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蓁一惊,瞪圆了一双明眸,声音随之提高:「这怎么可能。」不是她不相信外祖母,实在是显昭帝并不是一个昏庸的帝王,平日里亦不见他有什么信仰,她还记得六年前,姨母病过一场,有宫妃为了在他面前邀宠,说愿意去菩萨面前为姨母念经三个月以求菩萨保佑,却遭了显昭帝一顿训斥,说是无稽之谈,有病便该对症下药,求佛拜神又有何用。
德宗大长公主淡淡一笑,反问道:「为何不可能?」
裴蓁红唇阖动着,又抿了下嘴唇,说道:「圣人自来都不曾求佛拜神,又怎么可能会偏信了所谓的方士,服用什么丹药呢!」
「不信是因为无所惧,如今,三王正直壮年,他焉能无所恐慌,况且,是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帝王亦然,更何况他坐拥这万里河山,手握生杀大权,换做是谁,都不会想要有放权的一天。」德宗大长公主冷笑一声,想起了她的父亲,病入膏肓之际人都糊涂了,还不是记挂着皇位,瞧着谁都像是用心险恶之人,宁可忍着蚀骨之痛也不肯用药,最后呕血而亡。
裴蓁神色微微一变,紧接着便直指要害:「可这丹药可会伤身?」眼下这个时候,怕是除了三王外,没有人愿意见到显昭帝的身体出现任何的意外。
德宗大长公主因不知显昭帝服用的是何种丹药,是以也不能确定是否会伤身,不过依她的经验来看,所谓的丹药都是害人的东西,不过是把人的精气神提早耗尽罢了,如今越是精神,消耗的精血便越多,迟早会耗尽精血而亡。
「是药三分毒,又怎可能不伤身。」
裴蓁眉头微微皱起:「那咱们可要提早做好准备?」
德宗大长公主摆了摆手:「不必自乱阵脚,依着你姨母所言,圣人也不过是近些日子才开始服用丹药,一时半刻也不会伤了根基。」德宗大长公主说着,半倚在翘头上的上身直了起来,沉声道:「想办法把这件事捅给三王知晓。」
裴蓁眼珠子一转,便明白了德宗大长公主的意思,顿时笑靥如花:「只怕三王得了这样的消息,心里也得泛起了琢磨呢!」
「有琢磨这心才能活络,看看有哪个蠢的会先出头,也叫圣人瞧瞧他的好儿子心里都打着什么主意。」德宗大长公主嘴角翘了一下,冷哼道:「父慈子孝这场戏也该到落幕的时候了。」
「只怕三王的心有胆活络,却未必敢真生事端。」裴蓁低笑一声,剥了一个糖炒松子扔入口中,嚼了嚼,又香又甜。
「敢与不敢是他们的事,只要圣人疑心,这父慈子孝的戏就唱不下去了。」德宗大长公主淡淡一笑,眼睛一瞥见裴蓁抓着一把小松子在那一边剥一边吃,不由失笑:「吃几颗就得了,这玩意吃多了脑子晕疼。」
裴蓁讪讪的把松子放回了瓷碟里,拍了拍手,又拿帕子仔细擦了擦手指,娇声软语道:「这事得办的稳妥,若是出了漏子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这给人上眼药也是个技术活呢!
德宗大长公主伸手点了裴蓁一下,笑道:「这样的事还用你来嘱咐不成,少操些闲心,眼下紧要的还是你肚子里这个小东西。」德宗大长公主做为过来人,又生育了两子两女,自然是知晓有孕的幸苦,想着她肚子的孩子已有五个月大,小家伙怕是该不安分起来了,便问道:「夜里可还睡的踏实?这小东西没吵你吧!」
裴蓁在德宗大长公主一贯是娇滴滴一团孩子气的,听她这般问,便告状似的说道:「吵的很,这个月里不时就踢我几下,淘着呢!」
德宗大长公主拍着裴蓁的手笑了起来:「淘些好,这说明是个小子,免得让你将来再多遭次罪。」德宗大长公主知道生产的苦,舍不得让裴蓁也多遭那样的罪,尤其是她如今年纪还小,身子骨其实并未长成,生产于她来说无异于是从鬼门关转上一圈。
裴蓁偎在德宗大长公主怀里,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心在这一刻特别的平静。
「外祖母,其实我有点怕。」她曾听过有不少妇人没经住生产这一关去了,随着肚子渐渐大了起来,她便越发的害怕。
德宗大长公主笑了起来,声音低而柔,想当年她何曾不是如此,尤其在陌生的环境连生两子,总担心自己闯不过鬼门关,人都说为母则强,可越是如此,怕是畏惧生死,只因知晓一旦自己去了,留下的幼子便断无活路,咬着牙,也得让自己闯过生死大关。
「不用怕,到时候我和母亲都会守着你,一切我都安排妥当了,你只管放心安胎,等着腹中的小东西平安降生就是了。」
裴蓁咬着下唇,仰头望着德宗大长公主,低声道:「外祖母,我若遭了不幸,这小东西您抱回来养着吧!千万别留在王府,人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咱们这样的环境,幼子若无人相护,活着也是白白遭罪。」也不知是不是人有了身子便会想东想西,这几日她总会梦到前世落水的一幕。
德宗大长公主听了这话却是沉下了脸来,轻斥道:「不许胡说,这样不吉利的话也是能随便说出口的,你这一胎必然会安安稳稳的生下,日后还有说不尽的荣华富贵等着你享用呢!」
裴蓁轻轻点了下头,伸手抱着德宗大长公主的腰身,把脸贴在她的胸口处,柔声道:「我不乱说话了,您说的对,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面呢!」
德宗大长公主嘴角勾了勾,露出了笑意,手顺在裴蓁的背部,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裴蓁却不知,德宗大长公主早已和晋安郡主与卫皇后商量过,若她生产那日当真不顺,便去子留母也要保她平安。
内宅妇人平日里打发时间也不过是那几样东西,不是绣个花,便是逗个猫狗,要不然就是打打叶子牌,或是天气好的时候扑个蝶,踏个青,可惜裴蓁这些玩意眼下都沾不得,她自小就没学过针线活,用德宗大长公主的话来说,她出嫁自会陪嫁绣坊,哪里用的着学这些,至于逗个猫狗,她挺个肚子,谁又敢放心让小畜生近了她身,更不用说是扑蝶或外出踏青了,唯一可打发时间的也就是和小丫鬟打打叶子牌。
裴蓁素来不喜欢摸牌打马吊这类玩意儿,玩了几把就觉得眼睛酸涩,闭目养了会神,便听周赦在外求见,裴蓁眼也未睁,只抬了下手,红桥便立即会意,放了周赦进来。
周赦手上拿着一封信呈给裴蓁,信口用蜜蜡封着,正面龙飞凤舞四个大字:娇娇亲启。
裴蓁接了红絮递过来打热的火石,朝着信口一抿,蜜蜡遇热既化,她把信封的两侧一捏,从里面抽出一叠厚厚的宣纸,轻轻一抖,那宣纸便掸了开,足有小半米长,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让人瞧了不免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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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荣宠 卷三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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