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也不知是叶嬷嬷看不过眼去了,颇有些同情湿了裙子的桂嬷嬷,还是怕画扇再继续闹下去就真给自家郡主丢脸了,便轻声出言制止了起来。
「画扇你不是才说口渴了么?快去坐下喝盏茶,我带着桂嬷嬷换个衣裳去。」
叶嬷嬷一边站起身叮嘱,一边伸手将桂嬷嬷手里的茶盏接走了。
桂嬷嬷这才如梦方醒,虽然依旧红着脸,却也不吭不响的就跟着叶嬷嬷进了里屋。
只是桂嬷嬷却也没想到,像荣敏郡主顾欣湄这样的女子出门做客,就连叶嬷嬷和几个丫鬟也是带了箱笼装着换洗衣裳的。
她本以为叶嬷嬷只是出言替她解围,却未必真有衣裳给她替换,谁知叶嬷嬷随手就拎出个小小箱笼,又随手掏出了一条七八成新的朱红色裙子给她。
等桂嬷嬷将那裙子接在手里,还不等感慨一句王府就是王府,连下人都这么讲究,又被那料子的触感与重重叠叠的本色暗纹惊到了。
这竟然是条缭绫裙子?!
要知道她可是武定侯府后宅的总管事!可自打她随着林氏陪嫁过去,她就没穿过这种衣料的裙子!
若论她私下的财力,倾三月所得倒也未必买不起两匹缭绫做条裙子穿,可是谁叫她只是个奴才呢?
这时的桂嬷嬷既不知叶嬷嬷本是太后身边出身,更不知道叶嬷嬷这一手背后隐含的深意,一时间顿时觉得心如死灰。
她和这位叶嬷嬷可都是奴才,不同的是,她是武定侯夫人的奴才,这位叶嬷嬷却是郡主的奴才。
她这个奴才这些年也不知手上沾了多少阴私之血,可莫说缭绫,就连普通些的织锦缎也未必敢往身上穿。
荣敏郡主身边的奴才却因为主子大开大合,一切都做在明处,想必手上不但干净得很,衣裙也如此名贵。
一样都是奴才,不因功劳决定身份地位,却因一条裙子高低立显?!
叶嬷嬷将桂嬷嬷的神色瞧在眼里,便知晓自己和两个丫头这一番连敲带打起了作用,心下也就缓缓松了口气。
如此等到桂嬷嬷落寞的告了辞,说是马上就到正宴时分,主子身边也需要服侍,叶嬷嬷也带着画眉和画扇回了听云阁,回到顾欣湄身边。
闫六姑奶奶此时已经回了大花厅,听云阁中只余顾欣湄与庄朝云二人窃窃私语呢。
见自己身边的人来了,顾欣湄便笑着招呼画扇先给叶嬷嬷找个座儿,再过来回话。
却也不等画扇将过程学罢,庄老太君身边常用的一个跑腿儿丫鬟也来了,被喊进来后,便满脸喜色的在庄朝云耳边笑嘻嘻说了几句话。
顾欣湄见状大喜。
原来就在闫六姑奶奶回了花厅后,庄朝云便将今日的安排给顾欣湄讲了。
说是大表哥何睦早就知道今日林氏也会出门来做客,便打算趁着武定侯府已成了空城,给林氏常年把持的那个后宅放把火。
当然了,这所谓的放火并不是真的放火,而是要趁着林氏不在,得力帮手桂嬷嬷也不在,就给武定侯府内宅闹出些难看的动静来。
如今这才不过半日功夫,老太君便打发了人过来报信,那跑腿儿丫头还一脸喜色,分明是何睦的计谋已成、又为了避嫌就先报给老太君知晓不是么!
只是顾欣湄也不敢将喜色放在脸上。
毕竟那来传话的丫头还没走,若叫这丫头将她的喜色看去了,再学给老太君听,依着老太君那个脾性,少不得嫌她不矜持。
她便一直忍着等到那丫头走了,这才将问询的目光投向庄朝云。
她就瞧见她这未来嫂子冲她抿嘴儿一笑,又对她轻轻说了一声成了。
「想来武定侯府打发出来给林氏报信儿的人也快到了,眼下马上又是正宴开席时分,我倒真想看看,林氏在宴席上听说了这事儿,还能不能端住体面。」
庄朝云幸灾乐祸的笑道。
林氏不是才被皇后申饬满月便迫不及待出来应酬,妄图挽回一点名声么?
如今却偏偏在鲁国公太夫人的寿宴上,叫林氏得了自家后宅失火的消息,即便林氏能忍住不失态,还不是得匆匆告辞回去打理那团乱麻。
那林氏还想挽回什么名声!她这分明是被皇后娘娘申饬后心怀不满,便有意给鲁国公太夫人的寿宴捣乱呢!
要知道半途离席可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顾欣湄也笑起来,随即就站起了身:「既是如此,我们也赶紧赶过去吧,可别白白错过了看好戏的机会。」
只是等二人走在前往摆了正宴的大花厅路上,庄朝云还是忍不住有些狐疑起来。
早几天听她祖母说起大表哥的打算时,还有方才听了那丫头的传话时,她都没往别处多想,只觉得她表哥这个计谋好极了,能成功更是好极了。
林氏的娘家侄女儿林颂华不是为了打大表哥的主意,便不惜给喜姐儿和福哥儿连着煮了好几天的红参鸡汤,想叫两个孩子上火高热病死么?
林氏亲生的三爷何汾不是正在和安国公府大小姐秦子盈议亲么?
那她大表哥打算拿这两位下手,强给这两人送做堆,既能叫林颂华打不成大表哥的主意,还坏了何汾的亲事,这可不就是个一箭双雕的好计谋!
而那林颂华不但没能占住大表哥继室的位子,还将何汾拉下了水,想来林氏对这个娘家侄女儿也得生出满腔恨意,叫这姑侄两人狗咬狗也不错。
只是……她大表哥一个男人家,怎么突然就有这种能耐往武定侯府后宅伸手呢?
庄朝云倒不怀疑她祖母本是有这个能力的,过去却因为看不上程敏大表嫂,便从不伸手相帮。
那若是祖母在这事儿上也帮了大表哥一手,还说得过去。
谁叫她心里明白得很,莫说是武定侯府后宅向来被林氏把持的密不透风,就算是那些主母无能的公侯之家,后宅也不会轻易从外头买人。
这些人家儿要么用的全是家生子,再不然便是从小买进来、已经调教了数年的仆妇,有谁家敢叫人牙子送进些人来、便立刻安排在后宅当差呢?
若说因为大表哥之故,她祖母早在很多年前便着手武定侯府内宅了,这还有些可能。
可是她大表哥又不是女子,要在后宅生活一辈子,与其动手给他在内宅安置帮手,哪有将人安插在外院来得好。
庄朝云越想越觉得奇怪,便忍不住对顾欣湄道出了心中疑问。
其实顾欣湄一直以来等的就是个结果,只要这结果是林颂华和何汾被送做堆便是成功。
要知道这主意本就是她给何睦出的,在她对他说起孩子们高烧背后的始作俑者就是林颂华时,便与他商议出来的一计!
随后何睦又隐瞒下她出主意这一块,径直找到了庄老太君商量,不求老太君出人出力,只求老太君帮着分析一番,这主意是否可行,若是可行,又该在哪天动手最好!
因此上听到庄朝云的疑问后,顾欣湄便轻笑起来。
「云姐姐你怎么糊涂了,若只凭老太君一己之力,是没法儿绕过林氏往武定侯府后宅安插人手,也难以买通哪个,可不是还有何副统领做内应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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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医妻 卷二 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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