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家人的一阵鸡飞狗跳中,新的一年到来了。
叫珊娘有点哭笑不得的是,她引着大公主去孤贫院,原是想要引着更多人来关心这些孤贫弱小的,却不想到了后来,大公主等人往孤贫院跑的次数竟比她还要多。且如怀远伯夫人陆九斤等几个有钱有闲还热心的贵妇,更是被林如稚直接拉进了捐募会去帮忙。
如今珊娘发现,她在捐募会里仍和她当初一样,属于那种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有空才去帮忙的,大公主和怀远伯夫人等好几位,则几乎成了捐募会里的常客了。特别是陆九斤。因洪夫人怎么说都是年过五旬了,精力明显不如年轻的时候,而陆夫人却是年富力强,且她家里那情况又不需要她操心,倒正好叫她把精力全都放在捐募会的事务上了。如今洪夫人正跟陆夫人协商着,叫她担下下一任捐募会理事长的职务。
珊娘精于账务,所以,和当初在梅山镇一样,到了一年一度的冬季募捐时,她则又被分配去管了账目。
如今她做起这些事来,自是得心应手的,不一会儿就清理完了近几日募捐来的物品清单。她正坐在那里和陆氏喝着茶说着京里的一些八卦时,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陆氏隔着窗棂往外一看,立时便看到了裹着身黑色裘衣的袁长卿,回头对珊娘笑道:「你家里那口子又来接你了。」
珊娘跟着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忙放下茶盏,一边理着裙摆,一边对陆氏笑道:「那我就先走了。」
「去吧,」陆氏挥挥手,又不无嫉妒地道:「瞧这热乎劲儿,果然是新婚燕尔。」
「下个月就整一年了,还新婚燕尔呢!」珊娘扶着门框回头顶了陆氏一句,便掀着帘子出去了。
见她出来,袁长卿赶紧快走几步迎上去,一边皱眉道:「不在屋里等着,出来做什么?!看冻着!」说着,回手从六安手里抢过斗篷亲自给珊娘披了,又道:「看这天色像是要下雪了,你明儿还过来吗?」
珊娘便知道,他是不想她冒雪出门的——要说起来,袁长卿有个特别叫珊娘满意的地方,就是他心里有什么想法,总会在第一时间询问珊娘的意见,而不是直接替她做了主……虽然,如果珊娘的意思跟他的意思有点相违时,他会偷偷地做些安排,拐着弯勾着珊娘去改变心意……当然,有时候他能得手,有时候则像现在这样,一眼就叫珊娘给瞧破了。
珊娘斜睨着他时,陆九斤也从屋里跟了出来,正好听到袁长卿的话,便对珊娘笑道:「今儿清理了一批,新的大概没那么快过来,你明儿可以不用来了。」
袁长卿感激地冲陆氏拱了拱手。
珊娘却故意跟他作对,明知道明天她可以不过来的,偏对陆氏笑道:「还是过来看一看吧,万一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呢?」
袁长卿的眼顿时眯了一眯。
陆氏看看袁长卿,再看看珊娘,摇了摇头,伸手一拧珊娘的胳膊,小声道,「惜福吧!」
珊娘悄悄一吐舌,送着陆氏进去,一回头,见袁长卿脸上明显露出着不高兴的模样,便一抿唇儿,过去悄悄握了他的手。
袁长卿原想继续板着脸的,可看着她畏寒地缩着脖子,心头一软,便叹了口气,以另一只手帮她拢了拢斗篷,拉着她上了马车。
那马车尚未启动,袁长卿便忽地一下合上车帘,一把将珊娘按在车壁上,恶狠狠地吻了过来。
纠缠良久,他才松开她,带着怒容道:「我又哪里惹你了?你故意气我!」
珊娘揪着他的衣袖道:「我就是想让你知道,你想要我做什么就直接说出来,咱们可以慢慢商量,可别每次都耍心眼儿算计我。」
「我怎么算计你了?」袁长卿才不肯承认呢。
「还说没有!」珊娘凑过去在他唇上咬了一口,「上次大公主邀我去西效时,你就不许我去,偏还不明说不许,拐着弯地说什么远啦,偏啦,不安全的。其实你只要跟我明着说,你不想我跟别人去,你想自己带我去,我肯定就听你的了。」
袁长卿看看她,叹了口气,「可你还是去了。」
「所以啊,」珊娘一点他的鼻尖,「少给我玩什么心眼儿,有话直说,多好。」
「可我直说了,你就同意了?」
「看情况呗。」珊娘笑道。
「瞧!」袁长卿一阵抱怨,干脆将她拉到膝上坐了,道:「我说了你不听,不说你也不听,我只有试着看看可有什么法子管用了……」
如今可以说,竟是珊娘比袁长卿要忙得多,外面交际应酬一堆一堆,倒是被老皇帝「雪藏」起来的袁长卿,闲得骨头都要发酥了。每天从翰林院下衙的第一件事,便是问着他的小厮,「夫人在哪」,然后非要亲自去接她回家,以至于如今京城几乎没人不知道,那「高岭之花」袁探花,竟是只为他媳妇儿开放的。
二人靠在一处说着闲话时,珊娘忽然感觉到下面似有什么东西硌着,伸手一摸,却正好摸到一个好东西。她忍不住睇了袁长卿一眼,袁长卿立时红了脸,凑到珊娘耳旁小声说了句什么。
珊娘也红了脸,捶着他道:「你敢!」
「今儿我请你去东城吃锅子。」袁长卿说着,忽地拉开前车窗,对那驾车的炎风吩咐了一声,然后又忽地合了车窗。
因知道珊娘畏寒,袁长卿便特意改装了他们家的马车。可以说,如今整个大周都再没有一辆马车比他们家的马车更保暖了,所以,像之前那种「在袁老太太的东阁里把珊娘给冻病了」的事,是再不可能发生了……
转眼又到了年关。
冬至这一天,家家户户都忙着祭祖,袁氏一族也不例外。
而便是袁长卿如今在朝中混得不如意,且族中许多人都认定他已无前程可言,可他仍是嫡系长房长孙的身份,因此,祭祀时,他仍是排在了前面。
因祭祀时仆役们是不许进大堂的,大病还尚未痊愈的袁昶兴便撑着根手杖跟在袁长卿的身后。
作为长孙媳,珊娘在女眷中也是排在前面的。且自那件事后,这还是她头一次看到袁昶兴出现在人前,就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以前的袁昶兴可算是个小胖子,这一病,倒叫他清减了下来,顿时,那脸部轮廓竟有几分像袁长卿了。以前他看人时,眼神里尽是一股油滑之气,如今则和袁长卿一样,眼神微冷。只是,袁长卿的眼是清冷,便是冷,看着也透着股清澈;而袁昶兴的冷,却是种阴冷,带着股阴寒的戾气。
许是珊娘看他的时间长了点,叫袁昶兴感觉到了。他忽地一扭头,先是看着珊娘唇角微微一抽,然后才冲她缓缓露出一口森森白牙。
珊娘只觉得后颈的汗毛微微一竖。她立时也细眯起那双细长的媚丝眼儿,看着他露出一个微笑来,然后又刻意放缓了目光,看向他那条短了一寸的腿。
袁昶兴的脸色一变,用力握了握那手杖,蓦地扭回头去。
他才刚扭过头来,袁长卿就回头往身后看了一眼。
珊娘赶紧收敛起表情,一脸无辜地看向他。
袁昶兴也似讨好般,冲他小心翼翼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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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妻不当家 卷五 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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