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给王爷们赐有封地,可也明令禁止王爷们私自出京城。他的令牌,突然出现在此地,你是想威慑这里的县令,还是想让圣上知道他的手伸出了京城?」景珏提起自己爹的时候,没有叫爹,却是一口一个他。
景瑢似乎已经听习惯了。
程颐却是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王爷若是知道,世子能如此体谅他,定然会十分欣慰的。」
「谁体谅他了?不过是怕麻烦而已,也免得他知道咱们如今到了哪里!」景珏轻哼一声,「你带着茶叶去,那县令若是有见识,定然能认出来,晓得了是京城里来的人,又猜不出究竟是什么人,他更是不敢大意。」
程颐连忙拱手应声,声音里颇有几分欣慰之感。
不知是欣慰世子爷思虑周全,还是欣慰世子爷虽然表面同王爷不和睦,可背地里,还是知道关切心疼王爷的。
程颐寻出了茶叶,提着那贼眉鼠眼的纵火贼,翻身上马,去了县衙。
宁春草听到景珏的脚步声,正要踏上马车,连忙闭目躺好,装作沉睡未醒。
可车帘子还未撩起来,便又听到急匆匆的脚步往马车边上来。
「这位郎君!这位郎君!」中年男子的声音,带着笑意钻进马车。
宁春草又睁开眼,坐直了身子,从车窗帘子的缝隙里,往外看去。
车帘外头,两个年岁都在三四十左右的男子,拱手向景珏行礼。
「昨夜里起火的两间上房,原本是我等在住,后来调给了郎君。我等心中原本还有怨气,不曾想。倒是郎君救了我等性命!我等真是感激不尽,感激不尽!」
说着,两人向景珏稽首,行了大礼。
景瑢在一旁,笑的十分得意。土鸟刚巴。
景珏却是面无表情,「不必谢,又不是成心救你们。」
「不论郎君是不是有心,但这结果,总归是郎君救了我等。我等行南走北的商人,这般救命之恩,郎君可以不记挂,我等却莫不敢忘!」中年男人笑容和煦,声音更是十分客气。
说话间,还从后头家仆手中接过一个盘子,盘子里不知放了什么。在晨光熹微之中,竟熠熠生辉,十分妖艳。
宁春草眯眼从缝隙里看过去,只觉眼睛都要被恍花了。
一旁的景瑢更是夸张的叫了一声,提步上前,「这是女人用的珠花?」
珠花?珠花这么亮眼?
那中年商人笑道:「是珠花,不过珠花上头的珍珠,用了各色宝石代替,这绢纱上。也缀着彩色的碎宝石彩钻,阳光之下,会格外明丽好看。两位郎君都是少年人,定然有自己意中人。这些珠花,还望两位郎君留下,也好送给意中人。」
景瑢连连点头,「虽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却是别出心裁,有心得很!」
他一面点头赞赏,一面靠近景珏,撞了撞他的胳膊,冲他挤眼睛。
「回去送给那些小娘子,她们定然喜欢!京城也没见过这般精巧的小玩意儿!」
景珏冷哼一声,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不要,拿回去。」
「诶,你不要。我要啊!」景瑢皱眉就蹦了起来,「给我给我!」
「不准要。」景珏冷喝道。
景瑢已经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他苦着脸,满面不情愿,「为什么不能要?」
「你救人了么?」景珏问道。
景瑢张了张嘴。
「这火因何而起?」景珏又问他。
景瑢又张了张嘴,却还是把手缩了回来,不耐烦的冲两个中年商人道,「拿回去!赶紧拿回去!真是!出门没一件顺心如意的事儿!」
宁春草瞧见两个中年商人的面色,心知他们是看出景珏出身不凡,有意讨好。更见他们手中捧着的珠花果真精巧,且在晨光之下亮晶晶的,格外引人注目。
她不由在车中轻叹,「爷不肯收,那给婢妾买一只如何?」
两商人脸上不由露出惊喜神色,转而将手中的珠花都转向马车帘子的方向。「何须说买,都送给娘子也使得!」
景瑢冷哼了一声,「他不让我要,难道能让你要?」
「你喜欢?」景珏微微抬眼,看着露着一条缝的马车帘子。
宁春草轻笑,「女孩子都喜欢漂亮又亮晶晶的东西。」
「那就收下吧。」景珏答应的十分爽快。
两个商人面露惊喜之色。
景瑢则是一脸不可置信。
景珏同两个商人走得离马车远了些,与两商人攀谈,两商人激动的自报家门,透露有意往京城发展。
景珏笑着点头,不知又说了什么。
宁春草捧着递进马车里头的珠花,一个个拿起来,饶有兴味的把玩。
景瑢站在马车外头,哼了一声道:「没见识的蠢妇人!」
「是谁先说想要的?」宁春草在马车里头轻笑。
景瑢皱眉,「我不过是玩笑话,你就不懂拿人手短?世子爷分明不想要,你倒好!」
「我又没逼他要,不过说我想要罢了?」宁春草语气轻快道,「他不肯给你,却肯给我,这能怪谁?」
景瑢哼了一声,背手走开。
宁春草这才掀开铺在珠花下头的一层绛红色绸缎,绸缎下头压着几张银票。
她看了看银票上的朱红印记,又放下绸缎。
景珏迈步上了马车,她才抬头问道:「没让爷为难吧?」
景珏摇了摇头,「算不上为难,不过是想在京城开上一家珠宝器物楼,一时寻不到门路罢了。」
「世子爷应了么?」宁春草又问道。
「应不应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儿,咱们不是要去青城山么?」景珏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
宁春草掀开绛红色的绸缎,往他面前送了送。
景珏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给你的,你就拿着吧。」
「爷现在不怕我跑了?」宁春草笑嘻嘻的将银票揣入怀中。
「你不想去青城山了?」景珏问道。
宁春草连忙点头,「去啊,怎么不去?」
景珏仰面躺在矮脚榻上,「那我怕你跑什么?」
宁春草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像是在打量他,又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世子爷为什么要带她去青城山?就带着一个程颐在身边,不管不顾的离开京城?一路上行事作风,一点收敛的意思都没有?依旧是在京城那般嚣张的做派?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陪她去青城山?只是为了破解她的宿命?
他有这么好心?可试探之下,却又什么都看不出来。好似他只是因为对她的无限宠溺罢了。
一直到程颐办完了事儿,驿馆的驿丞被县衙里的人押走之后,景瑢还在抱怨。
「都是因为这丫头,好好的家中不待着,跑到这荒郊野岭的受罪!若是还在京中,现在一定在得月楼听曲儿吃茶的吧?」景瑢絮絮叨叨。
景珏置若罔闻,听到程颐脚靠近,他才半睁眼道:「不想来就回去,谁也没让你跟来!」
景瑢这才闭了嘴,不再念叨了。
「爷,事情都按您的吩咐办好了。」程颐躬身在马车外头道,「现在起程,咱们还能在日落前赶到城中休息下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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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不为后 卷二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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