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命在旦夕。简直比以往听说书人说书还要跌宕起伏,还要精彩。
倘若这种事情是发生在别人身上。她真的会觉得很精彩,说不定还要喝彩。
可那血淋淋的场面就发生在自己的梦里,自己亲眼所见,梦中更亲身经历。那感觉可就不太好了。距离青城山一日日更近,她的精神却越发的萎靡起来。
连景珏都有些看不下去,「为什么不带项链?怕我取走?」
宁春草摇头,「不是。」木贞讽号。
「如今不怕自己死在梦里了?」景珏哼道。
宁春草连连点头,「怕啊,可倘若我看到的都是将要发生之时,我怕我带上项链,就一觉睡着,再没有睁眼的机会了。」
景珏不屑的别过视线。「有爷在你身边,还能不管不顾你?」
宁春草却忽而觉得心头一惊,她立时将自己身边的小包袱紧紧抓在怀中。
那小包袱里头放着黄铜铃铛,和她保命的天珠项链。
「你怎么了?」景珏诧异看她,她的反应就像一只受惊的猫一般,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
宁春草竖着耳朵,精神紧绷,「有危险。」
景珏皱了皱眉头,「你梦里见过这情形?」
宁春草连连点头,「有人在追我们,前头还有人设下埋伏……」
「停车!」景珏喝道,「那你不早说?」
马车猛然停下来,宁春草想要解释,这几日她的梦太纷乱,太复杂,若非刚才那心中猛然浮起的危险感。她甚至想不起来这个梦。可她连解释都没机会说出口,便听到围聚而来的脚步声。
「遭了埋伏,爷坐稳!」程颐还未将马车停稳,便瞧见道旁山林中涌出的人,他立时抽着马鞭,想要冲出人群。
景瑢也在外头嗷嗷乱叫,抽打着马背。
马儿嘶鸣,马蹄乱踏,宁春草没看也能感觉到场面的混乱不堪。
她连连摇头,冲不出去的,她知道,冲不出去,「前头有障碍,还有绊马索。」
马车猛的一顿。
她险些一头栽出马车去。幸而景珏在她身边,长手一捞,将她按回到座位上。
他则提剑,起身跳出马车。
不过刹那之间,马车外头就传来了铮铮然兵器相接的声音。
宁春草皱眉,她知道自己出去也帮不上忙,只好焦急的等在马车里头。
外头的声音越发激烈。
她忍不住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
外头和景珏他们交手的是一群黑衣人。这奇怪的黑衣他们见过,就在凤州的时候。
那红衣大巫身边跟着的黑衣人,就是这般着装!
他们已经离开凤州有半个月了!怎么还会遇上这些人?难道这些人竟是一路上跟着他们的么?
宁春草一时未有头绪,便觉得马车轻微震颤起来。
她抱紧了手中的小包袱,心头紧张。敌众我寡,幸而程颐和景珏的功夫都不弱,倒也未落于下乘。景瑢虽看起来贪生怕死,哇哇乱叫,但也并没有给两人添乱,旁人一时也拿不住他。
宁春草还未安心,战况瞬时间就变了。
吟唱声伴着铜铃声,乍然响起在山林之间。
「不要听——」程颐大喊一声,但分明气势已不如前,就连出招的速度都似乎慢了下来,力道也缓了。
这怎么行?
看景珏景瑢,也是一样的情况。
他们虽苦苦支撑,眼看已经瞬息间落于下乘。
本就对方人多势众,倘若他们在被这巫咒压制,落败也就眨眼之间!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还能有好么?
在凤州就结下的梁子,如今可没有知州来帮着他们,倘若真被大巫抓走了,那真是凶多吉少了。
宁春草心下焦急非常,忽然脑中灵光一现。
她从自己的包袱之中迅速翻出那只铜铃铛,握着铜铃铛跳出马车。
她猛的摇晃手里的铜铃铛,回忆着当初在凤州时候,瞧见那红衣大巫跳舞吟唱的样子,站在马车车头上,胡乱蹦跳起来。
一面跳,一面猛摇铃铛。
巫咒是什么她不懂,巫咒的舞要怎么跳,她更不懂。
但由于她的猛然加入,打乱了原本的巫咒。
她手中的铜铃铛的响声,更是压过了那原本的铜铃声。
那压制景珏三人的巫咒,竟然被她歪打正着的给破除了。
景珏浑身一震,眼神立时清明起来。像是罩在身上的重担枷锁,一瞬间被破开了。他动作恢复迅速生猛。伸脚踢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黑衣人,纵身一跃,来到宁春草身边。将想要靠近宁春草的黑衣人隔出在外。
「塞上耳朵——」景珏吼了一声,「入林子!」
他话音一落,撕下宁春草身上的衣服布料,团成团,塞入了自己耳中。又伸手揽住宁春草,纵身几个弹跃,他们已经离了马车,进入了山林。
山林之中亦有黑衣人,但林子里较为分散,景珏几人的动作又十分敏捷,黑衣人难以聚集围追。
借着树林掩映,更方便摆脱他们。
程颐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景瑢速度慢,被他们甩开了些距离。
「不好,瑢郎君被拉下了。」程颐惊呼一声。
一直没有理会过他的景珏终于开口同他说话了,「你回去救他。」
程颐闻言点头,一丝犹豫都不曾有,立时又折返回去。
景珏带着宁春草,往山林深处逃去。
宁春草只感觉到风呼呼的从脸上刮过,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更不辨方向。
她抱紧了怀中的黄铜铃铛,这铃铛倒也稀奇,这般迅速的逃命,铃铛竟丁点响声也没发出来。可提在手中故意摇晃它时,它的声音真是震耳欲聋。
不知跑了多久,身后渐渐没有追逐的声音了。
景珏谨慎,并未停留,又往深林中去了一阵,才渐渐停了下来。
回头去看。不仅黑衣人没了影子,就连程颐和景瑢都不见了。
「甩掉了。」景珏喘息了几下,侧脸看着宁春草。
宁春草虽说被他护在怀中,但这深山老林,枝桠丛生,还是免不了有树枝刮过她的衣衫她的脸,将她弄得十分狼狈。
她的深衣更是被景珏拽了个大口子,垂在脚边,此时已经脏兮兮的了。
景珏伸手从耳朵里掏出塞着的布团,揣入了怀中。
「怎么不撕你自己的衣服?」宁春草白了他一眼。
景珏咧嘴笑了笑,「你的顺手而已。」
宁春草四下看了看,不知是因为这里树林太过密集,树冠高大,还是天色确实已经晚了,四下里都十分昏暗,「这是哪儿?程管事和那谁,不会丢了吧?」
景珏听她的称呼,不由笑了笑,「那谁是谁?」
「那谁就是那谁。」宁春草翻了个白眼,摸了摸手中的黄铜铃铛,叹了口气,颇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幸而有它呢!」
他们的行礼都在马车上,逃离的匆忙,只带出了这只黄铜铃铛,和揣在怀里的天珠项链。
也幸而她一路上都带着这只铃铛,不然,如今他们说不定已经成了那大巫俎上鱼肉。
景珏闻言,将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铃铛上,「你怎么知道,你能破除巫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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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不为后 卷二 第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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