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完就带着重岚往外走,陈姨娘暗地里咬了咬牙,还是跺脚进了厨房。
冯嬷嬷一边走一边对着她叮嘱:「小姐下回遇见这陈姨娘,可千万离远了走,别跟她参合,那不是什么好的。」
重岚好奇道:「她是谁房里的姨娘?」
冯嬷嬷面上露出几分无奈:「是二爷房里的,原本是大夫人房里的丫头,不知怎么得了二爷的喜欢,两人还有了首尾,大夫人哭到老夫人房里要说法,老夫人本想把她赶出去的,没想到二爷喜欢得紧,老夫人拗不过便留下了。」
她不过是随口抱怨几句,也没指望重岚能听懂,但她还真就听懂了,暗自感慨,这晏三思真乃神人也,明摆着是人家下的套,竟还乐颠颠地往里钻,堪称被卖了还给人数钱的典范。
约莫是金陵这地儿邪门,说曹操曹操就到,重岚刚走进晏和院子里,就见晏三思坐在正堂,面沉如水地道:「…说白了这事儿你就是不肯帮忙!我说的可对?!」
晏和笑了笑:「如今丁忧在家,实在是无能为力。」他看了眼晏三思:「况且我这些年一直呆在西北,对南边官面并不熟悉,倒是父亲当年也在金陵六部任过职,难道还没有可以活动的人脉吗?」
这话问的好,重岚在心里点头,果然晏三思面皮子发僵:「为官艰难你又不是不知道,如今我也是人走茶凉…」他说着微微语塞,他是人走茶凉,晏和现在业已卸任,何尝不是如此呢?
晏和声音轻慢:「既然如此,只能等着刑部出结果了。」他慢条斯理的起身:「如今时候不早了,恭送父亲。」
晏三思不悦道:「你赶我走?!」
他笑笑:「怕天色太暗,父亲瞧不清路而已。」
晏三思看见他笑起来和亡妻相似的模样,心头发闷,酸涩之余又生出愤恨来,一拂袖转身去了。
重岚这才提着食盒进院子,把吃食一样样摆到桌上,昂着肉下巴等夸奖:「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晏和用筷子挑了根鱼汤面尝了尝:「勉强能入口。」鲜美弹滑,回味悠长。
重岚向来把他的话反了听,喜滋滋地坐下道:「我也觉着是人间佳肴来着。」
晏和挑眉看她,她拿出小碗来给自己乘了碗,坐在他旁边给自己吃面条,又瞧着晏三思离去的地方:「方才那个是不是晏家二爷啊?」
晏和笑了笑,双眼秋水盈盈:「不是该叫未来公公吗?」他看着重岚咬着一根面条滑了进去,被呛得捂着嘴连连咳嗽,这才点头道:「正是。」
重岚闭眼想着晏三思的模样,又瞧了瞧他,摇头感慨道:「你们长得不像啊。」晏三思至多算个端正,明显跟漂亮惊人的晏美人差远了,她想了想,夹了筷子凉拌的笋丝,断然道:「你肯定像你娘多些。」
话说回来,她在晏府住的日子不算短了,却没见过晏二夫人,府中人也鲜少提及这位夫人,就算是不经意提起也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
身后的冯嬷嬷见她大喇喇这么说出来,面色不由得一变,正想上前提醒,就听他慢悠悠地道:「相由心生。」面上倒也没见怒色。
重岚脑子转了几转才反应过来,这把晏三思损了一把的同时,还捎带着给自己夸了一句。她撇撇嘴:「是是是,大人你长得好看,心底自然也是好的。」
晏和懒懒出了声:「说起这个,你父亲的诞辰也快到了,虽然他人已经去了,你又身在南边,但祭拜一下也是必要的,到时候你准备准备吧。」
重岚捏着筷子的手一紧,她可不知道何副将是什么时候生的啊。他见她半天不话说,转眼看了过来:「恩?」
一般他用着语调说话就是没有拒绝的余地,重岚捏着筷子戳着碗里的面条,犹豫问道:「可是该怎么祭拜啊?要不我对着北边磕个头?」
晏和道:「还是立个牌位上柱香吧。」重岚低低地应了声,这时候两人都吃的差不多了,底下人上来把碗筷收走,又奉了果子和点心到桌上。
他拿了块藤萝饼掰下拇指大小的一块递到她嘴边,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下意识地张嘴去接,他却只是在她唇边晃了晃,半道一拐自己吃了。
重岚鄙夷道:「大人,你好无聊。」
他笑了笑,又掰下小小的一块递过去:「你还吃吗?」
重岚这回坚决不上当,往后仰了仰,一下子别开脸,他锲而不舍,手臂绕过去到她唇边,广袖袖管滑落一截,露出玉白的手臂来,又继续问道:「你吃不吃?」
她整个人像是被他从后拥进怀里,淡香无孔不入地沁了进来,她偏开头:「我吃…」
她双唇开合的时候擦过他手里的藤萝饼,他全无所觉一般,手臂绕回来慢悠悠地自己吃了:「想吃自己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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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妻生财 卷一 V第六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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