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尝不明白祖母的苦心,宣平侯府和安远侯府树大招风,朝中已有人看不惯,此番出了阮婉然的事,定会有人以此做文章,祖母只有先发制人才能让他们无计可施。
「祖母何苦亲自去跪?大伯、二叔、爹爹三人便足以,祖母非要折腾自己不可吗?」心里虽明白,阮蓁还是忍不住埋怨道:「祖母身子本就不如从前硬朗了,这一跪又要添上个新病了!」
听她如此抱怨,老太君便知道她已经明白了她的苦心,不由欣慰地摸了摸她的头。
四丫头总埋怨她偏心囡囡,可她们姐妹若有囡囡一半聪明懂事,她也不至于如此偏心。
阮蓁在荣安院逗留了整整半日,过了午后,老太君身子乏了,要去歇午觉,她才退了出来。
青石甬道旁的花草都已凋尽,唯余几株万年青长长久久的带着翠色,阮蓁慢慢走着,听着画罗在她耳边嘟哝。
「二夫人和四姑娘昨晚不是还上蹿下跳地折腾吗?今日怎么不见她们来给老太君磕个头?真是没心肝儿……」
这园子里总归也没人,即便是有人听到了也不敢去二房嚼舌根,阮蓁便默许了她这一番言辞——若不是教养使然,她也要这样骂。
倏然,身后的画罗噤了声,阮蓁不慌不忙地抬眼看去,便见甬道尽头的月洞门外走来一人。
他今日难得没有穿一身玄色,而是换了件鸦青团花直裰,一路而来,肃肃飒飒,和着萧瑟园景如同一幅笔触锋利的水墨丹青。
阮蓁脚下一滞,迎上前去,「大哥哥是来探望祖母的吗?」
霍成颔首,目光在她面上逡巡了一番,眸色一顿,不顾画罗在旁,径直抬手,大拇指拂过她的眼角,沉声道:「哭过了?」
她幼时便是如此,只要哭过,眼角便会带上嫣红,要数个时辰才能淡去。
天寒地冻,他的手却热得很,触碰着她冰凉的面颊带来丝丝暖意,阮蓁不自在地低头。
颤抖的睫羽拂过他的指腹,那痒意一直蔓延到心里,霍成收回手,作虚握状负在身后,「老太君身子可还好?」
阮蓁点头,思及此,又道:「大哥哥来得不巧,祖母方才睡下了。」
霍成嗯了一声,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府里的男人都去府衙了,此时把他带去哪里都不合适,阮蓁只能硬着头皮陪着他在园子里散步,好在她出来的时候披了件斗篷,倒也不觉得冷。
「大哥哥不觉着冷吗?」她还有心思去担心霍成。
不等他开口,她又自个儿回答了刚才的问题,「想来大哥哥也不冷,祖母总说男人阳气盛,不怕冷……」
霍成看着她,眸色深了深,道:「你知道什么叫阳气盛?」
这可把她难住了。阮蓁眨了眨眼睛,猜测道:「约莫是身体好?」
被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睛看着,更显得他心底的欲.望龌龊不堪,可她越是美好,就越叫他心底的那头凶兽垂涎欲滴。霍成不动声色地敛眸,弯了弯唇,道:「以后你自会知晓。」
爹爹不愿与她说一件事的时候也是这个说法。阮蓁并不十分想知道,撇了撇嘴,哦了一声。
霍成微微侧首看她,她今日披了件浅粉缎子暗绣梅纹斗篷,映着一张玉白小脸儿,像是枝头初绽的梅花,微风拂过,暗香袭人。
「你身上戴的是何种香囊?」
他问得突然,阮蓁怔了怔才回过神来,解下腰上的香囊递给他,道:「是苏姨做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香料,不过大哥哥若是想知道,我可以帮你去问问她。」
她心里觉得奇怪,苏姨做的香囊素来是幽幽浅香,适合女儿家佩戴,他要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觉得好闻,自己也想要一个?
她想了想那个场景,微微哆嗦了一下,觉得有些接受不能。
那香囊一到手上霍成就知道他刚才闻到的不是这种香味,那香味更浅更甜,萦绕在鼻端让他有些欲罢不能,倒像是——她的体香。
他握着香囊的大手紧了紧,将香囊还给她,意有所指道:「很香。」
阮蓁接过香囊,想了想,还是问他:「大哥哥也想要一个吗?」
「嗯。」霍成看着她,道:「不过要过些时日。」
阮蓁低头系着香囊,没注意到他不加掩饰的火热眼神,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不过是个香囊,想要便要了,还要过些时日?大哥哥在想些什么?
她若是知道霍成口中想要的是她,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隆冬时节邺城接连下了几场大雪,屋檐瓦舍被大雪覆盖,天地苍茫一片。
阮蓁怕冷,这种日子便愈发不愿出门,除了逢五逢十的时候去给老太君请个安,其余的时间便是整日整日地待在房里。
招商银行股票走势和K线图分析预测
窈窕贵女 卷二 V第11章[03.17]
CopyRight © 2020 本作品由豆豆言情小说网提供,仅供试阅。如果您喜欢,请购买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