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回锅娘娘 卷三 V第三十四章[01.18]

  难不成……竟不止是窦氏一个人的事,而是牵扯了窦家?
  人人都在猜测,却又无人敢擅言自己的猜测。朝中亦很快有了反应,在窦氏被废的次日,左相窦宽便称病未上朝。
  这在旁人眼里,最易读出的是两种意味:一部分人认为,左相是爱女心切,女儿遭了这样的事,难免急火攻心,忽地病了也在情理之中;然则另有人觉得,此举是窦宽刻意为之,明摆着是为了对皇帝表示不满。他在朝为相多年,当年帮皇帝除苏家祸患很有他一份功劳,如若朝中突然没了他窦家……
  谁也不敢说会如何。
  事情是在朝上当众禀了皇帝的,众朝臣都屏息等着皇帝的反应,不知他是否会前去探望、又或是不做理睬?
  长久的静默,终见那十二旒一晃,皇帝的声音沉缓地传入了众人耳中:「速命御医前去医治。」
  就这一句话而已。没说要亲自去看,可是特地为左相传了御医。旁人摸不清皇帝到底什么意思,只在这决断出口间,寻出了些许不同寻常的意味。
  长夜难眠,贺兰子珩翻来覆去地琢磨近来的事。宫中朝野,虽是各人都有所察觉,可表面上到底还是平静的。他这个皇帝心底却万分明白,情势每一天都在变得更复杂。窦家到底有多少罪名已经不重要了,要紧的是禁军都尉府得赶紧摸清窦家的底,如此他才能知道,如若自己当真一举灭了这头号的大世家,究竟会有多大危险。
  一声悠长的叹息。贺兰子珩瞟了眼身边——没有召幸宫嫔,床榻空着一半。在枕头上却卧着两个小白团,相互依偎着,已经睡得很香了。
  伸手抚了一抚,两个小白团连眼睛都懒得睁,却还是很给面子地用头拱了拱他的手,好像在有意表示自己还是挺在意他的,只是实在困得没力气多搭理。
  一声哑笑,贺兰子珩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情。
  那时候他还是太子。刚刚和太子妃出现不睦的时候,苏妤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在很努力地表示一种在意。现在想想,她一个在大世家里被宠大的贵女,在他面前委曲求全到那个份上也不容易,那时他却完全无心给她好脸色。有时他会为了政事熬到很晚还不能就寝,好几次,她踏着月色走进他的书房,犹犹豫豫地劝他早点休息,又或是奉一盏安神的茶来。
  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不愿多看她一眼,心情不好时甚至会将她骂走。他不知道那些日子,苏妤的心中是何样的滋味,只是到了今天……他在政事上遇到了更大的麻烦,许多时候很想身边能有她说一说话,却觉没资格让她与他共担这份危险了。
  彼时本该郎情妾意、共梳繁杂事,无奈他一意孤行、伤尽发妻心;是以如今满心亏欠,只觉昔年所负太多,如何能再理所当然地觉得她该陪他应付这些?
  「唉……」一声长叹后旋是苦笑连连,手上一下下轻抚着两只再度睡得安稳的小貂,暗自骂了一句,「贺兰子珩,你活该……真是因果报应!」
  就这么思绪无比清醒地捱了许久,好不容易睡着了,过了不过半个时辰,宫人便进来掌了灯,轻唤了一声:「陛下,该上朝了。」
  睁开眼,倒也没怎么觉得困。起身盥洗、更衣,继而一如既往地从宫娥手中接了一碟子肉片过来。
  「来,子鱼。」衔笑微微垂下手,子鱼抬眼望了望他,纵身一跃就叼走了那肉片,抱着吃得开心。
  「非鱼。」同样的动作到了非鱼面前,非鱼也抬眼望了望他,继而白了他一眼,大摇大摆地走了。
  「……」皇帝暗自切齿。就奇了怪了,子鱼是苏妤养着的,非鱼才是他养大的,却格外不肯给他面子。
  每天早上和这两个小东西斗气的时候,都会在这短暂的时间中心情甚好、一扫阴霾。
  一碟子肉喂完,皇帝逐渐敛去笑意,沉下一口气,准备去应付正事。
  「陛下安。」出了殿门,即有宦官上前一揖,「窦夫人求见……丑时末刻便等在宫门外,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面色一黯,皇帝足下未停地继续行向步辇,略作思忖后回给那宦官一句:「若是来见她女儿的,便让她见;若是想来找朕给她女儿说情,就不必进宫了。」
  「诺。」宦官不敢多言地一揖,照皇帝的吩咐传话去了。
  「啪。」一声清脆的耳光。
  窦绾捂着脸颊惊甚于怒。从小到大,没挨过这样的打。这是头一次,还是出自亲生母亲之手。
  「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窦樊氏厉声怒喝。
  「母亲……」窦绾犹是怔了一怔,泪盈于睫,终是拜了下去,「母亲恕罪……我……」
  「翅膀硬了?敢背着我们动用家里的势力!」窦樊氏怒极,连气息也不稳了,指着她质问道,「暗杀云敏妃?对你有什么好处!就算她死了……陛下该不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就算她死了、就算那刺客没被活捉,你以为到时候陛下不会疑到窦家头上?!」
  「陛下是皇帝……」窦绾低伏在地,强自维持着镇定缓缓说着自己的想法,「不管他多疼云敏妃……他总需要个皇子啊!如今云敏妃在,便是独宠六宫;可若她不在了……陛下总得有旁的嫔妃……到时候我……」
  「她若不在了,陛下头一个容不下的就是你!」窦樊氏看着面前的女儿简直气得切齿,「陛下已查窦家到了这个份上,你还不明白禁军都尉府有多大的势力?还敢惹上他们!」
  「母亲……我……」窦绾神色有些恍惚,滞了良久,终是在母亲面前说出了自己心底真实的想法,从眼中到语中都是无尽的恐惧,「母亲,我只是……我不想这么早就守寡!」
  陡然一愕。窦樊氏全然滞住,看了她许久,问她:「你心里……当真有陛下?」
  窦绾被问得微懵,思索片刻倒是有了答案,如实道:「没有。」
  只是对「守寡」有没由来的恐惧。
  窦樊氏冷睇她须臾,长沉下一口气,循循道:「母亲知道,但凡是女人,谁不想和夫家好好过日子。可你别忘了你姓窦,你父亲以你为傲,你必须坐到后位上去。即便活着不能当皇后,死后的谥号也必须是皇后。」
  所以她必须是太后。
  「我知道了。」窦绾的神色恢复如常,从容不迫中,那一缕哑笑难以寻到,「便请母亲好生照顾那几位孕妇……」
  「子珩……」苏妤蓦地惊坐起来,睁眼间,眼前的一切景象倏然消失。
  是场恶梦,却又是这场恶梦……
  惊出的冷汗让她浑身湿腻难受,心中的惊恐却又让她无暇多理会这场恶梦。
  已不是第一次做这场梦了。从五六日前开始,每天都是这场梦,无比清晰地一次次重复着,让她夜夜难以安眠。
  这样的情况已很久没再有过——或者说,在她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后就再也没有过。梦魇,纠缠了她这么多年的事,她以为她早已摆脱了,却又这么袭来了。
  这场梦很是奇怪,看上去是上一世时皇帝死时的情景——她还记得,在她的上一世,皇帝在一场围猎中跌下了马,受了重伤、继而不治身亡。如同她并不曾目睹过父亲与弟弟的死一样,这也是她不曾看到过的事,如今却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她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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