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正厅,白玉茗因着她这不起眼儿的身份,就更省事了。沈氏带着儿子、女儿拜见过老太太,白老太太便拉着白玉格的手摸娑着,又是哭又是笑,沈氏和白玉莹,还有白大太太等人也陪着掉眼泪,场面热闹的很。白玉茗身份低,不受重视,就是凑上去也没人理她,况且她一向不大习惯这样的场合,便低头站在角落里装作抹眼泪的样子,既符合她的身份,又让人挑不出毛病。
「玉儿,祖母的心肝宝贝。」白老太太是真喜欢白玉格这个孙子,一脸慈爱。
白熹生了七个闺女之后才有白玉格这个独子,可想而知白老太太有多待见他了。
「祖母,孙儿着实思念您老人家。」一向调皮的白玉格这会儿格外乖巧。
祖孙二人相对落泪,过了许久才被众人劝住了。白玉莹、白玉格和白玉茗又拜见了大伯母、两位嫂嫂,白大太太给了姐弟三人文房四宝做见面礼。白玉格的最好,白玉莹的也是上品,白玉茗的就普普通通了。
「小七都读过什么书?」难得白大太太纡尊降贵的问了一句。
「侄女笨,没读过什么书。爹爹常骂我没学问的。」白玉茗谦虚的道。
白玉莹和白玉格姐弟俩性格迥异,这时却不约而同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白玉茗你还笨啊,哪一本书你读过之后不是倒背如流?
白老太太的目光也头一回落到白玉茗身上,「这孩子笨归笨,生的还算标致。老二媳妇,你平时怎么教孩子的?我怎么瞧着这孩子畏畏缩缩,没半分名门闺秀大方得体的样子。」
沈氏颇觉无奈。
她和白熹成亲之后,连着生了五个女儿,白老太太因此对她十分不满,这些年来只要见了面,没有一回不挑她毛病的。这不,才好了没多大会儿,又要鸡蛋里头挑骨头了,说白玉茗这个庶出的女孩儿畏畏缩缩的不大方。
「是媳妇的不是。」沈氏知道白老太太的脾气,不敢为自己辩解,忙站起身,低头认错。
白老太太神色不善,清了清嗓子,看样子是要长篇大论的教训沈氏了。
白玉茗头皮发麻。
如果因为她的缘故,让沈氏当众受了这番责备,沈氏不记恨她才怪。但若要反驳白老太太呢,那也未免太不明智了。白老太太这辈子太过顺遂,未嫁时父母娇宠,婚后丈夫爱重,老年时儿孙孝顺,她的威信不容置疑。
白玉茗巴掌大的小脸蛋上浮起忐忑的笑容,「祖母,孙女在路上生了病,还没大好,故此比平时虚弱了些。平时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啊,七妹平时落落大方,仪态极佳。」白玉莹忙附合。
「小七这是生病了啊。」白老太太脸色缓和了些。
白玉茗用仰慕的眼神望着白老太太,「祖母,太太在光州素有贤惠持家、相夫教子的美名。太太逢人便说,是祖母您教她这么做的,故此光州的夫人太太没一个不知道您的,都对您万分敬仰呢。」
「真的么?」白老太太脸上有了笑模样。
「必须是真的。」白玉格和白玉茗一样,调皮起来极调皮,该拍马屁的时候却也毫不犹豫,忙笑道:「我娘也是这么对我们说的,全是您老人家教的好!」
白老太太心花怒放,叫过沈氏,握了她的手,笑得见牙不见眼,「有你这样的儿媳妇,是我老婆子的福气了。」
沈氏受宠若惊,「能做娘的儿媳妇,是我的福气才对。」
白老太太把沈氏好一通夸,又命人把她的曾孙子、曾孙女唤了来。
陈氏的儿子宝哥儿五岁,程氏的女儿珠姐儿两岁多的样子,不要人抱,迈着小短腿自己走路,口中不停「啊啊」的叫着,稚拙可爱。
这两个孩子一进来,沈氏和白玉莹哄着他俩玩耍,厅里热闹多了,也温馨多了。方才的那点儿不愉快,一丝影子也不见了。
白大太太和陈氏、程氏婆媳三人都露出惊讶的神色。
看不出来,二房这个庶出的小丫头很机灵嘛,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令得一场风波,消弥于无形。
老太太何许人也,向来眼里不揉沙子的,竟也被个小丫头哄住了。
稍晚白氏父子四人先后回家,白玉茗等又拜见了大伯父及三位兄长。大伯父白晨光和白熹一样是俊美斯文的中年人,身量略高,眼睛有些近视,看人时总有几分茫然。
白玉树、白玉林、白玉森兄弟三人齐刷刷的站成一排,身高相仿,容貌相似,不过老大非常严肃持重,老二面带微笑,老三眉眼灵动,一看就是个淘气的,估计和白玉格不相上下。
这三兄弟长得很像,白玉茗暗中把他们叫做一木、二木和三木。白玉格低声笑,「和我一样。我也是这么叫他们的。不过若是当面叫人,只有三木可以,一木二木要叫哥哥。」
「晓得。」白玉茗明白了。
老三白玉森是能开玩笑的,另外两位不能。
当晚白家准备了洗尘宴,白家唯一的姑奶奶白微就嫁在隔着两条街的靳家,也带了儿子靳天冬、女儿靳竹苓过来团聚。
白微三十多岁的年纪,肤白貌美,没有什么长辈架子,不光见了白玉莹、白玉格姐弟俩喜笑颜开,对白玉茗这个庶出的侄女也不差,给的见面礼是湘妃竹杆善琏湖笔。她和二房的这几个侄子侄女多年不见,一见了面难免话多,笑咪咪的道:「小五小七还有小玉儿,你们在姑母面前不用拘束,什么话都能说。咱们白家的人都是好性子,随和,特别好说话。」
白微为了证明白家人性子随和,特意举了个例子:白老太爷和老太太共育有二子一女,原本白老太爷取‘晨光熹微’之意,为大儿子取名晨光,为二儿子取名熹微。后来又添了个小闺女,白老太爷便把原属于二儿子的名字拆开,熹字给了二儿子,微字给了小女儿。
白晨光视力不好,听力还行,闻言也笑,「我还记得那时候二弟才上学,跟爹爹抱怨他的名字笔划太多了,不好写。恰逢小妹出生,爹爹便安慰二弟,把他名字里取一个字给妹妹,这样妹妹也有名字了,他也省事了,二弟高兴得不得了呢。」
众人忍俊不禁。
「这不叫随和,叫随便吧。」白玉茗也乐得不行,和白玉格咬耳朵。
他俩本是说悄悄话的,但众人笑声大,白玉茗声音也就没压得太低。但正好她说话那会儿笑声忽然小了,她小声嘀咕的这句话白家一木二木三木和白玉莹等小辈都听到了,又想笑,又不好大声笑出来,竭力隐忍,差点儿忍出内伤。
靳天冬是名十六岁的斯文少年,这时不禁壮着胆子多看了白玉茗几眼。
初见面他便觉得这位小表妹生的很美,却不知她如此活泼灵动,惹人喜爱。
靳竹苓比白玉茗小一岁,是个常爱板着脸的小姑娘。这时候一言不发向白玉茗伸出了手,弄得白玉茗莫名其妙。
「小表妹,你要什么?」白玉茗笑咪咪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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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秀多谋 卷一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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