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你还不肯说实话?你不曾插手其中?那你买通后门门子做什么?诬告之人为什么一口咬定受赵长贵指使?赵长贵房中还搜出了两百多两银子和你的一对金手镯?更有旁证无数,证明你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李延年紧盯着她问。
罗氏瞠目,惊道:「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人和东西都在述鸿堂,你要不要去当面对质?」李延龄冷笑。
「我确有派人打听过消息,但此事真的与我无关!」罗氏急切地分辨。
李延龄看着她,少时,有些心灰意冷地一笑,道:「我早看出来了,自从老三成了王世子,你就开始不安分。原本我还以为你有孕在身,多少能有些顾忌,消停些,想不到……呵,有道是妻贤夫少祸,此番,我李延年怕是要丢脸丢到家了。」
罗氏见他根本不信自己所言,渐渐也动了气,道:「你我夫妻不是一天两天了,难道在你心中,我便如此不堪信任么?且不说这事真的不是我所为,便真是我做的,我又是为了谁?值得你这般来兴师问罪?」
「爹还没死呢,用得着你这般上蹿下跳丢人现眼?」
「丢人现眼?我怎么丢人现眼了?」
「满府议论还不够,非得押着你去给朱赢赔礼道歉,你才觉着丢人吗?便是你自己无所谓,能不能为我想想?」
罗氏思及自己怀着孩子还在为他的前程殚精竭虑,他却整天只知道抱着别的女人快活,出了事不但不与自己分担,还要来冷嘲热讽,忍不住急怒攻心,道:「我为你想得还不够多?自从我有孕,三天两头看不到你身影,若你能在一旁陪着,我能有个人商量,至于这般病急乱投医么?就算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至少我也在为这个家,为咱们孩子的将来打算。你身为一家之主,整天又在忙些什么?眠花宿柳窃玉偷香,睡女人能给你睡出个王位来?」
「你——!」李延年被她说得脸红脖子粗,偏又说不出话来反驳。
正好这时门外有奴才叫:「二爷,二爷?」
「鬼叫什么?」李延年大吼。
门外奴才吓得一噎,可还是硬着头皮小心翼翼道:「二爷,王爷叫你过去。」
李延年憋着一肚子气,瞪了罗氏一眼,道:「不可理喻!」甩袖而去。
薛妈妈见李延年走了,忙进房来,却见罗氏坐在那里,已是泪流满面。
薛妈妈忙过去扶着她,抚着她的背劝慰道:「奶奶,您现在身子重,可不能大悲大喜,快些收了眼泪。二爷……」
「别跟我提他!这个无情无义的,我一肚子真心都喂了狗……」罗氏哭着道。
「好好,不提他,那还有两个少爷呢,奶奶说什么也得为他们保重身子啊。若您气出个好歹来,二爷又是个甩手掌柜,却叫两位少爷靠谁去?快,别哭了,小心伤了身子。」薛妈妈一边给她拭泪一边道。
罗氏忍得住眼泪,却止不住伤心,哽咽道:「余生,我能指望的,怕也只有这几个孩子了。」
薛妈妈又好生劝慰一番,罗氏情绪渐渐安定下来,让薛妈妈扶她去榻上躺一会儿,谁知站起来刚走了一步,忽然捧着肚子「哎哟」一声。
薛妈妈紧张道:「奶奶,怎么了?」
罗氏紧紧抓着她的手腕,皱着眉一边吸气一边道:「快,快去叫稳婆,我不成了。」
后半夜,朱赢睡得正香,忽觉有人推她。看小说到网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往床边看了下,却是鸢尾。
「干嘛?」朱赢爱困地翻个身,含含糊糊地问。
「公主,二奶奶没了。」鸢尾轻声道。
「嗯。」朱赢半睡半醒地应了一声,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睁开眼问:「什么叫二奶奶没了?」
鸢尾道:「二奶奶死了。」
朱赢一下吓醒了,坐起身子,懵了一会儿,问:「怎么这样突然?」
鸢尾道:「听说是产后血崩,没救过来,就去了。」
朱赢愣了下神,便下床更衣洗漱,然后由凌霄和鸢尾陪着前往启贤院。
启贤院一片灯火通明,隐隐的哭声给这原本尚算清朗的夜色无端染上了一股子死气沉沉的血腥气。
院子里丫鬟仆役们来往穿梭,张惶而哀戚。
朱赢主仆三人刚到正房前,便见穆王妃与孟氏及众侍女从里面出来。
朱赢与两人见了礼,穆王妃什么也没说,径自去了。孟氏苍白着一张脸,过来拉着朱赢的手道:「弟妹,先别进去了,待她们收拾好了再来看吧。反正人已经去了,早一些晚一些都不要紧了。」
朱赢从善如流,当即也不进去,只和孟氏一道向院外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虽说两人与罗氏关系都不过尔尔,但毕竟是条鲜活的生命,昨天还好好的,一眨眼就没了,而且还是因为生产而死,大家都是女子,难免心有戚戚焉。
到了院外,将要分道扬镳了,孟氏才忽然回过神来,对朱赢道:「弟妹,今天谢谢你了。」
朱赢:「?」
孟氏勉强笑了笑,道:「褀念那孩子性子倔强,近来更是暴躁蛮横,我深恐他一时糊涂犯下大错,奈何苦劝不听。今日被他爹罚着去跪了一下午祠堂,我本以为他会变本加厉,没想到回来之后他反向我认了错,说今天与小婶娘一谈,受益良多,以后不会再胡闹了。」
朱赢讪笑,道:「其实我也没说什么,不过褀念聪明,一点就通,自己想明白了也未可知。」
孟氏正想说话,不远处大批负责料理丧事的人往启贤院来了,两人只能道别各回各院。
缅州虽小,却也五脏俱全,新城就相当于大旻帝都隆安,各部各司齐备。负责料理丧事的是钦天监阴阳司,一切均有仪制可循,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朱赢每日能做的,不过是到罗氏停灵的尘归院去抹两滴眼泪,每每呆不到半个时辰就被那些超度的僧人念经念得头痛欲裂惶惶而逃。
李延年哭得泪人一般,短短几天瘦了一圈,连颜值都下降了大半。或许平时他是风流好色了些,但对罗氏也并非毫无感情,毕竟做了十多年的夫妻,对方去得这样突然,的确难以接受。尤其最后一次夫妻相处,居然还是吵架,这便更让人憾恨了。
只可惜,无人能让他重来一次。
朱赢本以为李延龄会回来奔丧,谁知直到出殡都没见他人影。她问穆小峰,却被告知李延龄正带着人在大西北挖沟呢。
缅州虽名义上只是大旻的一个州,实际面积差不多等于大旻的六分之一,已经大到足以使各地出现旱涝不均的情况。比如说位于缅州大西北的陇州因为河流少降雨少,年年干旱,而位于缅州中部的连州却因为有一泊连通桐河的大湖,每逢桐河汛期便发生涝灾。
暴脾气的李承锴赈灾赈得烦不胜烦,干脆大笔一挥:挖沟,让它俩互通有无去吧!
鉴于缅州久无战事,士兵们养得膘肥体壮却无用武之地,于是这项光(ku)荣(bi)的任务就落在各营士兵头上。
士兵们以营为单位,两个月一换,这两个月正好轮到李延龄的骁骑营,大约要挖到十月中旬才会回来。
朱赢为李延龄默哀了一秒钟,然后继续投身她的挣钱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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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女镇宅 卷二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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