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太好了!
顾欣湄看向喜姐儿和福哥儿的眼神便再也挪不开。
喜姐儿方才要撵走顾欣湄,那几声用力的哭号仿佛耗尽了了全身力气,如今正靠在老太君身边,又有些昏昏欲睡了,可不就是任凭顾欣湄怎么打量么?
倒是福哥儿趁机又往顾欣湄与庄朝云的方向挪啊挪啊,等到终于挪得够近了,便悄悄伸出小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顾欣湄的手指。
顾欣湄登时挑唇一笑,随即就伸出一根手指,与福哥儿的小指勾在了一起。
福哥儿就仿佛终于又多了一个依靠,瞬时再也掩饰不住眼中的泪花儿,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
「我没害死我娘!姐姐也没害死我娘!我和姐姐最疼娘了,我和姐姐最爱娘了,我们真没害死娘!」
「娘一定是被香姨娘害死的,我看见了!」
「那天下午我和姐姐被乳母抱出去时,我看见香姨娘偷偷摸进了娘的正房!」
「荣敏姑母您是郡主是不是?郡主是说一不二的皇室是不是?」
「我求您了,您替我去将香姨娘乱棍打死给娘报仇好不好?香姨娘被爹关在柴房里呢,您去打死她吧,呜呜呜呜呜!」
这内室里本来已经因为两个孩子退了烧、才开始轻松了一点的气氛,顿时又沉重了起来。
昏昏欲睡的喜姐儿也被弟弟又一次闹醒,姐弟二人就脸对着脸嚎啕大哭起来,声声泪泪都在诉说,他们的娘不是他们害死的。
顾欣湄就只觉得腮边一凉,垂头再看,衣襟已湿。
而那微湿的衣襟下,就掩着一颗疯狂跳动的心,为自己的仇恨而燃烧,为孩子们的委屈而不平……
这般也不知过了多久,顾欣湄终于回了神,却已经被庄朝云挽着胳膊、走在离开内室的路上了。
「孩子们哭累了就又睡了,我瞧着你就倔强的立在一边陪哭,也不是什么好法子,索性带你出来走走。」
庄朝云见顾欣湄对她投来迷惑的目光,便这般轻笑着解释起来。
「再说王太医待会儿也该到了,我们早些出来,倒省得到时候再回避。」
顾欣湄便愣愣的点了点头,也不说话,只任凭庄朝云挽着她一路走着,径直回到了庄朝云的小院。
等两人清清静静的对坐着喝了一盏茶,顾欣湄方才彻底缓过神来,随即就有些懊恼。
她还想听听王太医怎么解释两个孩子高烧不退的缘故,再顺势提出自己的疑问,好给林氏做的恶加上一把柴禾呢!
怎么却被两个孩子的委屈嚎啕带得哭个没完了,惹得庄朝云不得不立刻带她离开?
她的失态倒是可以解释的,她已经过了十年没娘的日子,早几个月又死了未婚夫,泪窝儿浅些一点都不奇怪。
可她这不是浪费了一个大好的机会么?
同是一样的说辞,同是一样的怀疑,换了不同时候提出,起到的效果也会大打折扣啊!
……一样是这个时候,已经与护国公府打了十几年交道的王太医也到了。
再给两个孩子诊过脉,叮嘱说还是按着原方再将药吃上两天看看,王太医便请老太君和护国公夫人都随他借一步说话。
老太君就用目光交代两个丫鬟好好看护睡着了的孩子们,与儿媳妇一同陪着王太医去了外头厅堂落座。
王太医既是护国公府用老了的,又如何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他昨日之所以只字未提,说那两个孩子是被人喂了太多容易上火的吃食、甚至补药,只因孩子们实在是悲痛交加外带劳累过度,再加上这种凶猛高烧,他只怕他们顶不过这几日。
那他若再将实情告诉了庄老太君,岂不是叫这一家子妇孺越发乱了阵脚?
这家如今可没有男爷们儿在家,全都在西北边陲呢!
而现如今眼见着孩子们好了起来,分明是他的药方与老太君、护国公夫人的悉心照料管了用,也不怕说真话会给这家人造成什么影响了,他便选择了竹筒倒豆子。
「孩子们头些天的吃食里似乎都被加了红参,用量还不小。」
「他们的身体底子本来就好,一点儿不缺火力,这样的炎热夏季却还给用了红参,可不是便上火导致了高热?」
而王太医另一个没敢在昨日吐露真相的理由,也是怕武定侯府本是出于好意。
毕竟孩子们骤然丧母过于哀痛,怕他们身体受不了煎熬,用点参顶一顶也是可能的。
若叫武定侯府与护国公府两家姻亲因为他这么一句不合时宜的话、反而翻了脸,他这么些年的太医院岂不是白混了?
不过就在今日一早,他便知晓了一个秘密……其实也算不得秘密了,这话已经传得整个京都城都是了。
原来内室里那两个病孩子竟是护国公府差了人、从武定侯府硬生生抢了回来的,抢人时两家便撕破了脸。
那他今日哪里还敢犹豫呢?总之孩子们的高热跑不了那几日刻意的红参大补!
庄老太君闻言却不怒反笑:「好,好!」
她再不懂治病救人的道道儿,活了这六十多年也不是白活的。
那她又怎会不明白,若只是虚弱或是受凉导致的高热不退,就没有清早起来也发热的道理。
那么就算王太医不说,老太君心里也早就有此疑惑,疑惑于武定侯府那位林氏暗中命人给孩子们的饮食动了手脚。
只不过之前孩子高烧未退,她想发飙也得忍,先将两条小命儿拉回来再说。
而现如今王太医也给了准确诊断,可不是就叫老太君心里更有了底气么?
她真是觉得这样很好,好得实在不能再好了。
这样她便有了借口彻底将两个重外孙留在身边抚养,也有了和武定侯府对抗到底的本钱。
正好孩子们的爹、她的外孙子何睦至今还不是世子呢,她既有这么多证据在手,从今日开始,就要帮着何睦明目张胆争上一争。
总之不能真叫那林氏一直沾沾自喜下去,以为护国公府这几年旁的没学会,反而学会了龟缩不出的本事不是?
王太医本也是个不遑多让的老人精了,闻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敢情老太君心里早就有数儿,就等着他这句做出最终诊断的话呢!
且不论王太医自己受了护国公府的供奉十几年,单只说他自己的次子,如今便正随在护国公的驻边军中做军医。
为了自己一家的前途,他说不得也要和护国公府站在一起,不惜得罪武定侯夫人了……
王太医便不再多言,只管静静的等待庄老太君发话、请他写份完整的医案过来,以备和武定侯府「打官司」之用。
殊不料老太君大笑着喊了两声好后,却半字都没提这个要求,而是笑着吩咐护国公夫人道,王太医这两日辛苦了,你去替我备出厚赏。
王太医心里这叫一个服气。
要知道他们这些太医出来行走为人治病,可是很少收赏钱的。
只因但凡请得来太医看病的人家,对他们常年都有供奉,比如年礼节礼,夏冰冬炭,换季时的绸缎皮毛,以及每到年尾那类似年俸一样的银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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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医妻 卷一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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