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玉瀚也明白了,「无怪你这些日子总是怏怏不快,」又道:「我既然带你回了京城,自然不会再瞒着你什么的,只是原以为你不懂,怕你听了闷,又白担心我。」
顿了一顿,「那个姓赵的,正是汝南侯世子,也是我先前所娶那人的嫡亲长兄。」
云娘睁大了眼睛,虽然想到过,但毕竟不信。任谁一眼都能看出玉瀚对赵爷十分地不友善,甚至还一声舅兄也没有称,他向来对自己最不省心的二哥都是和颜悦色的呀,怎么会如此?
汤玉瀚便匆匆道:「二皇子的生母正是皇上独宠二十年的贵妃,原出身汝南侯府,是以汝南侯世子便是二皇子的陪读,与我大哥之于太子还要亲密,先前皇子们都还小,大家常在一处读书,两府来往也密切,就在那时为两家我和她定下亲事。后来,太子势弱,二皇子势强,他便瞧不起我们家了,当然,我也一直很讨厌他。」
云娘见玉瀚看也不看自己,神色淡淡的,说话的速度却很快,便明白他其实一点也不愿意想到先前的事。她用心想过后便能完全理解,谁能情愿想起过去不快的事,自己也不是很不愿意提起郑家?而玉瀚在那段时间经历了那样多的苦痛,一个整日埋头读书画画的快乐少年为了家族而弃文从武,接着父亲离世、兄长被囚、妻子俱亡、被贬盛泽,而他的舅兄还瞧不起他,他怎么能受得了?
所以她亦不忍听他讲过去的事,便接话道:「我今日见了他也不喜欢,觉得他一定是自诩聪明能干,又极刻薄寡恩的人。」
「你这两句评价倒不错!」
云娘平日在别人面前是不论人是非的,但是在玉瀚面前便随意多了,「其实他见了那枚古币完全可以直接选了出来,因为他本不在意那点银子,可是他一定想在大家面前显示他的慧眼,结果反被摊主骗了。被骗了几十两银子其实也是他自己的错,按说也就罢了,我看若不是你拦着,他一定要人去寻摊主的事!」
「你道我刚刚为什么没有与你一起上马车?」汤玉瀚笑道:「我是让人告诉那个摊主,赶紧出去躲些日子。」
「你是说他事后还是要找那摊主的麻烦?」
玉瀚点头,「我与他结识二十多年,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今天在二皇子和我的面前丢了这样一个大丑,他定是不甘心的!」
「真是可怕!」云娘想到自己毕竟是玉瀚的继室,将来每逢年节,总要去前房夫人家去走亲戚,不寒而栗。
「别怕,有我呢,定不让他欺负到你。」玉瀚又道:「按说那摊主不知天高地厚,拿了枚太平通宝在琉璃厂钓鱼,也该受些教训,但是也不算是大过,总不好让他果真家破人亡。但愿这一次他能明白了,再别做这骗人的勾当。」
云娘想到玉瀚对自己的维护,自进了府里哪里吃过亏?早安下心来,突然想到了刚刚他买的三枚古币,从荷包里拿了出来,「这里面有什么玄机?明明三枚是一样的啊,但是肯定会有一枚不同。」
「你怎么知道有玄机?我又露了什么破绽?」
「嗯,这可是我一辈子的把柄了,」云娘得意地笑了,「偏不告诉你!」
汤玉瀚便不信,「你不告诉我?看我饶不饶得过你!」说着就与云娘闹将起来,冬日里马车用了厚厚的帘子,声音传不出去,怎么闹都没有关系。
云娘见他使出这些下流手段,当时便求了饶,「我果真错了,现在便全都告诉你,赶紧放了手!」
汤玉瀚尝了甜头却又不肯了,「我便拼着不知道,也不放手了。」
幸亏是冬日,衣裳乱了可以用披风裹上,头发乱了可以戴上昭君帽,脸上的妆容不整,又可以用帕子挡着,别人见了也只当怕冷。
云娘便这般回了芍药苑,见玉瀚十分低声下气地服侍着,依旧恨恨地道:「你想知道,定然是不可能了,我再不告诉你的!」
「可是,云娘,你不想知道那三枚钱里有什么玄机吗?」
「不想,不想!」云娘洗漱了浑身酸软地靠在炕上,手里将那三枚铜钱颠来倒去地抛着玩儿,斜了一眼心痒难耐的玉瀚道:「我才不管什么玄机呢,一会儿让江花去厨房要几支五彩鸡毛,做一个大毽子每日踢着玩儿。」
「不错,不错,管他什么珍贵的古钱,你若喜欢做毽子玩儿也是可以的。」汤玉瀚赞同道,又偷眼瞧瞧云娘,她一向最会俭省的人,定然不可能明知是珍贵的钱却果真拿了做毽子,总要来问清哪一个不同。
不料云娘就是不问,还真让江花去厨房要鸡毛了,看样子拿定主意要做一个鸡毛毽子。
没两天,汤玉瀚回来早了,就看到云娘与江花、如蓝几个在院子里踢攒花毽子戏耍。
葱绿的小袄、大红的撒花裤子、牛皮小靴子,云娘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云娘了,她又把长长黑黑的头发用抹额勒住,更显得十分俏皮,可是那头发又多又厚,难免有几缕飞在外面,在风中飘呀飘的,汤玉瀚的心就像被那几缕头发在上面拂过了一般,痒不可耐。
索性撩起衣襟,也上前道:「我也一起踢吧。」
云娘便将脚边的毽子踢了过去,又笑问:「你果真会吗?」玉瀚从小在侯门长大,哪里能如自己在村头树下与小伙伴们学了踢毽子呢?
李嬷嬷方才开了门,现在又将门关上,笑道:「说起我们六爷踢毽子,还是宫里的贤妃娘娘亲自教的呢。」又十分得意地道:「我们家贤妃娘娘毽子踢得有多好你们都想不到,那毽子就似长在她身上的,怎么也不落地,皇上见了都夸呢夸。」
云娘几个不胜惊奇,「原来宫里的贵人也喜欢踢毽子!」
「那是自然,她们闲着的时候更多,便踢毽子、玩花牌什么的打发,」李嬷嬷便又向他们笑道:「你们只管踢,我在大门上守着,不教别人看了去。」
踢了几回,汤玉瀚也疑惑,「你们也都踢得不错,是哪里学了的呢?」
云娘便笑,「小时候在村子里空闲了,女孩们便聚在一起踢毽子,哪个不会?」
就连江花和如蓝也笑道:「就连我们小时候也踢过毽子玩耍呢。」
原来勋贵人家的孩子与穷人家的孩子小时候也玩一样的玩意儿!
玩了一回,大家方才回房,玉瀚便笑道:「不想那日随口一语,倒勾起你的兴致了,不过在家里时常踢踢毽子动一动也好。」
云娘点头,却又凑上来笑问:「你就不心疼你那枚古币?」
玉瀚却知道,「这毽子必用的不是那三枚钱,你舍不得的。」而且,云娘还悄悄地从那小屋里找了一本《古币鉴赏》藏到了炕褥的下面,想来自己一走了便一直翻看找玄机呢。
云娘被说破了,却也不恼,索性便将炕褥下的那书拿了出来,「看,这是什么?我才不问你,只问它!」十分地得意,「我现在识字了!」
靠着一本书,便想将古币弄明白了?那是不可能的!是以汤玉瀚一点也不急,「你只管好好攻读吧,将来我再带你去专门卖古币的铺了,那里的古币有更多种,正可以与这本书对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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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心良妻 卷三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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