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像这婆子这样的人,是最舍不得手里那点权势的,她还真敢将病情告诉林氏,再等着主子翻脸将她挪出府养病去不成?」
她到底是和桂嬷嬷打过交道的人,如何不了解这婆子的想法,因此上听说这婆子竟将病情闹到了林氏跟前儿,她说什么也不相信。
至于说是不是她在那根蜡烛上做的手脚发作大了,这才令桂嬷嬷的病情有些汹涌,她也有把握。
只要桂嬷嬷够机灵早早歇下了,怎么也得先弱弱的缠绵几日才会重病不起,哪里会今日就要命。
这时顾欣湄就听得肖嬷嬷说,本来桂嬷嬷是告了假的,只说是受了些小风寒。
谁知就是她三儿子进了后宅跟林氏告了一番密,说是世子在外头置了私产,林氏这才将病榻上的桂嬷嬷喊了起来。
「可怜那婆子的三儿子虽是得了林氏二两赏银,却将他娘害惨了。」
肖嬷嬷幸灾乐祸道。
「那婆子勉强挣扎着从病榻上起身去了正房回话,路上又被冷风扑了个够,到了林氏跟前就厥了过去。」
「只是这婆子虽然厥了,想来最近一阵子也没法儿帮着林氏再往咱们院子里伸手,看似是断了林氏一条臂膀,我们也乐见其成。」
「可她那儿子既然都告了密,还请郡主和世子小心着些,说不得林氏哪天还得因为这私产发难。」
肖嬷嬷既是有见识的,又如何不知道大熙朝律法,子女若还不曾分家另过,是断没有置产资格的,一切产业都得归入公中。
那现如今世子爷在隔壁置下的产业竟被桂嬷嬷的三儿子窥破了,即便世子爷早有计较,也架不住林氏借机撒泼耍赖,甚至放出风声去败坏世子爷与郡主名声不是么?
就只说郡主嫁过来的第二日吧,仅仅是一个奇珍楼的地契,便惹了多少事?
那还是林氏有错在先呢,世子爷那个举动也不过是将亲娘的产业重收回囊中,林氏还不是口口声声道,世子爷要逼死继母和异母兄弟了?!
旁人可不管你置下的产业到底是什么来路,旁人只会说你武定侯府家反宅乱!
「嬷嬷放心。」顾欣湄闻言便笑起来。
「我知道林氏是巴不得将世子的产业全抢过去给她的儿女们分了,再将世子这位子也给了她儿子才好。」
「可这眼下已是腊月根儿里,明儿便是小年夜,她又少了个臂膀桂嬷嬷,亲儿媳妇也不在了,她若想过不好这个年,我也不怕陪她。」
肖嬷嬷恍然大悟。
她怎么都将日子过糊涂了,竟然忘了已经到了年根儿!
就在这种日子口儿,谁家的当家主母不是忙碌着过年,如此那林氏哪里还有空闲来找彩云轩的麻烦!
若林氏真是连过年都不顾了,偏要在这个当口闹出去,想必连侯爷也不会答应!
……事实也正如顾欣湄主仆想得这样,快到晚膳时分,前院的武定侯也听说了「长子偷置私产」的事儿,却只是笑了一笑便搁下了。
话说前几天骤然瞧见奇珍楼的地契摆在他书房里,地契已经换了长子的名字,他当时真是无比羞恼不假。
想当初那奇珍楼可是他低三下四和护国公府老太君求来的!又交给林氏打理,赚来的银子也归了林氏的私囊!
那这新地契岂不是明镜儿似的打了他的脸,笑话他的忙碌都成了一场空,林氏竟然连这么一点产业都守不住,最终又送了出去?
那也就怪不得他立刻恼羞成怒,进了敬茶的花厅就追打起长子来——他既打不得林氏,还打不得长子不成?
可这隔壁的院子能与奇珍楼相提并论么?
且不论庄氏留下的产业可不少,那些产业这些年生出的银子置办十个那样的院子都够了。
单只说老大置办这处宅院时也告诉他了,说是既然一直都在闹分家,便不妨买了院子备着……
怎么这院子到了林氏嘴里就成了长子私置产业了?
若是庄氏嫁妆里生出的银子也要全部填补武定侯府公中账目,嫁妆还叫什么嫁妆?他武定侯的脸面还叫什么脸面?
武定侯便对林氏打发来告状的人挥了挥手,叫来人去与夫人回话,他今儿晚上不回后院用膳了。
「几个庄子交上来的账目和年货还没理清,你叫她将老二老三都打发过来帮帮我,在腊月二十七之前,旁的小事就不要来烦我了。」
也正是武定侯这一番不疼不痒的处置,既未说眼下临近年根儿,先好好过个年再说,也没说清楚那院子的来路,难免使得林氏心中的怒火又升腾起来,对何睦夫妇的憎恨又翻了一番。
敢情如今连侯爷也动不得那狼崽子了?连父亲的颜面都不要、也要给那狼崽子让路了?
那若是继续这么下去,她和她的儿子们可真没有活路了!
可是桂嬷嬷如今就躺在后罩房半死不活呢!林氏又该找谁来给她出出主意?
她便在正和堂的西次间里急得团团转,哪怕满心的忧愁和憎恨,却化不成重拳出击。
只因她虽知这拳头要往哪里打,却苦于一时间没有什么好办法,解不了她眼下这股邪火儿。
不过林氏也只是被武定侯突然的转变气晕了,又被桂嬷嬷的突然病倒打击了,便有些仓皇罢了。
归了包堆她却到底不是个省油灯,否则她也不至于将程敏一直打压了六年,最终还要了程敏的命。
等她终于勉强用罢晚膳,缓缓平静下来,她早已计上心头,便差人将桂嬷嬷的大儿媳妇曹氏唤了进来。
她明里说是要叫曹氏将桂嬷嬷接回家去,再仔细贴身服侍几日,这婆媳俩的月钱也照发不误,算是赏给桂家莫大的恩典,实则却是打算将人耳提面命一番。
不是有句俗话说的好叫换手如换刀么,桂嬷嬷虽然病了,这曹氏没病啊!
这曹氏又是桂嬷嬷一手教出来的人,那能干程度就算比不上桂嬷嬷,想来也不会差上太多不是?
曹氏便在林氏的召唤下离开后街,先是匆匆进了后花园的小角门,又一路来到了正和堂。
话说曹氏这一路上也曾想过,是不是她婆婆病的有些重,重得几乎断了侯爷夫人的左膀右臂,也就终于轮到她在夫人面前露脸了。
她这些年虽说也常给桂嬷嬷打个下手,架不住她这婆婆尚未退位荣养,膝下又不止她一个儿媳妇,哪里有那么多的好处全便宜了她独一个?
那若是她婆婆病重了,这岂不是她天大的好机会?!
可是想归想,曹氏还是不敢相信这天上掉馅儿饼的好事儿。
直到她听得林氏跟她讲,要交代给她一个差事办,差事办好了她就能彻底顶替她病重的婆婆当这后宅总管事,她险些没将胸腔笑裂了。
只是曹氏到底也没白给桂嬷嬷做了多年媳妇,早就养出了一副不动声色的性子来,别看她心里笑得欢,面上却丝毫不显。
她婆婆说得好,若是你连喜怒都掩饰不住,主子哪里敢重用你?
万一你一个没忍住笑,被人瞧在眼中不停追问你,你又没管住嘴,还不得将主子的机密都抖落干净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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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医妻 卷三 第四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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