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又冤枉我——是孩子不是我。」他已经被吵醒了,无奈的叹道。
装睡,装睡,暮婵紧闭双眼,摸了摸肚子。
第二天,沈琤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暮婵正在书房画画 ,画的是一只狸猫蜷缩在花间,用爪子勾挠一朵牡丹花,露着白色的肚皮,那花枝被它毛茸茸的小爪子压弯了,花蕊垂下来,它粉色鼻子正对着花蕊嗅,她用细笔一笔笔的勾勒着猫的胡须,甚至是身上的毛发。
这猫是个三花猫,于是毛皮的颜色不一样,用的笔触和颜料的色泽也有不同,画起来更加繁琐消耗时间。
她细致的画着,只在沈琤进来的时候跟他打了个招呼,剩下的时间都沉浸在绘画当中,沈琤也不打扰她,看着她屏气凝神的画着不能触及的小生灵。
不能碰,还不许人家画么。
他知道她肯定是会画画的,哪有皇室出身不懂诗词歌赋、绘画音律的,况且本朝民风开放,喜欢各种能够抒发胸臆的东西,马球也好,音律也好,都是能够表达自我张扬和情绪的东西。
虽然如此,但是上一世的沈琤却见过她的墨宝,她相信她一定画过不少画,毕竟平日里若不写字画画,如何消磨时间,至于为何她上一世离世后,他没有的见一张半张的,沈琤觉得,肯定是她每每画完就烧毁。
画能表达一个人等我内心,她上一世显然不许他一窥究竟。
但现在不一样,他可以正大光明的杵在旁边看着,一并研究娘子的这个小爱好。
她用工笔描画猫的一举一动,他也能当着她的面坦然的用眼神勾勒她的轮廓。
他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她。
他一瞬间觉得时间仿佛停止了,在一个无声的安静世界,只有她和他。
这样真好,想和她永远这样下去。
沈琤看她继续用白色的颜料给这只猫添加毛发,尤其是肚皮上的绒毛,几乎是根根明晰。
良久,他感慨道:「你可真心细,若是我,我这一辈子都画不完一副,真磨性子。」
她笑笑:「不一样的,绣花也是磨性子,但我就很不耐烦,反倒是画画,我能画上很久。」
沈琤一听,拿开她的笔挂到笔屏上,扶着她的腰往一边挪步:「画多久了?这虽然不累,可你也得节劳,小心站的腰酸。」
「整日坐着才腰酸呢,你不知道,下午小丫鬟们玩击鞠,我可羡慕了,但是我,我都没玩,一次都没有。」
击鞠是马球的改良,不骑马,只用球杖在地面上打球,很适合女子玩,活动并不剧烈 。
这是邀功呢,沈琤便摸着她的圆润饱满的额头,心疼的夸奖道:「娘子真乖,为了咱们孩子什么都不做了。」
暮婵被摸了脑门,挑眼看他,这是摸猫呢还是摸狗呢,我也要摸你。便抬手去摸他的额头,沈琤便闭着眼睛,等她软绵绵的小嫩手落在自己头上。
不想暮婵见他闭眼,一副等爱抚的模样,反倒笑道:「算了,不摸了,你没什么乖的地方,不值得褒奖。」
沈琤道:「昨晚上你诬陷我,还没给我昭雪呢,你这就翻脸不认人了?我被诬陷了不急不躁,认打认怨还值得夸两句吗?」
暮婵道:「其实我今天在家想了想,你肯定之前也没老实,只是恰好孩子在那时候踢我一下,替你解了围而已。」
沈琤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过错,欺负没出生的孩子没法开口,全推到孩子身上:「这孩子怎么这样,还没出生呢,就叫你爹给你背黑锅。」说着去骚扰她,抱着她蹭:「你都冤枉我了,怎么着也得给些补偿。」
暮婵被他贴的发热,便笑着抬手摸了摸他:「琤郎,今晚上也要乖乖的。」
「我保证。」
结果晚上,就和她在床上讨论起在五个月的时候,究竟能做哪些事,能做到什么程度。
暮婵自从怀孕后,胎气很稳,有的时候她觉得自己不像孕妇,只是个腰间携带了重物的普通人,除了胃口时好时坏外,想吃点别人不让吃,而她特别想吃的东西外,她腰不酸腿不疼,心里也不慌。
照这样,她或许再生几个也没问题。
想归想,没跟沈琤说。
因为刚才晚饭之后,他自己吃了甜汤,却不让她吃。
她的内心闹起来了小情绪,你每天想吃吃想喝喝,我揣着孩子忌口不说,还得被你搓弄。
哼,我没得吃,你也不许吃。
她系好中衣的带子紧紧裹了裹,脸朝里面睡去了,态度很明确,早点休息吧,今晚别想了。
沈琤被她这毫无来由给出的断食,弄得一头雾水,待了一会想明白了是晚饭时候结的仇。
他凑到她肩头笑道:「你真是爱记仇的小气鬼,白天跟你再好,到晚上惹到你,你就翻脸了。」
她哼道:「那怎样?」
沈琤服软:「我还能怎么样,顺着你呗。」
他睡不着,一会给她掖掖被子,一会摸摸她隆起的肚子。
上有政令,下有对策,烦的她没法睡,她肯定就允许了。
沈琤就等着她一怒而起,然后好抱进怀里解她衣裳,不想她偏不动,等到他放弃了,打算煎熬着睡了,她反倒转过身来,慢慢挺起身子捧住他的脸,吻他。
黑夜中,她急促呼吸的声,甜软的触感都被放大。
果然是刚才的动作有作用了弄的她也想了。
她这次的吻和以前不同,平常她温柔顺服。就算回吻他,也会很快将主动权交换给他。而这次不一样,她的唇舌主动和他勾缠,像是释放被压抑住的某种冲动,带着一点野性难驯的小野蛮,这更能让他神魂颠倒。
嘴亲的都麻了,期间沈琤觉得还可能被她咬了一口,不过一点不觉疼,反而想更吻的激烈一点。待她停止,他气喘吁吁的坐起来打算脱衣裳继续。
不成想她也喘着气道:「知道我是什么滋味了吧 ,东西在眼前被端走就是这样。」说完,侧身腰一弯,双手交叠放在胸口,保护自己也是保护孩子,以这样的姿势去睡了。
沈琤欲哭无泪:「你就是想教育我一下,叫我知道什么是感同身受吗?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娘子你厉害!」
她没吭气,但想必嘴角是翘起的。
他老实了几天。
这天,他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她靠着引枕在看书,一个丫鬟给剥桔子,另几个给捶腿,沈琤叫她们都下,然后自己坐到她身边,拿过书瞅了眼:「在看什么?」
《论语》
「怎么不看点有趣的话本,我不陪你的时候,你还看这个多无趣。」
「我是想现在孩子能动了,我吃什么孩子就吃什么,那么,我看的书本,想必孩子也能吸取一二。所以找些好书来看。」
「你考虑的周全,不过你不应该看《论语》,这世道君子活不了,应该看《孙子兵法》。」
暮婵若有所思,或许的确应该改改策略。
过了中秋,很快到了重阳节,他只能在家待半天。因为下午和晚上要去附近的军营和将士们一起过,早晨见过枢密使,处理政务就用了一个时辰,但他回到屋内的时候,上午已经差不多过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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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宠娇娘 下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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