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回锅娘娘 卷三 V第二十章[12.24]

  已有太多的麻烦是因为二人皆不肯说而出的,自那晚之后,苏妤觉得纵使他是皇帝、她怕言多必失,可这么加着隐瞒也实不是法子。
  打从心底想慢慢地将事情告诉他。如是他当真全都不在意,日后她也可大松口气,也许有朝一日连自己重获一世的事都可告诉他。
  齐眉大长公主在宫宴散之前就来了她绮黎宫探望,入殿便见苏妤随意地躺在榻上,凝视着手里的平安结正发呆。信步走过去,大长公主猛地伸手一夺,见手里的东西突然没了,苏妤才反应过来。
  「舅母……」有些讪讪地要起身见礼,大长公主无所谓地一拦她,手中把玩着那枚平安结在她榻边坐下,淡笑道:「年年除夕如此,你不给他,打来有什么用?」
  苏妤颌首不言,大长公主扫了她一眼,又说:「陛下把这阵子的事都跟我说了。」
  苏妤咬了咬唇,轻言道:「舅母……我想放下苏家。」
  「我知道。」齐眉大长公主点点头,长缓了口气道,「苏家这些年让你挣扎太多,放下也好。」凝睇她的神色半晌,又道,「你是不是还是在和陛下的相处上……有些犹豫?」
  「是。」苏妤点头认了,讷讷道,「我知道陛下待我好,也想信他,可……从前的事太多了。从最初开始想,婚后的那阵子他待我同样极好,后来也是说翻脸便翻脸……想着这个我便觉得自己赌不起再试一次。」
  就如同一朝被蛇咬便会十年怕井绳,都说君心难测,不知有几个敢把心交付给皇帝的。
  齐眉大长公主沉吟着,觉得她这种胆怯也在情理之中。思量片刻,缓言道:「这话……早两个月我都不能拿来劝你。如今和你们刚成婚时到底不一样了,你父亲去了,你和陛下这死结,没了。」
  宫宴散时已很晚,贺兰子珩仍是去了绮黎宫。和先前两年一样,入了宫门便见枝头平安结,在宫灯幽暗的映照下,能看出比之前少了一个。抬头瞧了瞧就不再多说什么,提步往德容殿去。
  「陛下大安。」苏妤端端一福,觉得皇帝伸过来扶她的手凉凉的,便道:「折枝,快上热茶来。」
  皇帝听得一声嗤笑,浑不在意地进了殿去,四下看了看回过头来问她:「姑母呢?」
  「……走了。」苏妤回道,「说舅舅还等着她一同回去,便没多留。」
  皇帝「哦」了一声,接过折枝递上的茶啜了一口。苏妤走过去,踌躇着要如何开口,便闷闷地站在皇帝身侧。
  贺兰子珩被她看得不太自在,不知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端着茶盏的手滞住,也默不作声地看着她。
  「陛下……」苏妤鼓足了勇气才发出点声响,「外面那平安结……」
  「嗯……」皇帝不由得朝殿外看了一眼,遂道,「朕看见了。」
  想起方才见着少了一个,以为她要说什么关于她父亲的事,一时觉得很是紧张。
  「臣妾……」苏妤不知该怎么说了。脸上微微发了热,指甲在袖中掐了自己半天。最终一叹放弃,什么都没说,从袖中取了那最后一枚平安结出来,递到他面前。
  「你……」贺兰子珩陡有一愕,看着那平安结眼眸一亮,很是怔了一怔才拿过来,赞了句,「很漂亮。」
  「陛下喜欢就好……」苏妤心情平缓了些,微微一笑。
  皇帝低头把那平安结坠在了绦上,苏妤自然而然地伸手帮他整理着,皇帝笑说:「去年见了时就想问你,有朕的没有……今年可算是有了。」
  正理着流苏穗子的手一滞,听得苏妤低低说:「其实……年年都有。」
  「……」又是件一个不说、一个不问的事,所幸只是件小事。
  二人一起进了寝殿,皇帝扫了眼床榻,轻一笑便猛将她抱了起来,至了榻边才把她搁下。
  「陛下……」苏妤惊慌不已,连忙躲去了里面。皇帝睨着她笑道:「知道你还没出月子,安心躺着,说说话,可好?」遂自顾自地也躺下了,又说,「就怕失手伤了你,朕今晚可是一口酒都没敢喝。」
  苏妤放了心,慢慢凑到他身边,皇帝凝视着她,微笑道:「嗯……刚才是朕央姑母来跟你说说的。」
  「……猜到了。」苏妤一颌首,觉得皇帝这般神情,好像是有什么要事要同她说。
  「早在佳瑜夫人进宫的时候,朕便跟姑母明言过要好好待你……她估计也没信多少。」皇帝哑笑着顿了一顿,续道,「那天跟你说起苏家的事,其实还有件事……朕一时没敢说。」
  「什么?」苏妤黛眉浅蹙,显得有些许不安。
  皇帝的手指自她眉间划过,笑言道:「朕先把话说清楚了,今天告诉你了这事可不是要找苏家算账的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苏家的事朕断不会怪到你身上去。」
  「陛下请说……」苏妤惊疑不定地望着他。皇帝微斟酌了一番言辞,避开了她的视线,枕着手望着床梁道:「当年楚氏失子的事……宫正司其实早查出来了。」
  苏妤心下一紧。心知皇帝有意给她洗清这罪名,如今查出来了却不说,不知结果是什么。
  「确是和你无关。」皇帝说着笑得无奈,「却是你苏家做的。」
  猛抽一口凉气。苏妤怔了许久,仍有些不可置信:「父亲……」
  皇帝沉然点头:「是。」
  顷刻间,便无可抑制地哭了出来,哭得皇帝手足无措。将她搂进怀里,哭笑不得地劝着她说:「好了好了,过去的事了……不用哭这么厉害吧?你父亲做得比这过分的事多了去了……」
  那满心的委屈根本止不住。皇帝不知道,在她最难的那两年里,最初还能见到她的姑母纪苏氏的。她不止一次地和纪苏氏哭诉过,她没有害那孩子,皇帝却无论如何不肯信她。
  纪苏氏待她一直很好,她相信这些话姑母是和父亲说过的,父亲却没解释过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她,这件事实际上是苏家做的。就让她这么活在无尽的委屈和不甘中,两年有余,若是皇帝没有突然转了性,她便要那样过一辈子——且她也凿凿实实地那样过了一辈子,直到自尽。
  是以此时,觉得那两年过得可悲可笑。因为不知实情,她满心期盼着,也许总有一日,事情还会水落石出,一切都会不一样的。殊不知待得「水落石出」,竟是这样的答案。还不如早早让她知道实情,她便不会再有那些不着边际的期待,即便是心灰意冷,活得也比那时自在些。
  她那两年多的执着与不甘算是什么?
  父亲……早就彻头彻尾拿她当个弃子看了么?
  贺兰子珩无法体会她这心绪,只怕她如此不管不顾地哭会哭坏了身子。温声劝了半天,苏妤忽地从他怀里挣了出来,坐起身子缓了一缓,信手擦了把眼泪,干笑了一声说:「盼了这许久……原还是本就该背着的罪名。」
  彼时她是太子妃,她的家族害了妾室的孩子,这便是她脱不了的罪,无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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