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扬眉,不得不说,心中舒畅了不少。
这才是他的兵……
「所以,六弟做错了,不管是战事紧急,又或者是当时北疆形势已经与父皇所知不同,违背了父皇的旨意,他总归是做错了。这般行径,纵然可以理解,却不能姑息。」秦王说的斩钉截铁,倒是让皇上心中最后一丝疑虑给抹去了。
秦王这样子倒是不像也要给宁王求情的模样。
倒是魏王,虽然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为宁王说了好话。不过秦王这么一打岔,皇上也就回转了过来。
跟他玩这点儿小心思,都是他当年玩剩下的了。
「所以,父皇责罚理所应当,如何会寒了北疆万千将士的心?」秦王冷眼斜了魏王一眼,「若如三弟所言,这天下四方边境,父皇如何敢放心让人去驻守边境?更何况,宁王早已经不是北疆将领,父皇处罚宁王,北疆万千将士如何会知道?难不成,还有人想要暗中趁机闹事、煽风点火不成?」
秦王的话步步紧闭,魏王不由心中暗恨。然而,他却是也没有怀疑秦王的意思,毕竟秦王也是军伍出身,性情向来是谁的面子都不给。特别是得了皇上重视之后,连着齐王的面子都不给了。
也难怪,齐王有所举动,他都不知道。
齐王啊齐王,你这可是搬起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你可有想过,给你拆台的不是我这个三哥,而是你素来亲近、维护的二哥?
魏王心中冷笑,面上却是露出羞赧之色。
「二哥句句在理,为弟受教了。」他说着拱手行礼,然后才转身认真对皇上道:「果然,儿臣是班门弄斧了,所想太过于复杂……只是,还请父皇念在六弟驻守北疆那种苦寒之地六年之久的份上,功过相抵也就是了。别在罚六弟的……」
「军令如山,死罪可脱,活罪难逃。不然日后驻守边境的将领都有样学样,觉得父皇宽厚……」秦王冷笑,「防范于未然这句话,三弟当懂才是。忠心耿耿之将领,自然不会因为这些事后的处罚而心怀耿耿。而那些心有异动的人,看看这些前车之鉴,也当引以为戒才是。」
魏王几次三番被秦王打断了话,此时只得垂手站在一旁了。
皇上见状却也不恼,这才开口道:「咱们都是父子,何必这般拘礼,都坐下慢慢说。」他语调缓和,也并没有苛责魏王的意思,魏王这才觉得安心了些。
毕竟,皇上还是希望看到一个心软些,有着兄弟之情的人登上皇位的。像秦王这般不顾情面的,这辈子是没希望了。也就是当个悍将而已……
「谢天峰折子中所说的事情,朕思来想去,若真说他有意违抗圣旨,自然是过了。可是,若是真的不责罚,未免让人心生猜疑,又或者是心存侥幸……」皇上缓缓开口,目光从魏王身上滑过,看向秦王,「你原本就熟悉军务,你说,该如何罚才好。」
秦王心中早有定论,直接道:「重打五十军棍,罚俸三年。若在军中,当调派去先锋军,以功补过!」
字字铿锵,没有半分的迟疑。
皇上闻言很是满意,又转了话头说起其余琐事,留了两个儿子用膳,回头这才问郑海:「看明白了没?」
郑海笑着扶着他的手,道:「奴才看明白了,秦王殿下铁面无私,从来不计较私情,一是一、二是二。魏王殿下则心软许多,顾忌兄弟情分,这才罔顾了有些小节,为着宁王殿下求情呢!」
「你啊!」皇上摇头,「你只看了表面!」
他说着冷哼了一声,天色已暗,暑热渐渐退下。他缓步在宫中走动,评价着自己的儿子。
「秦王倒是真的铁面无私。这个脾气,早十多年都是这样了。然而,他纵然不在乎宁王,却是对军队更有些认同感,不容魏王污蔑军中兵卒。」
说到这里,皇上深深叹息了一声,「朕还记得当年他风姿焕发的模样,若不是那一场灾祸……」
「皇上……」郑海闻言忍不住低声叫了下,「那是天灾,秦王殿下……」
「你不用多说,难道朕不知道吗?」皇上摇摇头,「这些年来,朕心里都有个疙瘩,不愿意看秦王,认为他心怀怨念。如今时日长久,自然也看得出来他就是如此的性格……」
郑海这才松了一口气。
皇上见他如此,这才又接着道:「只是终归误了他,让他如今脾气越发的别扭了。」
「秦王殿下这般也好,在皇上面前也喜是喜,怒是怒,这般直白也是难得了。」郑海低声说了一句,「皇上,纵然当初秦王殿下毁容是灾祸,可是也算是因祸得福。如今得皇上器重和信任,可是旁人求都求不来的呢!」
他知道皇上有心结,只能够这般开脱,却连当初的事情提都不敢提一句。
皇上半响没有说话,等到再开口,提及的却是魏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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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病殃殃 卷三 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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