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 回锅娘娘 卷三 V第十九章[12.24]

  沈晔与苏澈视线一触,倏然明白。本不该让后宫知道的事却传进了后宫,这凶手大抵和后宫中传此信的人有关。窦家,目下从后宫到前朝权势最大的世家,太有能力去安排这种事了。
  沈晔细细一想,却又觉得不太明白,直言问道:「窦家没必要……要害皇裔,麝香足矣,若不然还可以用旁的药——这些事宫正司比臣清楚。臣是想说,就为害个没出生的孩子,何苦买凶杀人、还闹到煜都街头?兜着么个大圈子,左相大人最近太清闲了?」
  一时皇帝也想不明白了。这法子确实太大动干戈,就算是拿准了苏妤一直放不下苏家,比这容易的法子也多了去了——何况那麝香的香囊已经顺顺利利让她见了,想再多下一剂药是什么难事?
  「为了离间……」良久的寂静之后,苏澈说了个猜测。虽是猜测,他却说得铿锵有力,看了看沈晔,续道,「苏家是我长姐的软肋,拿苏家离间长姐与陛下,是最易成的。」
  换言之,是为了后位。
  后一句苏澈倒是没直说,沈晔却有几分不信,质疑道:「便是你父亲没了,云敏妃娘娘当真会为此不肯见陛下、甚至不要后位么?」
  倒是没不肯见陛下,但……苏澈无奈一笑:「沈大人那是不知道,长姐想让臣叛逃来着。」
  「……」沈晔讶然看向苏妤,皇帝轻笑着也看向苏妤。苏妤死死低着头,俄而闷闷道:「避不面君倒不至于……然则大人想一想,如若本宫当真一直误会是陛下当街诛杀了父亲,平日相处间,何能没有隔阂、没有表露?日子长久了……」
  日子长久了,皇帝总能觉察得出来这样的疏远。二人本又确是一个不肯主动说、一个不敢主动问,若不是让苏澈叛逃的事把皇帝的话激了出来,他们估计就要一直蒙在鼓里,为这事计较一辈子,其实都冤得很。
  「窦家……」沈晔斟酌着,想着自己对窦家的种种了解,旋是又蹙眉道,「左相做事,素来是谨慎的,也在朝为官这么多年了。便是为了把女儿推上后位,何至于用这么……急躁的手段?当街诛杀、直接挑拨陛下和云敏妃娘娘,他对佳瑜夫人封后的事未免也太没把握……」顿了一顿,沈晔起身一揖,「陛下恕臣冒昧,陛下您……待佳瑜夫人……很不好么?」
  若不是一碗水端得太不平,何至于?
  「咳……」一声尴尬地干咳,皇帝不自然地扫了沈晔一眼,不知怎么跟他说这个实情。苏妤都听得奇怪了,想了想说:「并没有。陛下待六宫……都挺好的。」
  「……是。」皇帝应得很敷衍。他总不能告诉沈晔,自己当时迎娶佳瑜夫人进宫只是因为六礼已经过了两步、退婚不得,实际过了这么些时日都没有过敦伦之好。
  传出去不是成了个大笑话……
  心知这事足够逼得窦家不按常理办事,索性不同沈晔多做解释,只道:「旁的原因朕隐约知道些。你和苏澈先去查着,十之八|九就是窦家。」
  若不是,便是还有另一方势力从后宫到前朝都在、他们却都疏忽了。
  「诺。」二人欠身应下。苏澈自顾自地倒了杯酒,一边喝着一边琢磨着。这事当然要好好去查,眼下他却更是关心长姐与皇帝到底是怎么回事。总觉放心不下,又不好去问。
  抬眼间,正见皇帝执着给苏妤夹了菜搁进她面前的碟子里,苏妤微微一笑,这样的相处看上去正常极了。
  娴妃次日一早就去了绮黎宫,连长秋宫的晨省都没去。一见苏妤便急问:「如何?昨晚被陛下的脸色吓坏了……听闻后来还传了沈大人和苏公子?」
  「是。」苏妤点了点头,「也没什么。陛下和我说了好多苏家的事……」
  「苏家的事?」娴妃微讶,遂打量着她的神色道,「那你现在如何?」
  苏妤手里正打着一只平安结,听言手中一滞,想了想轻轻道:「我能如何?好好作我的嫔妃便是了……从前只觉陛下对苏家打压太过,其实其中的好多事都是我不知道的,呵……」略有疲乏地一笑,苏妤又说,「哦……我父亲的死和陛下应是也没什么关系。」
  恹恹的神色,分明是晚上没有睡好。
  昨晚听说的事,太多了,让她一时甚至难以接受。晚上躺在皇帝身边,她目不转睛地看了他的睡容好久。这个人……
  她因为苏家的事怨了他那么多年,在他真心实意待她好的时候都难以信他。如今却突然听闻了这么多条大罪,还有父亲的真实死因。
  苏妤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又暗自庆幸这层窗户纸到底是戳破了。
  她小心地往他身边凑了一凑,抬手试了试他的鼻息,确定他睡得安稳,便从枕下摸了那桃木手钏出来,想搁到他枕边去,明日他一并拿走便是。
  那件事里,虽是迫他重查温氏为主,却也有她因为父亲的死对他存怨的算计。今日方知这般算计不该有,趁早作罢为宜。
  他好像察觉了什么,搭过手来捉了她的手腕,迷迷糊糊地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陛下……」苏妤手里犹握着那手钏,带着几分怯意说,「这手钏……陛下拿回去吧……」
  「什么?」贺兰子珩睁开眼,看了看她紧握在手的东西。
  「温氏没有鸣冤……没有闹鬼。」苏妤低言道,「是臣妾做的……臣妾知道有隐情,想这样把窦家牵出来……」
  她默了一默,皇帝凝视着她问:「说得这么明白,不怕朕怪你了?」
  「是臣妾的不是……」苏妤听得出皇帝没有怪她的意思,这话倒也真心实意。娴妃都看不下去这样的算计了,便是皇帝当真不悦了,也是她自己的错。
  皇帝一笑,拿了那手钏过来,搁到一旁复又转回身来,揽着她道:「罢了,知道这些日子你心里不好过。那事……也怨朕没主动告诉你,才成了旁人的计。」
  「臣妾想回家看看……」苏妤说。皇帝轻怔,她又道,「回去给父亲磕个头、上柱香,以后苏家如何,臣妾便不多想了……苏澈能安心做事便做、如是也要如父亲那般权欲熏心……谁也帮不了他。」
  这是……想开了么?皇帝有些错愕,没想到在听罢那些话后,苏妤会做出这样的决断。
  「陛下不必这么惊讶……」苏妤苦苦一哂,「陛下说得是,这么活着太累。臣妾一直哪一边也不愿放下,因为觉得苏家罪不至此,总想着许还有出路……如今父亲去了,臣妾放得下放不下都已如此,苏澈……如今看事情比臣妾还要明白些。」
  在皇帝仍有讶异的目光下,苏妤也有些心虚:「臣妾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到。」
  目下娴妃的神色,比皇帝还要讶异些:「你……你就这么都说了?」
  苏妤面无表情地一点头:「嗯。」
  「……」所谓「豁然开朗」……就是这意思?
  除夕夜,辉晟殿照旧一场宫宴,苏妤则在德容殿中安心坐月子。红色的线绳在手中翻来覆去,打成精巧的平安结。
  今年,自然而然地少了一个——父亲去了。
  仍是叫人将舅舅与舅母的送去了辉晟殿、苏澈和姑母的挂去树上,余下的那一枚,也还是自己悄悄收着,思来想去要不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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