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蓁亦是一怔,让碧萝把信叠好拿到眼前,一折一折的翻过去,有些哭笑不得,信中严之涣交代的都是琐事,没交代一段琐事后便是要诉一番衷情,别看他学问不怎么样,可说起情话来却是不重样,只是那字写的甚丑,连她身边的碧萝几个都不如,他倒不知羞,信封上四个大字张牙舞爪,虽字迹不端,那笔锋所透的张狂之势却与他极其相像。
裴蓁看到后面,原本含着笑意的眸子淡了下来,他信中对于蜀地只有只言片语,不曾说道分毫难处,她却知把蜀地彻底握在手中是何其难的一件事,强龙不压地头蛇,他想要那些将士信服于他,只怕要费好大一番周折。
「王妃,王爷还给您备下来生辰礼,好一大箱子东西呢!」周赦低声说道,明日便是王妃十六岁芳辰,王爷这个礼送来的极是时候,就跟踩着点一般。
挺着个肚子,裴蓁自是不会大办生辰,虽郑嬷嬷觉得可惜,她却不以为然,她哪一年不能过生辰,又何必要选在这个时候,谁知道会不会被哪个客人带来的小丫鬟撞了一下,继而害了她的命去。
「记下来让人放进库房吧!」裴蓁有些意兴阑珊,如今肚子大了,她行动也笨拙起来,整日里人也越发没有精神。
「您不过目一下?」周赦有些迟疑。
裴蓁弹了下手指,懒懒的说道:「又丢不了,等哪日精神些再看也不迟。」
「那您可要给王爷回信?」周赦低声询问道,送信的人还在等消息呢!
裴蓁想了下,吩咐道:「留人在府里住上一晚,不急着走,明日我在把信交给他。」
周赦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碧萝脸上带着欢喜之色,想着这么远王爷尚还记得王妃的生辰,便替她高兴:「王爷真有心了,还记得您的生辰。」想着,又有些替她委屈,往年里王妃哪个生辰不是办的热热闹闹,偏偏今年要冷冷清清了。
裴蓁眼底染上了笑意,他这般有心她自然是高兴的,可嘴上却道:「有什么稀罕的,他若是不记得才让人着恼呢!」
碧萝抿着嘴笑:「王爷哪里会不记得您的生辰,谁不知道王爷最爱重王妃不过了。」
裴蓁下颚微微一样,带了几分得意,红唇翘了翘:「贫嘴。」
碧萝见她眼下高兴,到一扫前两日的忧色,忙捡了俏皮话来说,逗得裴蓁「咯咯」的笑了不停,积在心底那点因产期越发临近的慌色终是淡了去。
裴蓁的生辰虽没有操办,可各府都送来了贺礼,德宗大长公主和晋安郡主更是一早就来了锦川王府,陪着裴蓁吃了长寿面,蹊跷的是卫皇后过了晌午还不曾赐下物件,这便透着古怪之处了。
德宗大长公主和晋安郡主面面相觑,嘴里品着的茶都变了味。
「要不要派人去宫里一趟?」晋安郡主轻声说道,秀眉拧了拧。
德宗大长公主较晋安郡主更能沉得住气,她摇了摇头,道:「且在等等看,便是宫里出了什么事,也不能眼下就去打探,犯了圣人忌讳。」
「外祖母说的是,若真出了什么事,姨母必然会让内侍来传话的。」裴蓁温声说道,也知这事透着蹊跷,往年里她便是在洛邑,快到生辰日的时候姨母也会使人来赐下东西,更不用今年她还在京中了。
过了未时,宫里终于来了人,来的还是兴庆宫的管事太监魏保。
裴蓁自是不在意赏下的东西,谢过恩后,便问道:「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
魏保警惕的看了眼四周,裴蓁知他有所忌讳,便屏退了下人,随后用肯定的口吻道:「出了什么事?」
魏保这才放心开了口:「一大早圣人发了好大的一通火,把镇嘉王叫去了太极宫,奴才和赵瑾打探了一番,说是镇嘉王勾结内侍,私窥圣躬,眼中无君无父,乃不忠不孝之人。」
裴蓁闻言便看向了德宗大长公主,知镇嘉王便是那只出头鸟了。
「这消息可准?圣人除了说镇嘉王是不忠不孝之人外,可还曾说了其它?」裴蓁轻声问道。
魏保摇了下头:「您也知道,圣人身边的人嘴都是极严实的,赵瑾还是因为和奴才是老乡,才透了这点口风。」
「你转告娘娘,这事与咱们没有干系,只管置身事外就是了。」德宗大长公主淡声说道。
魏保应了一声,又道:「娘娘说,若您得空,便寻个日子进宫一趟,圣人这几日性子突然变得易怒易躁,昨个因一点小事就杖毙了丽宝林,她这心总是放不下来。」
德宗大长公主垂眸呷了一口香茶,说道:「你回了娘娘,说闹出了这样的事,为了避嫌近几日是不好进宫的,等过了风头我便会到兴庆宫走一趟。」
魏保听了这话,又见德宗大长公主神色如常,心便放了下来,急急的回宫回了话去。
「圣人倒是比往日里行事更雷厉风行了。」裴蓁微微一笑,与德宗大长公主说道,显然是话里有话。
显昭帝善于玩弄平衡之术,他今日这般指责镇嘉王,不说其它,只那一句不忠不孝之人已是断了镇嘉王的妄念,也打破了三王的平衡。
德宗大长公主点了下头,眯着眼睛笑了起来:「不立不破,父慈子孝假象早就该打破了,等着瞧吧!要不了几日就会有人出来踩镇嘉王一脚,到时候才更有热闹看了。」
「圣人只怕会更加着恼。」裴蓁勾了勾嘴角,眸光幽冷:「谁率先跳出来踩镇嘉王一脚谁就会承受圣人的怒火,继而成为下一个被圣人疑心的人。」
德宗大长公主赞许的点了点头,晋安郡主却是听的一头雾水。
裴蓁这才想起有些事忘记告知晋安郡主了,忙把事情细细的给她说了一遍,晋安郡主一双美眸立时睁大,随后便想到了魏保的话,圣人如今易怒易躁显然是受了丹药的影响。
「圣人不会突然……」晋安郡主话未说尽,可她的意思德宗大长公主和裴蓁都懂,他已受到了丹药的影响而移了性情,保不准在继续服用下去会坏了身子骨,谁又知他会不会突然暴毙而亡,显昭帝一旦出事,京都必然大乱。
「等太华生产后立即离开京城,去往蜀地。」德宗大长公主沉声说道,与晋安郡主想到了一处,眉眼间的神色骤然一冷,令人不寒而粟。
裴蓁心中一紧:「圣人未必会允我离京,况且,我若离京,您与母亲怎么办?」她便是离了京城,有外祖母、母亲和姨母为质,她亦不能放下心来,更不会放任严之涣一意孤行的行事。
德宗大长公主攥了下裴蓁的手,嘴角挂着一抹欣慰的笑意,可眼底却染上了阴霾之色:「我们不可能全部离京,你母亲和姨母更没有离京的理由,你且先去蜀地,若真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也可在内相应。」
「指挥司和禁卫军都有咱们的人,京里便是真出了乱子也不会有人敢轻易拿我们开刀,你姨母那更是不用担心,礼法上她是嫡母,真到了那一日,为了名正言顺也不会先让她见血。」晋安郡主沉着脸,望向德宗大长公主,问道:「母亲可有法子让太华名正言顺的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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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荣宠 卷三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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