了在外头的行走了,谁叫他丢不起这个脸。
外加上林氏向来是个柔弱的,他又分外疼惜这个继妻,便总觉得不论前院还是后宅,但凡有了什么差错,那定是他这个家主掌家不力。
可如今再细细一想,平日里女眷们可都生活在后宅,若不是逢年过节,他和媳妇们等闲也见不到面;更别论那些仆妇们都是后宅的人,又哪里归他辖制。
那么老大媳妇可没说错,还不是林氏并未将这个后宅打理好,才导致这个家不停的出事?先是没了两个媳妇,如今又连带着仆妇们也不消停了!
而林氏却不但不认错,还频频将他这个男人家牵扯到后宅来,时时刻刻都不忘叫他撑腰,这算怎么回事儿?
若是这个后宅都需要他这个侯爷来打理,哪里还有「当家主母」这个词儿?
只是武定侯也明白,他与林氏夫妻二十年,哪怕林氏做得再不够好,也不能当着儿媳妇给林氏没脸不是么?
武定侯便飞快的改了主意,沉声对着甩袖而去欲跪祠堂的顾欣湄大喊道:「你给我回来!」登时就将她的离去脚步阻止住了。
可他又碍于自身长辈的颜面,也不好立即改口说你不用去跪着了,沉吟了良久后方才摆手道,我听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
「那小曹氏若真是这般不将主子放在眼里,不管不顾的便去彩云轩门口哭丧,你既罚了她也不算过分。」
他得先将自己和小曹氏那并不存在的暧昧择干净。
「再者说我和你婆母既是身为长辈,也该体谅你作为这个家的新媳妇不容易。」
「你和老大既是新婚,马上又该过年了,平白来了这么个不懂事的在你门口嚎啕,也确实不够吉利,更怪不得你对她翻脸。」
「既是如此你便先将今日这责罚记在心里吧,若再叫我知道还有下回,你依旧对仆妇们不够宽厚,咱们便新账老账一起算。」
武定侯色厉内荏道。
顾欣湄既是本意就不想跪祠堂,至于林氏强加给她的坏名声慢慢清理也不迟,闻言便笑着给武定侯福礼道,媳妇谨遵侯爷的教诲,媳妇谢过侯爷手下留情。
等她再转身给林氏施了礼,口中亦是连声道谢,她就瞧见林氏眼中飞速划过一丝不甘。
想来林氏也是知晓这事儿若真闹到了叫她跪祠堂的地步,不但解不了恨,还极可能真被她告到太后面前去,这才用眼神哀求着、为她跟侯爷求了情。
顾欣湄忍不住扬眉一笑。
她已经不是那个不屑在后宅里斗心机的程敏了!和林氏的交锋这才刚开始,叫林氏多领会一回她的厉害也好!
可顾欣湄哪里知道,等她前脚才离开正和堂,武定侯后脚便对林氏发了怒,字字句句都直指林氏不该将他牵扯到后宅的琐事中来!
林氏虽然有本事令武定侯消了怒火,可不越发将她顾欣湄恨上了?
要知道顾欣湄身为程敏时,也不是没这般提醒过武定侯,可武定侯却从没将她的话当过真,更不曾因此斥责过林氏一回啊!
这般等到第二日一早,彩云轩的仆妇们只要出了院儿,不论是去大厨房领膳,还是去浆洗房拿衣裳,到处都能听见有人在议论新过门的世子夫人。
只是这些背后议论顾欣湄的仆妇虽是得了林氏的授意,再不然便是得了正和堂里刻意传出来的风声,却也不敢被彩云轩的丫鬟婆子抓住不是?
因此上只要瞧见顾欣湄的人来了,那些仆妇们便纷纷住了嘴,那脸上的神情也会流露出几丝惧意。
之后也就是将近中午时候,肖嬷嬷终于觉察出了不对,便快步进了西次间,将头午发生的几件事都跟顾欣湄回禀了。
「看来林氏这是知道明面上奈何不得郡主,更奈何不得世子爷,打了几次坏主意也没能叫郡主吃上一点亏,就打算从仆妇群里下手呢?」
「那她这用意可实在太恶毒了些,郡主可不能上她的当!」
「这个侯府将来必然是要郡主来做当家主母的,林氏若从这当口便开始祸害郡主的名声,说您如何如何的不够宽厚,您又不能及时制止,往后您收服起下人来可就难了!」
原来肖嬷嬷这几日忙碌得很,还不知昨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当顾欣湄去了一趟正和堂,又和林氏话不投机、不欢而散呢。
顾欣湄眯眼轻笑:「我知道嬷嬷是想劝我换个做派,只要我日常行事不再那么尖锐,想来这后宅的下人也不会全然信了林氏的挑拨。」
可肖嬷嬷又哪里知道她顾欣湄就是程敏,她嫁到武定侯府来可不止是来和何睦与儿女团圆的,她还有另一个目的,那便是做个名副其实的搅家精!
左右她现在若要弄死林氏,各方面的证据还不够凑手呢,要想证据确凿,至少也要等古凤秋落网。
而她又是个新媳妇,也无法大模大样的出去打理医馆药铺去,那她不先搅乱这个后宅的水,水混了才更方便她摸林氏的鱼,也好叫报仇的时日早一些来到,难道就叫她整日无所事事、在彩云轩坐着等么?
既是如此,她又怎么会听从肖嬷嬷的建议,叫自己从锋芒毕露变成一个宽厚的世子夫人,却只是为了收服些后宅仆妇?
至于将来等她顺利解决了林氏,这个侯府后宅便得交到她手里,若是下人听话,自是比不听话好打理,可她也不能为这个便改了自己的心意啊!
她便继续冷笑道,想来嬷嬷只知晓我昨儿被侯爷与夫人唤去了正和堂,却还不知道我究竟遇上了些什么事儿。
「难道嬷嬷还以为林氏很好心,既是死了桂嬷嬷这个左膀右臂,便打算叫我帮她一起打理中馈呢?」
「嬷嬷你猜都猜不到,那林氏竟然说是桂嬷嬷临死前指认了我,是我害的桂嬷嬷没了命,借此挑唆了侯爷逼我跪祠堂去,侯爷也真信了她的话!」
「我昨儿回来后气闷得很,用了午膳便睡下了,等我醒了你又一直忙着,我也便没来得及给嬷嬷学说呢。」
肖嬷嬷顿时被气笑了:「这……这林氏是疯了不成?连带着侯爷也跟着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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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医妻 卷四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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