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庄朝云也因此彻底放下了心中担忧,那很怕夹在准小姑和姨母中间不好做人的担忧,很是及时的笑语妍妍开了口。
「六姨母恐怕不认识荣敏那个嬷嬷吧?那嬷嬷姓叶,曾在过去的坤宁宫、如今的慈宁宫都服侍过,前前后后也有快三十年了。」
闫六姑奶奶顿时啊的一声惊呼出了口,又连忙掩住口笑起来。
等她笑够了方才面色微赧道,说来她也有年头儿没进过宫了,可不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么。
顾欣湄便敏感的察觉到,想来闫六姑奶奶对自己之前那个婚姻也不是心中无怨的。
要知道这位姑奶奶可是老鲁国公的嫡幼女,虽比不上公主郡主这些皇室宗室女,却也是自幼尊贵的人物儿,三节四季随着母亲进宫朝贺也是免不了的。
谁知她武勋世家出身,却偏偏嫁了个文官之子,那姑爷自己虽然也还算争气,婚后没两年便中了进士,却不得不携妻离京做官去。
单若只是随夫外放,便令这位姑奶奶不得不背井离乡也就罢了,那姑爷却偏偏又是个身体羸弱的短命鬼……
就是这般一想之下,顾欣湄也不得不承认康盛帝这个媒做得好。
至少她父王向来好武,身体足够健壮,如今又刚巧卸了东北将军的差事,令闫六姑奶奶再也没了夫君早亡与背井离乡的顾虑。
她也便迅速接下了闫六姑奶奶的话题笑道,往后的日子长着呢,六姨母可别这么妄自菲薄——也算是变相的给闫六姑奶奶吃了一颗定心丸。
之后也就是盏茶功夫,与叶嬷嬷和画扇画眉等人一起坐在下房里说话的桂嬷嬷却已是如坐针毡。
原来她虽然未曾如愿的打听到荣敏郡主的婚事,是否真有意给自家大爷做续弦,却是听了满耳朵的郡主轶事。
比如这位荣敏郡主是如何轻轻松松便将在睿王府后宅一手遮天十年整的侧妃关氏拉下马的。
桂嬷嬷既是一直都跟在林氏身边服侍,自家这位夫人究竟有什么样的手段,她心里清楚得很。
别看林氏动辄笑话安国公继室夫人是个草包,其实桂嬷嬷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夫人之所以这么说,全是源于嫉妒。
安国公继室夫人若真是个草包,能将婆婆都拉拢过来站在她身边,一手便将原配所出的安国公世子弄死,给自己所出的二爷秦子铭腾地方么?
这一招虽是太过鲁莽了些,当时便彻底坏了安国公府的名声,继室一方的好处却是显而易见。
倒是他们家夫人,自打嫁进武定侯府便意欲对大爷动手,可如今已经是快二十年过去了,夫人这双手可曾亲自伤过大爷一点筋骨?
因此上若叫桂嬷嬷说呢,林氏也就是在后宅有些手段,根本就无法将手伸到前院去。
就算在后宅的各种动作,也要依赖她这个老婆子出主意,还有一众眼里只认银子的仆妇帮着动手罢了。
那么现如今听了满耳朵的荣敏郡主如何威武,又怎么不令桂嬷嬷心惊肉跳!
睿王府那是什么样的所在?那可是比武定侯府占地大了不止三五倍的亲王府啊!
关侧妃还在后宅一手遮天十年整呢,身边还有两个女儿和无数仆妇做帮手呢,结果不还是被荣敏郡主弄死了?
这便看得出来,手能否伸到前院去已是决定了争斗的胜负了!他们家夫人在这样的荣敏郡主手里哪还有胜算?
那若是荣敏郡主不嫁大爷也就罢了,反之她这个老婆子可难以保命!
除非她介时不想再做自家夫人的帮手!
只是别看桂嬷嬷被吓得够呛,她之所以近六十的年纪都不告老出府,哪里就是多么的主仆情深,她手里还握着林氏交予她的后宅管事大权呢。
就是因为做了后宅的总管事,桂嬷嬷也不用背着主子中饱私囊,别的仆妇送上来的好处就数不尽,她哪里舍得告老?
更别论她手上又不是没沾过血,战兢之余,坏事也没少干。
叶嬷嬷和画眉画扇等人便只见桂嬷嬷眼睛一眨就正了神色,反而轻声告诫起她们来。
「我看你们一个个将荣敏郡主说的凶神恶煞,我倒以为郡主是一副菩萨心肠呢。」
「否则她哪里容得下你们这些奴才背着主子嚼她舌根!」
「因此上若叫我说呢,你们还是管好自己的口舌吧!」
「郡主可还是没出阁的年纪呢,若被你们几个不省事的奴才牵连了名声,嫁不到好人家儿,你们万死莫辞!」
其实说来说去的,桂嬷嬷还不是跟她主子打了一样的主意,一心只想从叶嬷嬷等人口中套出话来,问问荣敏郡主到底是不是要和他们家大爷结亲。
如果眼下就得了确凿消息,这门亲事果然不是空穴来风,先头儿的大奶奶可才没了俩月,何睦又执意守满一年妻孝,桂嬷嬷和她的主子就还有至少十个月可以运作不是?
反之若这亲事只是个谣言,林氏与桂嬷嬷主仆长松一口气之余,也得将何睦与表小姐林颂华的亲事、二爷何源袭爵的事儿抓紧了。
否则说不定哪天又跳出个贵女,岂不是打她们主仆一个措手不及?
可叶嬷嬷和画扇画眉既是有备而来,故意将桂嬷嬷带来耍弄的,几人又怎么会被她一番「义正言辞」便探了口风去?
就在桂嬷嬷的一番「好意」话音落下后,画扇忍不住扑哧一声冷笑,随即就粉面含煞,叉着腰指着桂嬷嬷骂将起来。
「听你这婆子这番话说得如此为主子们着想,倒是说你们武定侯府的奴才最有规矩,我们王府却只配出些背主的祸害了?」
「这还真是我最近一年来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儿呢!」
「若是头些日子你们府上大爷没闹什么分家,护国公府也没去你们大奶奶的灵堂上抢孩子,皇后娘娘也没下旨申饬你们家夫人,又撸了你们家夫人的诰命,我们还得被你这个婆子唬住呢!」
「京都城拢共就这么大,谁不知道谁家!嬷嬷何苦做出这副瘦驴拉硬屎的样子,骗得了谁呢!」
桂嬷嬷登时被画眉骂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就愣在了原地,手中的半盏热茶也歪了,茶汤便滴滴答答往她的裙子上流了下去。
其实这也不怪桂嬷嬷战斗力偏渣,被画扇一个十六七岁的丫头就骂了个毫无还嘴之力。
想当年那林氏未出嫁前只是个六品文官之女,因家中不够富庶,兄弟偏多,几乎要备不起嫁妆。
林氏本人却又眼光偏高,亲娘也是个趋炎附势的性子,比她还想叫她攀个高枝儿,婚事便一直搁置到了十八岁,搁成了老姑娘,才得以嫁进武定侯府成了继室侯夫人。
林氏既是这般不硬气的出身,不论在武定侯府后宅,还是出来应酬,哪里学得来贵女贵妇们天生的刁蛮骄纵,又哪里敢叫身边的仆妇横行霸道?
她赖以生存的便是明面上的温婉端庄,私下的黑心弯弯绕,和那些百转千回的阴谋诡计。
若叫她和她的仆妇们叉腰骂人,还不如叫她自抽面颊、哭诉自己的委屈呢!
更别论这里可不是武定侯府自家,这里是皇后母族鲁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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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医妻 卷二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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