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家人后头,更有不少追上前来,或带着孩子,或没有带孩子的人,都纷纷向宁春草叩首,「救命之恩啊……」
听话里意思,都是被救下来险些被祭天的孩子家人。
「大家快请起,快快请起!本就是当做之事!那巫女蛊惑人心,妖言惑众!妄图害人性命,我既有办法,自然不能坐视不理,当不得大家如此拜谢,惭愧惭愧!」宁春草扬声说道,「我不过途径此处,路见不平理当相助,大家客气了,就此别过,蝗灾已去,大家珍重,珍重!」
说着,她就要爬上马车。
道旁聚集的百姓立即蜂拥上来,鸡卵,地瓜,甜瓜,帕子香囊一应表心意的物件,硬往她怀里塞。
宁春草推辞不要,百姓们却热情不减。
「既是百姓一番心意,无论贵贱,女郎且收下吧!」马车前头站着的程颐含笑说道。
宁春草只好点头收下。
景瑢骑在马上,见状颇为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撇了撇嘴,「赶紧走,别耽误了行程!」木呆鸟号。
宁春草爬上马车,百姓们还热情的把手里的东西往马车里头塞。
景珏倚靠在矮脚榻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幽深的眼眸中,意味不明。
马车好容易除了凤州城。
知州不知从哪儿先出了城,正气喘吁吁的等着城门外,「听闻郎君女郎急着上路,这是要往哪儿去?那巫女还未寻到,唯恐这路上会对女郎惦记,不若我派人送郎君女郎一程吧?」
程颐正拱手客气。
景珏已经在马车里淡漠开口,「用不着。」
知州还要再说,景瑢已经策马先行,扬起一阵尘土,呛得知州大人一行咳嗽连连。
「程管事快走,莫要再耽搁时间了,咱们在凤州耽误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再这么拖拉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景瑢不耐烦的在前头喊道。
程颐冲知州大人拱拱手,跳上马车,驱车而行。
终于离开凤州了。连凤州城的城墙,高高的城门都不可见了。
宁春草看着马车上被那些热情的百姓塞上来的小物件,些许吃食,呵呵的傻笑。
「凤州民风真是淳朴。」
「得意了?」景珏问道。
宁春草嘻嘻笑着点头,「我活了一辈子,还从未受过旁人这般崇敬!他们跪下来的时候,真是吓了我一跳!要知道,在宁家的时候,便是丫鬟婆子,看着我的眼神都藏着嫌弃,莫说给我给行礼下跪了!」
她是笑着说的,语气里也十分轻松。
景珏嘴角却不知怎的,竟微微一酸。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真傻。」
宁春草伸手打开他的手,「我才不傻!我若是傻,怎么会有人送我这么多东西!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可都送的都是真情实意!」
她捧着颗地瓜,呵呵的傻乐。
京城之中,睿亲王府书房里。
晏侧妃亲手烹茶,为睿王爷奉上,「王爷派人去了凤州?」
睿亲王看着手中书信,没抬头,下巴指了指一旁,让她将茶碗放在一旁。
晏侧妃静等了片刻,也不听闻睿王爷开口,她忍不住问道:「王爷可会让人将世子带回来?」
睿王爷闻言,这才缓缓抬起头来看她,「为什么要带他回来?」
晏侧妃一噎,半晌才尴尬开口,「听闻那蝗灾十分骇人,世子爷从小长在京城,哪里吃过这种苦头?这一路上,不知道还要遇上什么……」
「晏蓉,你何时也这般妇人之见了?」睿亲王忽而问道。
晏侧妃面上一僵,动了动嘴唇,却没能发出声音。王爷这是对她不满了么?
「况且,他们已经离开凤州城了。」睿王爷似乎看出她脸上的不自然,转而说道。
晏侧妃吐了一口气,「他们既然已经离开,凤州城的蝗灾也已经被控制,王爷还派人去凤州城做什么?」
睿王爷垂眸看着茶碗,茶碗上头水汽氤氲,飘飘渺渺。
似乎是茶水的水汽沾染到他目光之中,将他的眼神也衬托的飘渺起来。连声音都跟着变得悠远而不真实,「你还记得雪娘是怎么死的么?」
晏侧妃闻言,心中一震。她瞪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睿亲王,「王爷……」
王爷竟然主动提及王妃的死因?她以为,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提起这件事了。她以为,他早已经将这件事埋藏在过去了。
现下突然翻出来,是因为,又发现了什么吗?
「当年换掉了府里所有伺候的人。对外称雪娘乃是病亡。就连珏儿……都告诉他,他母亲是病死的。」王爷面上十分清冷,清冷的有些不真实,「因为没有让他见他母亲最后一面,他恨了我多少年?」
晏侧妃动了动嘴唇,世子恼恨王爷,哪里会是因为王爷不让他见母亲最后一面,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当年他能记得什么?他恼恨王爷,乃是因为王爷自从王妃亡故之后,就常宿花楼之中吧?他小孩子家,哪里知道王爷的无奈?
「有时候,就连我自己都骗自己说,雪娘是病故的。可十年了,我却忘不了那一晚上的情形。忘不了那一把利刃插入雪娘心窝的情形……雪娘怎么那么傻?她为什么要替我挡剑?」睿王爷侧脸看着晏侧妃,「你说,为什么?」
晏侧妃抿着嘴。心中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如果当时是她在,她也会奋不顾身的替他挡剑。
可这话听来太过矫情,也太过露骨。毕竟,当时在他身边的不是她。
「王妃……是好人。」晏侧妃半晌,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睿王爷扯了扯嘴角,「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却连当晚害她性命的仇人都找不到……」
「怀王不是已经伏诛了么?」晏侧妃安慰他道,「若没有那件事,怀王也不会那么快的败露,不会那么快的承认谋逆之心。」
「当年,圣上密令我查怀王,被怀王发觉。这才惹祸上身。若非如此,也不会害了雪娘……」睿王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垂下眼眸,看着茶碗上飘散的水汽默默出神。
晏侧妃缓缓上前一步,将手落在他肩头,鲜少见过王爷这般忧伤颓废的模样。虽然在外人眼中,王爷一直都是颓唐沉醉酒色之间的。可她却清楚的知道,王爷并不是。
圣上防备旁人,对一母所出的王爷却是信任有加,明着,王爷同其他亲王一样,空有封地有封号,却被圈养在京城之中,可实际上,圣上却常有密令下达。当年怀王存有谋反之心。谋反的诸多证据,皆是王爷搜集。木呆帅技。
此举本是暗中进行,可却不小心被怀王获悉,怀王心存怨恨,本欲杀了王爷泄愤。不料当晚,王妃挺身舍命,刺客失了先机,王爷保下命来。王妃却香消玉殒。
「当年刺客行刺之时,其实怀王已经知道自己大势已去。」睿王垂着眼眸,低声说道,不知是说给晏侧妃听,还是自言自语,「我始终觉得,当年想要我命的另有他人。可查来查去,最终都指向怀王身上。」
晏侧妃叹息了一声,抚了抚他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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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不为后 卷二 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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