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问归期未有期 第二十五章

  他紧闭双目,眉头深锁,握紧了一只拳头,似想抓住什么,偏偏什么也抓不住,只不过是伤了自己。
  俞念洁缓步上前,小心翼翼执起那只拳头,将之翻正,然后扳开一根根握紧的长指,宽大掌心布满鲜红的月牙印,血迹斑斑,甚是怵目。
  她忍住鼻酸,抽出绣帕,轻轻拭去掌心上的鲜血。
  她擦得如此专心,没察觉写字台之后的男人早已转醒,一双阒黑眼瞳正凝视着她,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擦拭完毕,正欲放下那只伤痕累累的拳头,不想,却反被一把攫住了手。
  她一怔,抬眼,迎上他沉痛的目光,心底泛起浓浓不舍。
  她没挣扎,就这么任由他抓着手,两人明明只隔着一方架几写字台,感觉却像是隔了一座山水那般遥速。
  她始终捉摸不透眼前的男人。无论他是湛子宸,抑或,是他口中的那缕鬼魂——
  「白辰」。
  两人就这么默默对视了片刻,谁也没开口,眼神却似已诉遍千万语。
  从他那双眼里,她看见了苦难与痛苦,可她却不清楚原因,更无法为他分担一分半毫。
  经过了几次的试探,她知道要他亲口诉出事情原委,恐怕对他来说是个天大的折磨,她不能操之过急。
  「王爷,是我错了。」她轻声道,语气似在求和。
  「你有什么错?」他自嘲一笑。「是我不该去找你,不该中了白辰的计。」
  「王爷认为,白辰让您来找我,是一场局?」
  「他从未告诉过我,你是他的妻,他千方百计诱我前去楠沄镇,为的便是让我掉入他设好的陷阱。」他愤恨地控诉道。
  「王爷口中的陷阱,所指为何?」
  深邃的黑眸停住,就这么死死地盯住她,那目光甚是复杂,掺了太多太多的情绪。
  似爱,似恨,似怨,似悲。
  「你。」沙哑的嗓,低低吐语。「你就是他设的局,他设的那个陷阱。」
  她震住,心中苦涩,几欲开口,却怎么也发不出声。
  她缓过心神,平静的道:「可王爷何曾想过,王爷也可以选择不入这个局,不落这个陷阱……说到底,王爷心中早已有我,白辰这一局方能成。」
  他目光闪烁,下颚紧抽,对这席话似懂非懂。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皱眉追问。
  她低垂眼眸,避开他严峻审讯的目光,不语。
  湛子宸「刷」的一声陡然站起身,绕过写字台,将她拉到身前,逼她面对自己。
  「说清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去妙心堂之前,我从未见过你,又怎会心中早有你?」
  「所以,王爷是情不自禁的喜欢上我吗?」
  问着,她扬起眸,那双眼异常清澈,宛若……宛若曾经被他扯断的那串琉璃佛珠,铄铄光辉,映出他的不近人情,亦鉴照出他对亲生手足的残酷无情。「王爷可曾觉着,对我有种似曾相识之感?」
  「你——你在胡扯什么!」
  湛子宸猛然推开了她,竟害怕起她那双剔透如珠的眼瞳。
  「王爷可曾想过,白辰为何要让您来寻我?可曾想过,为何会恋上一个有夫之妇?可曾想过……」
  「够了!」一声怒斥落下,他转过身,右手一挥,将沉甸甸的实木写字台翻倒,酒壶茶杯「哐啷」一声,碎裂满地。
  她正欲启嗓,不想,他忽又转身,眼神凌厉地瞪住她。
  「是他给我下的咒术,我方会喜欢上你。」他冷漠地说道。
  她心中一凉,明白此时说什么也无用,索性沉默。
  他却像是找着了一个脱身的借口,只想着将所有过错往那儿推去。
  「肯定是他给我下的咒术!」他言之凿凿的宣示。
  「既然王爷想将一切归于无从考证起的鬼神之说,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你为什么用那种眼神看我?你这是在可怜我吗?」
  他愤怒地瞪住她,想起对她逐渐加深的依恋,怎么砍也砍不断的复杂情意,忽尔,他恨透这一切带给他的无力感。
  她目光悲悯,盈盈注视,道:「王爷不需要谁来可怜,王爷需要的,是放过你自己。」
  「别这样看着我!不许你可怜我!」
  他怒吼,上前一把将她扯进怀里,用手遮去了那双太过清澈的眼。
  那双眼,勾起了太多沉痛回忆,好似在审判他的罪,他无法与之对视。
  她倚在他怀中,不敢妄动,就这么放软了身子,任由他紧抱。
  浓浓酒气缭绕于鼻,她不敢细数他一整夜究竟喝了多少酒,只晓得,他的意识还能保有一丝清明,已属难得。
  「念洁。」
  蓦地,她听见他胸腔一阵起伏后,喊了她一声。这一声,是如此沉重,如此悲痛,竟是教她直感鼻酸。
  「你别怕我,好不?」许是酒意作祟,抑或方才的刺激太重,他情绪激动,已有些语无伦次。
  「我不怕王爷。」
  「我不是什么羲王,我是湛子宸。」他强硬的反驳,有些耍起性子。
  她低叹一声,顺从他的意,柔声道:「子宸,我不怕你。」
  「这副身躯里头躲着一个鬼,随时都可以把我吞掉,你当真不怕我?」
  真是这样吗?白辰真如他所说,是一只躲在他体内的鬼魂?
  她心下迷惘,却不敢再刺激他,连忙好声安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从来不做亏心事,哪怕遇上了不干净的东西,我也无所畏惧。」
  受了她这席话的鼓舞,他红着眼眶笑了,随后俯身吻上她的唇。
  浓浓酒气喂入嘴里,她蹙起秀眉,有些排斥,却没阻止他。
  她知道他受了打击,需要有人来陪着他,让他别再钻进死胡同。
  此时的湛子宸,就像个受了伤,想找人讨糖安慰的孩子,而她便是那颗糖,所以他紧紧攀住她,将她纳入胸怀,吸吮起那两片柔软的糖蜜。
  她双手搭上他的肩,似拒还迎,他直直进逼,将她推向书房一侧的紫檀书柜。
  她背靠在书柜上,发髻压住了一册《武经》,眼前黑压压的,扬眸,却见那张迷乱的俊颜欺近。
  他捧起她的颊,大口吮吻她的唇,滚烫的胸膛挤压着她,将她牢牢固定在书柜之前。
  面对他孟浪的索要,又思及身后是整面墙的书册,她赧红了双颊,伸手推拒起来,趁着他退出唇舌的空档,细细喘语:「子宸,别在这儿……」
  他却给了她一记执拗的眼神,喝醉酒的他,就像脱缰野马,孩子气又不肯听劝,比起往常更要来得任性。
  他扯下了她的腰带,另一手扯弄着自己的,将脸埋进松脱的襟口,嗅了嗅她身上惯有的药香,听见她细弱的抗议声,不由得一笑。
  「书房又怎么了?只要我喜欢,哪里都可以。」他狂妄地反驳回去。
  「子宸……」
  「我喜欢你喊我的名字。」灵活的嘴咬开了雪白抹胸,他似得到糖的孩子,俊秀眉眼染上喜意,含住了一方软腴,品尝起来。
  她招架不住,身子发软,发烫,双手紧紧攀在他颈后,发髻已乱,珠花坠落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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