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和侧眼瞧她,面上很有几分兴致:「你对我笑笑,我就帮你。」
重岚面皮子发苦,勉强对他挤出个笑容来,他瞧得牙酸,悠悠然起了身,轻轻撂下一句:「这回算你欠我的,下回连本带利都得付回来。」
她头疼欲裂,扶着脑袋不言语。
接下来的日子晏和都是早出晚归的,她也落得清闲,只是还不准走,在别院里呆的百无聊赖。他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把两人在屋里的事儿压的死死的,没露出半点风声,也幸好如此,不然她的名声可就完了。
不过麻烦的事儿也不是没有,别院里不知从哪里传出的风言风语,说她不是晏和的女人,是犯了错被他抓进来关着的,底下人最会揣摩上意,待她也冷落了不少,不像前几日那么热切了。
她倒是觉着还好,反正一个被禁足的,还指望人家对你伺候周到到哪里去?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只是如此一来就更为想回重府了。
这日晏和终于抽出空来探望她,见她院子的花圃里杂杂拉拉长了好些衰草,院子里伺候的也大半不在,只有一个丫鬟伺候她吃饭,却也满脸不乐意的。
他眉心往中间攒了攒,进门问道:「你这院子是怎么了?倒比你没住的时候还不堪。」
重岚慢悠悠地喝着半凉的羹汤,瞥了眼方才还满脸不乐意的丫鬟,摊手笑道:「我又不是他们的正头主子,拿什么指使他们?再说了,这难道不是正合了大人的意?」她虽然不想追究,却也没有帮这起子人打掩护的道理。
晏和看了眼那丫鬟,看得她身子一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声告饶道:「都是奴婢的不是,奴婢不该这般慢待重姑娘,求主子饶奴婢这一回吧!」
晏和没作声,自有人把她拖了下去,还有这几日在重岚院里当差的下人,都一并拉下去打了个半死。
她皱眉道:「大人这是何必呢,打一顿只是让他们更记恨我。」她状若漫不经心地道:「到底不是自家下人,住的也不是自己家,不好随意对待底下人。」
他好似没听懂她话中的含义,漫声道:「要我把你重府上的几个下人送过来伺候你吗?」
她立时闭了嘴,叹气道:「大人来有什么事儿?」
他抬眼瞧了瞧天色,外面不温不燥,日头正好,他问道:「正好今日无事,去山上走走吧。」
重岚不知道这又唱的是哪出,推脱道:「我今日身上不爽利,不敢绕了大人兴致。」
他笑了笑:「你身上既然不好,那就是底下人没伺候周全,还是请了重府的人来伺候…」
重岚深吸口气,认命道:「我跟大人一道去就是了。」
他满意地一笑,她转身进去,身上加了件柳色的披帛便跟他往外走。这别院后门就对着山林,往前走几步就是修好的石阶,往里瞧还能看见山头冒出的蔼蔼雾气,云烟水寒,苍苍翠微,青萝时不时拂过她裙摆,她听着山风送来的阵阵松涛,心境也跟着开阔了几分。
晏和瞧她本来还恹恹的,现在也渐渐起了欲望,便着意待她走那些景色好的地方,不时品评几句,话虽不多,却让人觉着逸趣横生,重岚想,不亏是中了探花的人。
两人走着走着,忽然景色一转,左手边成了一处峭壁,上面长着嶙峋的怪松,松上还长了朵儿颜色明丽之极的小花,万绿从中一点红格外耀眼,她比了比距离,觉着自己应该能够着,便笑道:「大人等等,我去摘朵花。」
他也不拦她,由着她去摘了,半弯下身子的时候她却晃了晃,他一惊,忙揽着她的腰把她带了回来,一捻柳腰入怀,他想到上回看到的那如雪的肌肤,心思乱了乱,勉强控制着才没让自己乱动。
重岚一朵花到手,本来兴致正高,被他抱到怀里差点没惊叫出来,顿了下才满面不自在地道:「大人…你能不能先放开手?」
晏和不动声色地放开手,带着她继续往上走,到了半山腰处终于见到雕栏绘彩的亭子,檐飞四角,角上还挂了长铃,他带着她入了亭:「先歇歇吧。」
重岚走了半晌也觉着有点气喘,用绢子按了按额上的汗,又喘了几口气,不好意思地笑道:「让大人见笑了。」
她出汗的时候非但没有古怪的味道,身上原本的淡香却浓烈起来,让人不敢多闻,生怕一不小心就醉死在这浓香里。他曾听人说过,有的女子生来就身带异香,生津之后香气更加浓冶,当真是天生尤物。
他屏息,又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闻着,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似的,等到她渐渐止了出汗,那香味也淡了不少,他深深吐纳一口,如玉的指尖轻轻敲着桌面:「枯坐无趣,不如下棋吧?」
重岚上下打量他几眼:「我倒是没意见,只是大人有棋子棋盘吗?」
他抬手拍了拍,不知从哪里冒出几个人来,烧茶的烧茶,摆棋的摆棋,甚至还有的提了食盒备下各色精致果子点心。
她唬了一跳:「这是哪里来的人,我方才怎么没瞧见?」
他牵唇笑了笑:「方才一直跟着的,我培养的亲兵要是能让你轻易瞧见了,他们也差不多该解甲归田了。」
重岚想到刚才被他抱着的一幕很可能被这几个人瞧见了,身上隐约有些不自在,动了动身子道:「能不能请他们先出去,有人在我怕施展不开。」
晏和若有所思地道:「原来你想跟我独处。」他痛快应下:「可以。」然后挥手让那些人隐了去。
她也懒得辩解,自觉地选了黑子先下开了,她似乎要把这些日子的憋闷之气都抒发出来,招招狠厉不留情,他倒是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没到半个时辰她就后继无力,干脆撂了黑子认输道:「大人赢了。」
晏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点着被她吃掉的白子:「最毒妇人心啊。」他又瞄了眼棋局:「你做生意也是这般不要命的打法?」
重岚不以为然地道:「这有什么?富贵险中求,胆子小的人是没法行商的。」她说完一个没忍住抱怨道:「可惜现在我不在商行坐镇,也不知道要损失多少笔生意了。」想想就肉疼。
他挑唇一笑:「想要回去也可以,你亲我一下我就放你走。」
重岚一怔,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却又在心里衡量一下利弊,狐疑问道:「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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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妻生财 卷二 V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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