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说,倒是有点儿道理。」皇上失笑,缓缓摇头道:「谢天峰嘛,朕倒是相信他兢兢业业,也算忠心。只是,运气不好……他不会打仗,不懂领兵之道,也没这个天分……不然,当初怎么会率领数倍于对方的人,还被打得屁滚尿流呢?」
他缓缓摇头,拿起奏折看了看,许久才又道:「他虽然不懂打仗,可是总归是懂的旁的,在京城这些年来,他的眼光,朕倒是信任一二的。这折子上所说,只怕不像他说的那般……却也道出来一些朕之前所没有注意到的问题。」
皇上停顿了许久,郑海只躬身等待着,不敢再随意搭话。
他若说得再多了,只怕就真的要让皇上起疑心了。
许久,皇上才沉声道:「郑海!」
「奴才在。」
「宣魏王入宫!」
这事儿他怀疑与齐王有关,魏王纵然是显露出来了一些野心,然而他没有那么长的胳膊,插手不到北疆去。所以,此事不能问齐王,就问问魏王吧。
「宣秦王入宫!」
皇上又补充了一句。
秦王还是更懂得兵事的,有他在,他跟魏王两人相互牵制,才会不让他偏听偏信。
郑海立刻躬身应了,匆匆出去叫了内侍传旨,回头拉着最为信任的小徒弟吩咐他去传两句话。
一句是:谢将军上了第二份请安折子。一句是:谢将军不懂打仗。
小徒弟不明就里,他却是摆手道:「你去蓉妃宫中传话就是了。」说罢他转身入了内殿,继续打扇伺候皇上。皇上却是没有了继续看请安折子的心情,只把谢天峰那个折子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摆弄,偶尔甚至站起来活动一两下,神色之间透出了不耐烦之意。
「皇上若是觉得书房憋闷,倒是不如去园子中走走,如今荷花开的正好呢,那附近绿树成荫,湖水清澈,倒是凉爽一些。」郑海低声提议,「等两位王爷来了,让人带过去就是了。」
皇上听他说起湖边美景,倒是有些心动,想了想指着谢天峰的折子道:「带上。」
郑海立刻躬身应了,小心翼翼收起谢天峰的请暗折子,然后叫了銮驾,一行人去了园子中的湖边。那边早已经有内侍和宫女收拾,倒是清清静静,凉茶、点心、果盘一应都有,加上徐风阵阵,荷香飘来。皇上倒是真的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坐下略微看了会儿荷花,只觉得不多久,魏王和秦王就都被带了来。
两人被匆匆叫来,魏王大约心中有数,知道大约是齐王和谢天峰的后招来了。而秦王就是真的一无所知了,他原本就对这争权夺势的事情不关心,加上刑部如今麻烦连连,他也是无分、身的闲暇。
皇上略微说了两句家常,问了两人的差事最近办得如何,这才让郑海把折子给拿了出来,笑着道:「谢天峰送上的折子,你们看看,然后说说感想。」
秦王为兄,自然是先看,他原本善武,也在军中有些时日。只一目十行扫了一遍就隐约意识到了不对,又回头仔仔细细把一些话看了一遍,这才心中紧了起来。
只是,如今他也不好说什么。只一张脸毁容之后平素里面也常常面无表情,倒是没有显露什么就把折子递给了魏王。
「三弟看看吧。」
魏王早有准备,一开始就看得仔仔细细,等着看完这才拱手上前把折子送还。
皇上扫了这两人一眼,道:「你们怎么看?」
秦王捏了捏手心,这才回道:「依着儿臣所见,只怕六弟在北疆确实有过行为不妥的举动。」只这一句话,没有求情,没有分析,就再不说话了。
皇上倒是习惯了他这幅模样,然后看向了魏王。
「你说呢?」
魏王为难地道:「父皇这可是问住儿臣了,儿臣自幼身子不好,这习武不行,就更没有领兵打仗过了。」他说着又笑了笑,「不过,儿臣倒是听说过一句老话。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战场变化,瞬息万千,这六弟的所为虽然有些不妥,然而毕竟是为北疆出了力,也打了胜仗,功大于过……」
「……依着儿子浅见,若是因为谢大人这折子中所说的一点点小事就苛责六弟的话,难免会让北疆万千将士心寒……」魏王说的颇为实际,没有一味的乱扣帽子,甚至还为宁王求了情。
然而,不光是皇上听着眉头越皱越紧,就连秦王心中也是一紧,目光不由掠了过去,冷声道:「三弟这话,我可不敢苟同。」他冷声冷气惯了,这些年说话无状也是有的。更何况,毕竟是比魏王年长些,这半年来又被皇上注重,因此魏王也没有给他脸色,只和气地笑了笑,道:「都是自家兄弟,难不成二哥还真想让父皇因为这点小事儿责罚六弟不是?」
「父皇会不会责罚宁王,自有父皇决断,我身为子,身为臣,并没有插手的权利。」秦王道,拱手行礼才皇上解释自己刚才打断魏王的原由。
「儿臣不敢苟同三弟的话,是指那句父皇苛责了六弟,难免会让北疆万千将士心寒。」秦王直起身,直接道:「三弟之前的话说的很对,他不善武,没有领兵打过仗,自然是不懂这军伍之人的想法。以烈风营为例,儿臣入烈风营管事时,烈风营上下不成样子,一派的腐朽,然而忠君爱国却是最为基本的。对于军中的兵卒、军人、将领来说,不管哪一个都是随时准备好了,为了必要的时候为父皇拼出性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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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病殃殃 卷三 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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