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女镇宅 卷一 第二十五章

  朱赢来到小花园,但见花园空地上,一身戾气的男人果然在练枪。动作并不如电视剧里那般流畅优美,可那力量和杀气却是实实在在的。以男人为圆点,半径一丈之内草屑与泥土齐飞,树枝共鲜花同折,真正一片狼藉。
  等了约一刻时间,男人终于发泄得差不多了,站在原地,呼哧呼哧地喘气。
  朱赢走过去,小声叫道:「夫君。」
  男人转过脸来,额上鬓角汗水淋漓。
  朱赢抽出手绢,抬手就想给他擦。
  他一把扣住朱赢的手,铁钳一般,目光凌厉得仿佛能射出刺来,道:「何必装腔作势?」
  朱赢忍着手腕上的痛,看着男人黑瘦了不少的脸,心想这也是个可怜人。你看他两个兄长,李延寿虽是长年幽禁在帝都,却也没受什么苦,三十好许了仍是一副文弱书生样,更别说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的李延年。偏他李延龄小小年纪便被逼得孤身一人背井离家,在外蒙尘触雨戴霜履冰,磨砺得皮糙肉厚毛发无光。光看他外表,谁能相信这是旻朝实力最雄厚的藩王王世子?
  「夫君,纵你不喜欢我,你我现在已是夫妻这是事实。作为妻子,我关心自己的丈夫怎能算装腔作势?」朱赢柔声细语,伸手握着他钳住她手腕的那只手,半含期待半带恳求道:「夫君,别因着我是公主,这桩婚事不是你自愿的,就讨厌我好吗?我这个公主算什么?在我爹眼里那就是个物件罢了,无用时扔在角落蒙灰,十几年也未必想起一次来。有用时就随便赏赐下去,没有半分为我着想。夫君,我从没什么依靠,自嫁了你之后更无二心,你若愿意,我们就算互相做个伴,和和美美地过这一生,好么?」
  事实证明,李惠宁看自己这个弟弟那眼光是颇准的,这就是个外面看着长满尖刺无处下手的铁球,但你只要不怕疼,大着胆子再巧妙地避开尖刺用心去探,就会发现:哎哟,这铁球居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冷。
  朱赢半真半假地一番话,成功软化了李延龄冰冷排斥的对抗态度。
  两人回到和光居时,热水早已烧好,简书等人伺候李延龄沐浴时,尚嬷回来了。
  朱赢问了两句,见她没受刑,登时放心不少,忙让三七扶她去休息,又让冰糖去请张正给她诊视,其余的,待她缓过来再说。
  回到房中,朱赢看着端着水盆和衣物进进出出的简书等丫头,心思不由又歪了:这几个丫头长相虽说谈不上美艳,姿色却都算中上,给李延龄这个大男人洗了这么多年澡,就没擦出些火花来?观大婚之夜李延龄那厮的所作所为,应该也算不得坐怀不乱啊……
  于是李延龄从屏风后出来时,就看到自己的小妻子坐在窗下,白皙的小脸被窗外天光映得柔腻生光,一只小手托着尖尖下颌,满眼邪恶地看着简书,唇角却又勾着意味不明的笑。与方才在花园里那可怜兮兮的小女孩判若两人。
  他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沉声道:「都出去。」
  朱赢回过神来,一见苗头不对,忙讨好迎上前去,拿起搭在架子上的细棉布给他擦头发,口中道:「夫君你洗好了,我让厨房做了点心,你先……」
  话还没说完呢,人已被他掀翻在床。
  耳边适时地传来关门声,朱赢知道在劫难逃,讨好地搂着男人的脖子软声求道:「夫君,这次用生肌膏好不好?上次痛了半个月才好的,看在我伤愈不久的份上,你就心疼我一次吧,好不好?」
  男人正扯开了她的衣襟,见那腴白粉嫩的雪丘上赫然一道触目惊心的新疤,像只小肉虫般趴在那儿,动作不由顿了顿,呆了一呆后,他一言不发起身,走到朱赢的妆台边,拉开抽屉取了生肌膏来。
  朱赢不是那真正不通人事的小女孩,她吃亏就吃亏在这副身子太稚嫩,否则上次也不至于受那么大的罪。不过吃一堑长一智,没有哪个男人天生就懂得如何让女人舒服,那都是靠女人后天一点一滴调教出来的。
  眼下就是个好机会,因为朱赢看出,她胸口那一看就很深的刀疤,虽不能让这男人放过她,却让他愿意迁就她。
  「夫君,大夫说近两个月这伤口都不能压,这次让我在上面好吗?」朱赢红着脸提要求。
  李延龄有些排斥这个提议,朱赢却不准备给他开口拒绝的机会,扒着他的肩就吻了上去。
  本着‘就算不能让他喜欢上她的人,喜欢上她的身体也是好的’的目的,朱赢几乎是使出浑身解数,效果自然不言而喻,男人躺在她身下时,盯着她的那眼神火热得几乎没把她给点着了。
  因着用了生肌膏,又是朱赢在上面掌握着深浅和频率,直到最后实在没力了才被男人压在身下放纵了一会儿,不过那时男人早已是强弩之末,故而此番朱赢没受多少罪,心中十分庆幸。
  只是这副身子着实稚嫩,体质又差,一次就把她榨得干干的,完事后便昏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隐约听到什么王妃叫李延龄过去,朱赢也未在意。
  过了片刻之后,脸颊上忽一阵沙疼。
  她不适地蹙了蹙眉,睁开眼,恰好看到男人缩回手去。
  「夫君……」一开口,听到自己有些沙的声音,朱赢登时便脸红了,因为她这副身体年纪小,嗓音也算甜美稚嫩,叫起床来分外动听,于是她便多叫了几声,结果……
  李延龄看着她嫩嫩的脸颊上自己摸过的那一处泛起了一抹微红,忍不住暗暗摸着自己指腹上的硬茧,憋了半晌道:「这次我会呆两日再走。」
  「嗯,我瞧你出去一个多月,瘦了好些,你爱吃什么?明天让厨房做。」朱赢低声道。
  李延龄看着她,不语。
  「怎么……」朱赢话没问完,男人已经倾过脸来。
  这男人今天终于知道接吻不是用啃的,而是舌头与舌头的追逐游戏,他好似颇喜欢,完事后还抱着朱赢亲了好一会儿。
  眼下自然又是唇齿交融,李延龄才二十一,在朱赢前世,也就是个在大学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毛头小子,看这几次表现,也不像是有经验的,这初识滋味,自是血气方刚得很,吻着吻着便又放下床帐钻进被中。
  这一番折腾,便让朱赢晚饭都没能起来吃。
  李延龄到底是自小在军营里磨砺大的,体力非是一般人能比,晚上奋战了大半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就起床练武去了。
  初夏的花园,空气清新晨露晶莹。李延龄难得的身心舒畅,精神格外好。气势昂昂地刚打了半套拳,忽见一长溜仆役嗖嗖地从远处小径跑过,他疑惑了一下,也未在意。打完拳又耍刀,刚从兵器库拿了刀出来,又见一长溜仆役嗖嗖地从池塘边跑过。
  他沉不住气了,上前揪住一个,问:「干嘛呢?」
  那仆役气喘吁吁道:「回三爷,三奶奶让奴才们跑的,说是锻炼身体,谁偷懒不跑要罚钱呢。」
  和光居,朱赢正睡得昏天暗地,冷不防胸前一凉,接着双肩被人握着拎坐起来。
  「做什么?」朱赢迷迷糊糊本能地反抗。
  「你自己下的令自己却不执行,如何能服众?」李延龄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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