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面对那种事,她窝囊,她问不出口。
在那之后三天,他们碰面时照样会打招呼、同桌用膳,一切一如往常,唯一让苗槿耿耿于怀的是,他好像若无其事一般。
性格使然,她没啥耐性,根本按捺不住,今日刚从外面回来,马上就冲去找他问个清楚。
本来她的打算是这样的,可是她前脚走过前院踩上回廊,后脚就传来阵阵脚步声、说话声,以及搬动重物的声响。
「搬进来、搬进来!小心点!别弄坏了!」
毫无印象的嗓音蓦地在前院响起,一道跟他们八辈子都扯不上关系的身影
领着一群人浩浩荡荡踏入秘闻馆。
远远瞅见那群人,苗槿停住步伐,调转方向,重新走回前厅门外,挡在那里,朝带头之人没好气道:「金公子,不知你光临寒舍有何贵干?」
来人是金大贵,屏江剌史金向荣之子。
直觉告诉她来者不善,若给他机会进门坐下曝杯茶,很可能会没完没了,还讲什么礼数道义?趁事情还没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管如何都要想办法把他撵走。
「苗姑娘,我今日前来有事商议,你这样待客不太好吧?」见苗槿那种架势,向来养尊处优的金大贵要自己忍住。他今日是真的有事,不然谁爱来这种大老远就闻得到穷酸味的破宅子呀?
「是吗?还真荣幸。不过我们秘闻馆向来只跟江湖中人有事商议,至于金大公子你的有事,应该上府衙找你爹——」
「金公子亲自登门拜访,定是有重要之事,不妨请公子入内喝杯茶、聊聊来意,说不定聊着聊着,苗叔……馆主就回来了,到时再请馆主定夺。小姐,你看如何?」
馆主?小姐?
苗槿闻声抬头,望向抢白之人。
这次来的是乐正黎,从她方才要过去的方向走来,来到她身旁停步。
「你怎么……」她没有要怪罪他自作主张请金大贵入内,只是下意识不希望金大贵见到他。
「我不想你被官府找麻烦。」乐正黎低头附在她耳边,压低声量说着。为她担忧的心情千真万确,不过他多少能猜到,金大贵的来意十有八九是为他爹探路,和打探他这位「刺客」。
在朝廷担任刺史一职,并且时常在外办案的,多少都会留了个心眼,不爱留真实姓名,若有必要,他甚至会戴上人皮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
那日在刺史府,他既没有说出自己的姓名,也没让人瞧见他的真面目,加上当日金大贵并不在场,此时他才放心跑来帮她一把。
假若那日金大贵在场呢?他今日同样会出来制止她与官家子弟起冲突吗?
答案是肯定的。
他不可能丢下她不管。
近来每每碰上突发事件,必定想也不想,以她为优先考虑,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
这种习惯,似乎有逐渐上瘾的迹象……
「我……好吧。咳、咳!金公子请吧!」苗槿知道他在担心她,心里有点暖、有点甜,梦幻的花儿开出一朵朵,成了一片灿漫花田。难得心情愉悦,她决定听他的,大发慈悲听听金大贵想要说什么。
进了前厅,金大贵吩咐下人把一箱箱,一盒盒东西在苗槿视线能及之处排列放好,他才坐下开口送上一串问候。
「前阵子有刺客到里行刺我爹,幸好没造成任何伤亡,却弄得满城人心惶惶。苗姑娘,秘闻馆这里没有发生什么事吧?最近可有可疑人物出现在附近?」
「如你所见,秘闻馆太平得很。如果金公子是来关心我们这些老百姓的,我代表馆中上下说声谢谢。若无要事,大门在那边,走好。」让城中人心惶惶的难道不就是他们金家吗?还好意思说。还有,最可疑的就是他啦,闲着无事来送礼,黄鼠狼给鸡拜年!
「你再想清楚一点,当真没有?」
「没、有。」被气是一回事,偏袒乐祯黎是另一回事,她才不要告诉金大贵:「那人就在你身边。」苗槿任性撇开脸,看他要坐多久,纤纤玉手摸来几粒瓜子,抵上银牙咬得喀喀作响。
「苗姑娘,我今日前来除了问候,还有另一件要紧事。」暂时撇开可疑人物不谈,金大贵清了清嗓,倏地正色道:「我是来向你提亲的。」
天知地知他人不知,被下令通缉的「刺客」其实是来搜罗证据,准备查办他爹的西斐御史。
早在御史自刺史府逃逸的当夜,他爹就不动声色加派人手搜寻,贴出通缉告示的隔天正午更是下令封锁城门,可期间除了苗槿和城中几个熟面孔的樵夫、猎户外,便再无一人进出城门,那位刺史至今仍然下落不明。
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天知道秘闻馆手上掌握着多少那名御史想要的东西,爹想出这样一个破法子,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下手为强拿下秘闻馆,让苗槿成了他们金家媳妇,总不会有损失。
「啥?」不好意思,听得太清楚了,清楚到想拿手上的瓜子壳玩玩弹指神功,弹瞎说话之人的狗眼。苗槿微撇着唇,点着头,「金公子,你是说,你要向我提亲?」
「对,不知苗姑娘意下如何?」
还问她意下如何?不怕死的人她见多了,多他一个不嫌多,如果可以,她想亲自把他摔出门外,把他摔成终身残废。
「能否请教一下,金公子是对我仰慕多时,还是在某年某月某日某时某刻某处见过我,对我一见倾心,才会登门提亲?」别说没给他机会,有本事给她胡诌个理由出来,她保证给足耐心,等爹回来大发神威,亲眼看着他凄惨逃离秘闻馆的蠢样。
「都不是……」
「不是?那你上门提什么亲?有——」有病啊?!
她的话还没说完,是有人不让她说完,温润清嗓不慌不忙介入其中——
「金公子今日特地登门造访,即使从未见过我家小姐,想必也从街坊口中听说过不少关于小姐的传闻,其中必定有一两样令金公子无比心动,才会耗费心思,命人搬来重金聘礼,上门提亲。不知可否对我们讲述一二,也好让我家小姐明了自个儿在金公子心目中的地位。」
说什么说呀?一看就知金大贵根本没安好心。
苗槿在心里冷冷嘲讽,却投给说话的乐正黎一抹赞赏——赞赏他故意让金大贵出丑。
「呃,这……」
说不出来了是吧?赶紧给她滚!
「例如,小姐生得花容月貌,让人瞧了赏心悦目?」
你你你!到底是帮哪边的呀?
苗槿气恼,托腮软荑自颊边滑开得好无力,不解为何他要好心给金大贵提示。
「对!就是这样!这女人……咳,苗姑娘还挺标致可人的。」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想讨女人欢心,说几句赞美话哄得她头昏脑胀不就好了?
「又例如,小姐性情直率真诚,比起只会扭扭捏捏、撒娇索讨金银珠玉和织锦绫罗的女子,与她相处起来,心情更觉舒畅宜人许多。」
「这、这……」那不叫优点,叫把缺点无限扭曲成动听词句。
苗槿这女人的脾气有多糟糕,妇容妇德、贤良淑德纷纷靠边闪得有多遥远,在城里从来就是街知巷闻的好吗?
「再例如,小姐心地善良,做事认真,绝不会推卸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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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史,好心计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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