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纳福 卷五 第7章

  杨妡丝毫不恼,笑意盈盈地道:「你带回来的人,哪里有我置喙之处?就怕,就怕到时候你不舍得。」
  「如果我真不舍得呢?」魏珞笑问。
  杨妡斜睨着他,撇下嘴,「你想怎样就怎样呗,生得那般秾艳,又抬头不见低头见,舍不得也是长情。」
  魏珞忖度着她的心思,翻身将她压在炕上,点着她鼻尖道:「口是心非……你明明知道,我眼里除了你,再瞧不见别人。」
  「人心善变,谁能知道以后的事儿?」
  杨妡确实有这样的顾虑,毕竟安平的相貌摆在这里。
  前世杨妡在杏花楼算是拔尖的人物,安平跟她容貌有八成像,所差的仅是不会梳妆打扮。可女子生来就有打扮的天分,说不定哪天就开了窍。
  再者,杏花楼离着六部近,为了招徕文人,杏娘特地叫她们走婉约清雅的路子,而魏珞是个武夫,没准就喜欢安平这种不加修饰的野性美。
  如今,他们刚成亲正蜜里调油,兴许过上两三年,魏珞厌了自己,就发现安平的好处了。
  魏珞亲着她的脸颊,「你也知道将来的事情说不清,想那么多干什么,没准……」没准,跟前世一样,他早早就死在亦不剌山。
  想起往事,魏珞悚然心惊。
  前世,他终是心灰意冷毅然赴死,死后成为游魂孤鬼也从没打听过杨妡之事,也不知她最后怎样了。
  或许顶着寡妇的名头跟青枝相伴终老,又或者魏家终于容不下这种行为,用了家法惩治。
  过去的事情,他已无从得知。
  可是今生,他不想过早离世,留下杨妡孤苦一人。
  念头闪过,他的唇已自有主张地从她面颊滑下,轻轻地啃噬她小巧的锁骨……
  不知何时,外头寒风停止了肆虐,清冷的月光将院子枯枝的影子映照在窗户纸上,张牙舞爪地有些骇人。
  杨妡窝在魏珞怀里,静静地感受着他强壮有力的心跳。
  身子虽然倦乏,可脑子却出奇地清醒。
  她记起了四岁那年的事情,真的,就在下午她俯在魏珞胸前哭喊着让魏珞不要抛下她的时候,记忆的洪水突然汹涌而至。
  就在四岁那年,她也这样大哭过一回。
  记得也是个寒冷的冬季,仿佛比京都的冬天还要冷。她们冷得哪儿都不能去,姐妹好几人围着被子缩在炕头发抖。
  家里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来人是个年轻妇人,穿着件厚实的袄子,外头还披了斗篷,斗篷上缀着红色的毛皮,看着就觉得暖和。
  妇人将她们几人挨个打量遍,指了她说:「就她。」说完,拿出两只亮闪闪的银元宝。
  中年汉子一把抓过银元宝,放到嘴里咬了咬,「是真的,行,小四就给你了。」
  这时从灶间跑过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婆娘将她搂在怀里,「不,我千辛万苦生下的孩子,不能这么就送了人。」
  汉子道:「一个赔钱货……十两银子,前阵子村里卖的几个都是二两银子,就属四儿价高……你这个蠢婆娘,有了银子能买多少粮食多少布?要不这个冬天怎么过,全家人都饿死?」
  婆娘不说话,只搂着她哭。
  她也跟着哭,连同炕上大大小小好几个孩子哭成一团。
  汉子听得不耐烦,揪着她衣襟从炕头拽下来,塞进妇人手里,「走走,赶紧领走。」
  她不肯,抱住门框哭得撕心裂肺。
  可是,不管是汉子还是婆娘,都没有将再领进去的意思。
  妇人上前拉扯她,她拳打脚踢不愿走,汉子过来重重地扇了她一巴掌。
  那天到底是怎样离开的,杨妡已经记不清了,印象最深的就是,那条山路好像是没有尽头似的,她被妇人拖得踉踉跄跄,一路冷风直往心口里灌。
  回到客栈,她穿上了暖和衣裳,吃上了饱饭。
  妇人说:「以后我就是你娘,你是我闺女,过去的就忘了吧,他们不把你当人看,没有必要记着……我姓宁,你随我姓,叫宁馨。」
  再后来,妇人带着她四处奔波,不知道经过多少地方,不知道走了多少路,终于来到京都。
  两人站在城门外,看着高约十余丈的青黛色城墙,千万缕金黄色的光线从重檐歇山的琉璃瓦门楼折射下来,亮得刺目。
  妇人哭了笑,笑了哭,带着她穿大街走小巷,吃了八珍楼点心,喝了羊角巷子的豆汁,又到净心茶楼听了说书。
  然后对她说:「你爹卖你本也是当娼妓的,这就是你的命,早晚脱不开。辗转这一年,我待你不薄,没冷着你,没饿着你……你就当我死了。」
  转头将她卖给了杏娘。
  她站在杏花楼雕花廊柱前默默地看着妇人远去,没掉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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