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高高扬起,「啪」的一声。力气大的连梳妆台,绣凳都为之一震。
宁春草听着都疼。
宁玉嫣被扇的扑倒一旁,半晌没能爬起来。
待她再转过脸来的时候,竟然半张脸都高肿起来,嘴角还挂着隐约的血迹。
宁夫人这一巴掌扇得真狠,也真是气急了。能攀上睿亲王的大好机会呀!若是就被这么一簪子毁了,她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宁玉嫣疼的哭都哭不出来,肿着脸,口齿不清道:「你打我,你为了个贱妾生的贱种一再打我?我就是要毁了她!她的脸毁了!看你还怎么指望她去高攀世子爷?」
宁夫人心烦得很,挥手让人将宁玉嫣拖下去。
宁春草也从地上爬起来,脸上虽疼,心头却也有些庆幸,这下不能把她送去睿亲王府了吧?她还要找到李家那陌生的女子究竟是谁呢!怎么能去给世子爷做妾呢?
「先止血,把我屋里最好那玉肤膏拿来!」宁夫人弯身看着她的脸,「止了血,再多扑几层分,夜里暗,也看不甚清楚。」
宁春草讶异,都这样了,还要将她送去呀?
「若是这张脸被世子爷看了,世子爷定会恼羞成怒的。」宁春草故作委屈道。
宁夫人长叹一声,「去取个盖头来!春草,你要明白,这样的机会,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咱们宁家,都是可遇不可求的!睿王府既然来接了,今晚你是一定要去的!」
「母亲……」
「不但要去,还要好好收拢世子爷的心!我一直看不上苏姨娘,不单单是因为她曾经的身份,其实……更是出于一种妒忌。她整日低调素淡,从不在我面前张扬,但老爷的心,却一直在她身上。不管我往老爷身边塞多少年轻貌美的通房,却终究抵不过一个苏姨娘。」宁夫人说话声音很低,眼眸微垂,表情有些不自然。大概说出这样的话,让她面上十分难堪。
宁春草皱着眉头,有些意外。
「你是她教出来的女儿,必然不能比她差了去。宁家日后能不能抬起头做人,能不能从被人看不起的商户里爬起来,就看你了。」宁夫人抬手,郑重的拍了拍她的肩头。
宁春草指着自己的脸,虽然已经止住血,可伤口依旧在疼,「我现在这样子,母亲是不是强人所难了?」
宁夫人长叹一口气,「我相信,你会有办法哄住世子的!伤口不深,好好养伤,也许不会留下疤痕。」
「母亲……」宁春草皱眉,她不想去睿亲王府好么!
「我一直不喜欢苏姨娘,可也从未对她怎么样,你觉得,是为什么?」宁夫人忽然问道。
宁春草摇头,难道不是因为爹爹喜欢苏姨娘么?
「因为她生的是女儿,而我知道,她教出的女儿,必然出挑,会对宁家有用。」宁夫人微微一笑,看向她的眼中尽是精明算计,「你果然不负期望,运气也好。你要知道,我断然不会养着没用的人在家中。」
这就是说,她若不为主母所用,那苏姨娘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明白了?」主母笑着将玉肤膏轻轻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宁春草僵硬的点头,「还请母亲多多照顾姨娘。」
宁夫人满意一笑,「你好好为宁家出力,苏姨娘就是宁家的功臣,自然要被悉心照顾的。」
桃红色的盖头垂下,遮挡了宁春草的视线。
她被丫鬟扶着,走出房门。
宁夫人一番恩威并重的话,还是相当有用的,起码这个时候,她虽然脸上还疼着,却收起了不上轿子的心思。
「春草。」苏姨娘唤了一声。
宁春草停下脚步,隔着桃粉色的盖头,瞧不见此时苏姨娘的表情。
「姨娘交代过你的话,你可还记得?」苏姨娘上前,握住她的手问道。
主母有些不耐烦,「好了,睿王府的轿子还等着呢!不要磨蹭了!」
苏姨娘的手被拽开,宁春草被丫鬟扶着,快步向外走去。
「春草……」苏姨娘的声音里,第一次有了慌张的味道。
「记得,」宁春草安抚般连连点头,「姨娘放心,我都记得!」
在这世上,女子不可先动心,不可动真心。一颗心若付,便是万劫不复。她都记得,断然不敢忘。
先前李布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还在,转眼她就被他身边的小厮,推下归雁楼摔死。
这就是将心错付的代价,她用一条命来验证了姨娘的话,又怎敢相忘?
拜别了父亲,宁春草被扶上轿子。宁夫人不放心,将自己身边的丫鬟也陪送给她。
可睿王府抬轿子的人却是不受。
「这是抬过去做妾呢,你当是做正妻呢?王府里岂会短了伺候的人?」连王府里一个轿夫,对着宁家老爷夫人说话,都是趾高气昂的态度。
宁家老爷夫人还只得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宁春草独自一人被抬出了宁家。
脸上火辣辣的疼,轿子摇摇晃晃,心头也跟着上上下下。
她觉得自己疲惫至极,心好累。梦魇的事情还没有眉目,却又身不由己的陷入到她根本没有挣扎之力的睿王府之中。
不知从王府那个角门入了院子,只觉清幽的花香都顺着轿帘钻进轿中。
又在王府中曲曲折折行了许久,轿子停下,外头传来丫鬟脆生生的声音,「是宁家三小姐到了么?」
轿夫恭敬打起轿帘:「正是呢!」
宁春草只觉有人扶了自己的胳膊,引着自己,上了台阶,进了屋子,便没了声响。
屋里燃了上等的熏香,幽香怡人。脚下的地毯绵绵软软,像是踩在云彩里一般。
自己所坐的床榻,更是软的让人立时想躺下,好好睡上一大觉,把身上积攒的疲累全都睡去。
她几天几夜没睡好,坐在床边正打瞌睡。
咣当一声响。
惊得她险些要从床上跳起来,还以为自己坠入了梦中血泊。
稳了稳心神,告诉自己如今正在睿王府上,平静下来,才嗅到一股酒味。
有踉跄的脚步声向床边靠近。
宁春草微微有些紧张,攥紧了手里的帕子,「世子爷?」
「雪娘?是你?」暗哑低沉的嗓音,略有些沧桑之感。
隔着桃粉色的盖头,宁春草看不见眼前人的模样,只能瞧见一双滚了金边的靴子在自己面前,靴面上还有些酒污。
「我不是雪娘……」宁春草的话还未说完,眼前碍事的盖头便被人掀了起来。
倏尔一亮,她微微眯眼,却是一惊。
眼前立着个中年美男,面如刀削,五官精致,醉眼朦胧。哪里是不过少年的景珏?!
唯有那一双灼灼清亮的桃花眼,和景珏如出一辙,异常相似。
「雪娘,我来晚了,」中年美男欺身靠近,「你不生气吧?」
宁春草看他面容年纪,观其衣着,猜出他定然是睿亲王,不敢造次,只能立时起身,推开他的手,「王爷搞错了!我不是雪娘!我是世子爷的妾室!」
睿亲王醉醺醺的,哪里能听得进她的话,伸手就抓她。
宁春草躲闪开,提着繁复的裙摆,向门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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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不为后 卷一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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