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天晚了,秋日里天已经变短了,云娘织得兴起,吃罢晚饭也不休息,遂点起了两只大蜡烛继续织。不知何时,却从后面伸过来一双手臂,尚未回头,已经感觉出是他,急忙将梭子放下,转身笑着扑过去道:「你总算回来了!」
汤玉瀚被她搂住,却不笑,只板着脸道:「喜欢织白天织些就好了,怎么晚上还要织?」
云娘想起他曾在夜里敲窗子不许自己织锦,便赶紧讨好地笑道:「闲着无事,就织一点,你看我点了这样粗的大蜡烛,一点也不伤眼睛!」
汤玉瀚却气道:「我才不心疼你眼睛呢,我是舍不得用这样粗的蜡烛!」
「你呀!」以前说织机响吵得他睡不着,现在又说舍不得用蜡烛,云娘便点了他的额头笑,又踮起脚在他的脸上香了一口,「好了,是我不该用这样粗的蜡烛,不许气了。」
汤玉瀚还是气的,却被香了一口,便绷不住了,略一用力,将人抱在怀里,低头在她的脸上乱蹭,「想我了吧。」
「是想了,」云娘也笑,「你是不是也想我?」
「事情办完,我半刻都没停留便赶了回来,你说想不想?」
两人便面对着面笑了起来。
云娘笑了半晌,「你快放我下去,那样粗的两只蜡烛还没熄呢,你岂不心疼?」
「索性烧尽了,你再没有用的就好了。」
云娘才不会说,她从绣庄回来顺路去了杂货铺子,一共买了十只大蜡烛呢,现在只用了两只,若是玉瀚知道了,定然会气坏了的。便只笑道:「火烛的事总要小心的。」
云娘被玉瀚抱着回了房,挣着要下来,「你先歇一歇,我去下点面。」
「一会儿荼蘼就能送来。」玉瀚抱着她不放手,却也不再深入,「我让他们去烧洗澡水了。」
云娘便想到,「阿虎也才回来,荼蘼还要照顾他呢。」
「那下次不许阿虎随我一起回来,让他在外面等两个时辰才回。」
云娘见他就是不放手,一副不讲理的样子,只觉得好笑,「你多大了,还这样小孩子气。」却也果真舍不得分开,便道:「要么我们一起过去?」
「不用了,阿虎和荼蘼已经送过来了,」汤玉瀚听了声音便隔着帘子吩咐道:「都放在东屋。」
云娘就低声道:「阿虎比你懂事多了。」
「他心甘情愿的。」
阿虎是汤家的仆人,跟着玉瀚出来自然是应该照顾他,云娘也没有在意,只是帮着玉瀚解了衣服,却突然发现,「你的衣服怎么全换了?」
「不小心弄脏了,就换了吴江县令的衣服。」
说着话,云娘便帮他将衣服都解了,虽然是至亲的夫妻,却也不肯去看,只催着他进了浴桶,拿瓢舀了水帮他洗头发。好在今天玉瀚格外听话,老实地泡在水中,一点也不动手动脚。
正洗着,阿虎又送了水过来,云娘听了声音,打开帘子让他送进来,却见他右上臂缠着布,,还渗出些血渍,唬了一跳,「你怎么伤了?快把水放下!」
玉瀚却在后面淡淡地说:「他就是太懒才不小心伤了,你只管让他多做活。」
云娘正觉得玉瀚对阿虎未免太严厉了,荼蘼却端了饭食来,见云娘出来便递了过去,却也不走,恭敬地在门外就跪下行礼道:「谢谢六爷救了阿虎,以后我一定要阿虎好好练武,再不偷懒了!」
云娘才知道原来玉瀚有事瞒了自己,便赶紧回了屋子去看玉瀚,「你可伤了?」在身上一处处地查看。
汤玉瀚便笑道:「我没那么笨,怎么会受伤呢?」
云娘哪里肯听,这时却不顾害羞,拉着他细细看过,果真却没有一点伤,放下心来却问:「是不是遇到了盗贼?」
「江南太平日久,又是繁华之地,哪里有水匪悍盗?不过是截了他们的货,背后的人心不甘罢了。」
云娘便知还是上次那批绸的事,却更是不解,「哪个商家这样胆大,竟然敢与官府做对。」
「自然是有大背景的人,不过,你别怕……」
云娘便放心了,「皇上才是最大的官,所以背景多大也不必怕!」
汤玉瀚便向着她笑,「正是这样。」又催促,「赶紧帮我洗一洗。」
原来他身上虽然没有伤,却免不了有几处粘着血迹污渍,无怪他今天不动手动脚了,应该是怕沾到自己身上。
云娘便拿了香胰子帮他把全身上下都打了一遍,又让荼蘼多烧水送来,将浴桶里的水又全换了,重新泡了回去。
偏阿虎又送水来时说:「吴江县令一直留我们住一夜,六爷不肯,只要他送了一套衣服,又在盛春河里洗了一回就家来,如果在县衙住一夜,回家就不必烧这许多海澡水,而且县令大人还要请我们去看戏……」话音还没落,就被一个湿布巾打中了脸,抱着头飞也似地跑了,「六爷,我再不乱说了!」
云娘又是气又是好笑,「秋天的河水有多凉,怎么还下水!」
「我不是见你喜欢洁净嘛!」
云娘是特别爱干净的,「可是,我再不嫌你。」一面说着,一面重新帮忙冲洗,看看也差不多了,便拿了布巾帮他擦干,「这样急着回来,一定饿了,赶紧出来吃饭吧。」
只擦了一半,脸就胀红了,扔下布巾,「你自己擦!」转身去开食盒,「穿了衣服先吃饭吧。」
「我急着回来难道是为了吃饭的吗?」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想先吃了你!」
汤玉瀚到了家中,吃饱喝足,浑身上下都舒坦极了,靠在床上揽着云娘说话,「刚成亲才几天,偏有这许多事。现在事情已经全部办妥了,不如我带你去吴江县里看戏吧,听说来了一个有名的戏班子。」
云娘便想起先前的事,便在他怀里仰起头来问:「有《西厢记》吗?」
「正是以唱《西厢记》闻名的班子。」
「那会不会影响你的公事呢?」
「当然不会,有这么一回,经盛春河过的商船接下来应该都能老实一阵子了。」汤玉瀚见云娘一双眼睛亮闪闪的,就像孩子一般,便忍不住在她的鼻子上点了一下,笑着道:「正好带你到处玩一玩。」
「那什么时候去?」
「明天可好?」
「可是你刚从吴江县回来呀?」
「那又有什么?」
云娘被问住了,她从很小开始就要做家事,后来更是自己掌家,每天做什么做多少都要先想好的,忙忙碌碌,没有多少空闲,更从未像玉瀚说的这般随意过。
若是先前,云娘定会不赞成,去吴江县可是一件大事,怎么能不事先看看皇历好好准备一番呢?但现在的她经历的多了,一怔之下竟然觉得玉瀚说的也对。于是便认真地点头,「你说的很是。」
汤玉瀚看着她如此模样又笑了,着实喜欢,捧了她的脸慢慢香着,一会便意乱情迷,又喃喃道:「等你看了西厢便知道我先前是怎么想你了。」
说得云娘越发心庠,便磨着他讲,他却说什么也不肯,便宜占够了,却道:「明日就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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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心良妻 卷二 第二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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