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只反派来镇宅 中 第四章

  已是夜深,江南一座宅院里,有一个人却依然毫无睡意,盐商朱富贵看着手上的图纸,一脸精明笑意。
  图纸上画的是一艘船,名为乌翅,华美异常,并且航速惊人,是他在年前花了重金从船王手中买下,准备下个月当作生辰贺礼送给掌管江南水路的闵大人以作通路之用,想着与闵大人达成协议後会得到怎样的便宜,朱富贵就更加喜不自胜。
  他捧着图纸想,哎呀,现在京城中似乎出了变数啊,他得赶紧再攀个枝,省得到时候左营垮了他没了保障,落个惨澹下场,那闵大人似乎是右营李大人的心腹啊。
  朱富贵暗暗盘算了一番,觉得一切都无疏漏之下,才收好图纸吹了灯爬上床睡觉,阖上眼的时候嘴角还带着舒心的笑意。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到床边似乎有什麽不对劲,睁开眼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床边不知何时竟站了一个人,黑灯瞎火之中也看不清容貌,只觉身材颀长,气势逼人。
  「什麽人?」朱富贵道。
  「借你乌翅一用。」简洁明了,声音格外冷淡。
  半夜三更借乌翅,你开什麽玩笑,富贵闻言惊吓消退,怒意上升,可待定神看清来者面容之後,燃燃火气顿时烟消云散,一个骨碌就从床上滚下,连连磕头道:「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罪该万死。」来者正是容肃。
  他是借船来的,回京尚有很长一段路,他要尽早赶回去,最好的选择便是水路,可他只身在外又连逢刺杀,一般船只如何能保安全,故而他改道江南前来借船,当然除了借船之外,他顺道也要办一件事。
  这朱富贵表面身分是江南最大的盐商,可内底他也是监察司安插在江南的一枚极为隐密的钉子。
  朱富贵知道容肃办事爽利,不喜人多嘴废话,便又道:「乌翅停至渡口,请随小的来。」说着披上衣裳转身就带路,当然心中惊惧一片。
  他买乌翅是托人办理,极为保密,容大人远在京城为何会知晓?想及监察司无孔不入的监察手段,朱富贵冷汗滋生,所以他的一举一动都是被监视着吗,那他欲脚踏两只船的心思……
  朱富贵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将人带至渡口的,他回神时只觉晓风吹得身上一阵冰凉,倒是衣衫都被层层冷汗浸湿了。
  上了船,被唤醒的船工早已各就各位,朱富贵将容肃迎至船舱,心神依然极不安着,这一路上容肃始终跟在後面不发一言,沉默得可怕,可是能明显感受到他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的後背,就像是两把锋利之极的刀子。
  他定是知道了,他定是知道了,朱富贵想着容肃的手段,心颤腿软,脑袋一阵晕眩。
  「容大人……」看着容肃挑了个椅子稳稳坐下,朱富贵声音发抖着道,都像是要哭出来了,感觉到额头上有汗就要滴下,他又慌不及地抬起手就要拿衣袖擦拭,可是衣袖刚要碰到额头,却又因为容肃的一句话而顿住。
  「朱大当家很热吗?」
  只是三月天,又是夜深晓风寒凉,如何能热,可是不睁眼说瞎话承认热又能说什麽,忙低头道:「是不是,不知为什麽,属下近日身子燥得很,极易出汗。」
  「呵,本官还以为是你心中藏着什麽鬼呢。」
  轻飘飘的一句,可朱富贵听着简直是快要吓破了胆,下意识地抬起眼皮就觑向对面坐着的容肃,却见他正看着自己,嘴角隐隐含笑,烛火之中朱富贵只觉这笑阴森鬼气,让人不寒而栗,一瞬间额头上的汗冒得更猛了。
  容肃盯了他一会儿,挪开视线,淡笑道:「本官有事还要尽早赶回京城,你且退下吧。」
  朱富贵眼睛睁大,一脸难以置信,这是……放过他了?还是……他并没有得知?
  「是是,属下告辞,大人一路顺风。」朱富贵回神後赶紧道,边说边退身出去,不管是什麽原因,还是早点离开这里才好。
  朱富贵惊惶离去,下甲板的时候一个不稳摔倒在地,而就在他撑地爬起时,却见船尾处几道人影正往船上掠去,心中一惊就要大喊,一想又赶紧离去,那些人黑衣佩剑,不正是监察司的装束吗,只怕这些人是暗中跟随容大人的随从了,只是……
  朱富贵走了老远,又回头投去了疑惑的一瞥,那些人提着两个大箱子做什麽?
  监察司钉子上了船,步伐再轻盈,可到底还是发出了些微的声响,容肃听得後便知司马萍已经找着人赶到了。
  那些黑衣人正是隐藏在江南的监察司钉子,容肃素来谨慎,前朝遗孽之事不得外泄,可如今他有伤在身,刺客又尾随其後,不得不防,所以从大康镇赶至江南途中,他与司马萍兵分两路,一个前来借船,一个前去分营召集人手。
  至於他们可能知道余孽之事,呵,到了京城,可以杀人灭口嘛,容肃心狠手辣,这几条人命他如何放在眼里。
  这时有人进屋,却是司马萍,「大人。」
  容肃目光掠过他落在他身後的两个箱子上,冷冷道:「拿进来。」
  司马萍一挥手,身後的几个黑衣人就已经将两口大箱子搬了进来,搬完又悄无声息地告辞出去,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
  容肃扫了箱子一眼,司马萍就已心领神会,关门转身解锁打开,一气呵成,完了又弯腰道:「大人,这箱子里装了什麽,没人看到。」
  他就是个人精,容肃眼神一动他就能看穿大人的全部心思,离开大康镇时大人命他找来两个大木箱,他就明白这孩子只怕是不能被外人看到的,至於周锦只是顺带着而已。
  箱子里周锦被绑着,蜷着腿侧躺在里面,青丝凌乱、面容憔悴,虽是闭着眼睛睡着,可眉头始终紧皱,周舟亦是,只除了没被绑着,两人都中了当初司马萍迷倒牢中众人的迷香。
  容肃视线扫过周舟落在周锦脸上,眉头一皱,心中又浮上一丝厌烦,这个女人真是该杀。
  昨日将两人迷晕後欲装进箱子,谁知司马萍人小力弱拖不动周锦,无奈之下他只好亲自动手,花容月貌之人围绕在侧如此众多,可他从不曾触碰分毫,没承想现在竟然要对这麽个乡野寡妇伸手抱搂,真是忍无可忍,本想着杀了一了百了,可莫名其妙的在他欲下手之时却又闻得她一阵素淡清香,於是神差鬼使的他就下不了手了。
  想及当时的悸动,容肃眉头皱得更紧,难道司马萍说的杀不得真是杀不得?可是这里面到底有什麽因由?
  想着容肃就看向司马萍欲询问,谁曾想司马萍也正盯着他瞧,於是一转头,两人目光就对了个正着,司马萍一吓赶紧低头,容肃眼睛一眯却更加烦躁,因为刚才虽然只有一瞬,可他明显看到了司马萍看着他时眼中的异样,好似……在期待什麽。
  有什麽好期待的,容肃盯着司马萍,细细审视着,这一路上,他发现这个从前对他小心翼翼、唯命是从的下属越发古怪了,趁他不注意就会使劲盯着他瞧,眼神各种诡异,被撞破了又赶紧避开,一副心虚鬼祟的表情,想着他还没来得及问这四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麽,便准备开口询问。
  「司马萍……」
  「大人,天色不早了,您早点歇息吧。」容肃刚想开口,谁知司马萍同时出声,一时收口。
  司马萍见抢了先机心中暗松一口气,他可看出来了,他家大人又想问他事呢。
  被他一提,容肃见天色晚了倒也真感觉累了,想着这四个月里定也不会发生什麽大事,无非就是自己昏死了很长时间,不然怎麽会一点都想不起到底发生了些什麽,那既然这样,有空再问也不迟,还是先说其他大事要紧,便点头道:「回京後联络朱家二当家,让他把朱富贵给除了。」
  司马萍有些吃惊,转而一想又明白了,朱富贵有二心之事他多少也知道,朱家两兄弟貌合神离他也知道,只是他一直以为只有朱富贵是监察司的人,却没想这次子朱金贵也是,那只怕暗中监视朱富贵并且向大人告密说他有二心的,也正是这个朱二当家了,先是挑拨离间引得手足相残,最後坐收渔翁之利,啧啧,容大人真是好手段。
  司马萍习惯性地想要开口拍两句马屁,可一想,只道:「属下遵命,那没事小的先告退了。」还是别废话了,走人要紧,省得他老人家又要发问
  容肃看他急着要走,皱了下眉,目光触及地上的木箱,又道:「把她给我带走。」他只要看着小的就是,这个女人他看一眼就烦一次。
  司马萍听令告退,可是在转身时眼珠子转了又转,为什麽老感觉大人会情不自禁就看向夫人?其实这两天一肚子疑问,只是都不敢问,一个是他为什麽要抓一个小孩,一个是他到底有没有想起点什麽,昨天把夫人拖进木箱时那一瞬变化的表情可全看在眼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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