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静姝心中不由感叹,永平郡主那样的母亲,竟然生得出这样剔透干净的女儿来。
她见沈安茜还在抹眼泪珠子,便安慰道:「昨日的事,确实与你无关,是我孕期正常的反应,不是你的过错,更不必让你受罚。而且说起来,昨日还是陛下太过冲动,让你受了伤,我替陛下给你赔个不是。」
沈安茜连忙摆手摇头,「不不不,娘娘,安茜不敢。」
薛静姝笑了笑,说:「有什么不敢,
若一会儿陛下来了,我还得跟他澄清你的清白。」
哪知沈安茜听了这话,脸色立刻更加苍白,惊恐问道:「陛下要来?」
薛静姝察觉出一点不对,赶紧说道:「陛下现在正在早朝,不会过来,你放心吧。」
沈安茜这才稍稍安了心,但还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薛静姝看在眼里,心中暗想,莫不是昨日皇帝的举动将这位沈姑娘吓坏了,怎么她如今一听说皇帝,就如遇见了洪水猛兽一般的恐慌?
她又问道:「伤口请大夫看过了吗?」
沈安茜轻轻点头,小声道:「只是一点小伤,多谢娘娘关心。」
薛静姝让人将太医院献上的药拿来,递给她,「这药膏是太医院配的,能够生肌止血,去疤除痕。你拿去每日早晚涂一次,一个月后,应当就没有痕迹了。」
沈安茜连忙双手接过,又谢了恩。
薛静姝想了想,也再无别的话可说,本打算就要她退下,但又忽然想起那一日永平郡主说的,沈安茜小时候与皇帝的一段交情,心中有几分好奇,便又问道:「那日听你母亲说,小时候你常跟在陛下身后表哥表哥的叫,怎么如今这样怕他?」
沈安茜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说道:「其实,也没有母亲说的那么熟悉,因为六表哥都不怎么理我。我自小就笨,跟着娘进宫的时候,别的表哥表姐都欺负我,嘲笑我。有一次,我偷偷躲在李子树下哭,六表哥突然从树上跳下来,给了我一颗李子。
六表哥虽然都不理人,但是从来不会欺负我,可是现在……」
她说着说着,又害怕地抖了一下。
薛静姝听后不免无言,看来这姑娘确实是胆小,小时候被人欺负怕了,难得见到一个不欺负她的表哥,就心心念念跟前跟后。结果没想到,表哥长大了,竟这样凶神恶煞。
她心里想,陛下这一次,看来是将人家小姑娘的胆子都给吓破了,难怪她一听到皇帝二字,就怕得脸都白了。
薛静姝从她嘴里听说了当年的事,心中对这表哥表妹的最后一丝芥蒂也消失了。
她看沈安茜在这里战战兢兢,如坐针毡,眼睛时不时就往门口瞧,似乎生怕皇帝突然就进来,心里又有几分好笑,又有几分怜惜,不想她再在这里受煎熬,就让两名女官陪着她一起去太皇太后宫里。
中午皇帝过来陪薛静姝用午膳。
因她有孕,膳桌上的食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一些寒性热性的食物都被撤下了,全换成了性温的,口味也较之前清淡许多。
薛静姝吃了小半碗饭,胸口又有些不舒服,便放下碗筷,等着这一阵难受劲过去。
皇帝见了,也放下筷子,叫宫人奉上清茶,递给薛静姝。
薛静姝漱了口,对皇帝道:「我没事,陛下用膳吧,不必管我。」
皇帝拧着眉头,说:「从前不知妇人怀孕竟这样辛苦,早知道……」
他话未说完,薛静姝好笑问道:「早知道如何?早知道陛下就不让我怀孕了吗?」
不让皇后怀孕,似乎不可能。对于一名女子而言,若无法生育,恐怕世人的眼光就要让她受不了,而若这名女子还身居皇后之位,那就不仅仅只是别人的眼光这样简单了。
皇帝想了想,只好说:「早知道晚一些让皇后受孕,若等到冬日,天气凉快了,皇后应当能够舒适一些。」
「这种事还能等?」薛静姝反问他,「陛下难道是要我喝避子汤?」
皇帝说:「我听闻那汤对女子伤害极大,皇后又体弱,怎么受的住?改日让太医院的人将方子改改,看对男子是否适用,以后我来喝。」
薛静姝不过随口一问,见他说得这样认真,又处处为自己考虑,心中不由感动。
不过,她想起一事,又说:「现在用不上了,我已经有了身孕,不必再叫人研究那避子汤了。」
皇帝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经道:「如今皇后有孕,自然用不上。等皇后出了月子,恐怕不够用。」
薛静姝哭笑不得,她现在腹中胎儿才刚一个月,皇帝就想着她出了月子之后的事情了。
而且还说什么不够用,他难道是准备到时候,一次将这一年中的份全部补回来吗?
过了几日,薛静姝的孕吐不但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更加严重起来,几乎已经到了吃什么吐什么的地步。
她入宫这段日子养起来的肉,看着往下掉,脸蛋一日比一日清瘦。
太医院对此束手无策,只能尽量研究一些滋补的汤汤水水,好歹让皇后娘娘补充些体力。
皇帝的脸色越发难看,连着两三日狠狠的发落了犯了错的大臣。
一时间,朝堂上与夏宫里人人自危,战战兢兢,唯恐出一点纰漏。
薛静姝身边的宫人也着急得很,柳儿在御膳房泡了好几日,就想做出点什么让她家小姐能够吃下去。
这一日,她又做了一道乌梅陈皮粥献上来。
那粥尝起来酸酸的,微有些甜,倒是意外的爽口开胃,薛静姝吃了有小半碗,而且过了半刻钟都不曾吐出来。
柳儿松了好大一口气。她实在是怕了,看着小姐一日日瘦下去,看起来比当初在山上还孱弱些,似乎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跑,令人心疼不已。
薛静姝漱过口,指着面前的绣墩让她坐下,安慰她道:「陛下和你们都太着急了,我虽瘦了些,可自己觉得精神还不错,太医也没说哪里不妥的,过了这一阵就好了。」
柳儿说:「娘娘这些日子都没吃下多少东西,怎么会大好?我看着都替娘娘觉得饿。」
薛静姝只好笑道:「可我真的没什么大碍,不必这样草木皆兵。」
柳儿点点头,心里却在思量着,还能给她们小姐做什么好吃的。
薛静姝又说:「上一次遇见的安亲王那个侍卫,你后来还见过他么?」
柳儿摇摇头:「没见过,我也不曾留意。」
这段日子,她全部的心力都在小姐身上了,哪还有余力管别的事情?
薛静姝说:「我之前请陛下探查过。那名侍卫是十来年前,安亲王的外祖收留的孤儿,教会了他武艺之后,就让他到安亲王身边当差。
那侍卫不是本地人,是别处来的流民,父母在路上都病亡,听说原本有个妹妹,后来也走散了,只剩他一个。柳儿,我看他的身世与你哥哥倒有多处重合,时间也对得上,你要不要与他当面问问?」
柳儿沉默许久,摇了摇头,说:「不必了,就算他是我哥哥,可父母已经去世,我又知道他还好好活着,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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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香闺秀 卷三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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